她话音刚落，鹿蜀就从林子里走出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就知道瞒不过你。”
玄昼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缓声说：“你变了很多。”
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鹿蜀沉默许久：“人都是会变的。”
“你要跟我走吗？”
他笑了笑：“不了。”
鹿蜀的状态和生生不一样，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甘愿沉迷其中。
玄昼没有强求，“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鹿蜀才垂眸对蹲在灌木丛中的林之映温和一笑，朝她伸出手：“走吧。”
林之映将手搭在他的手心，借力从地上站起身来。
鹿蜀倾身为她拂去衣裙上的尘土，二人携手离去。
“你不跟她走吗？”
“不。”
“为什么？”
他垂眸轻笑：“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才是真实。”
“哦，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你想去的地方都好。”
林之溪和林锦不愧是专业的驱妖师，很快就查出原因，找到了解决办法。
由于材料缺失，他们无法制作解药，只能将其他林家弟子一起叫来，暂时将居民控制住。
幸好这是个人口不算多的小城，否则以他们的灵力根本没办法同时控制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玄昼耳边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系统升级成功，直播测试结束，正式开放直播权限和所有功能，请主播和观众自行探索。」
「检测玩家人数达到条件，非新手村试炼副本全部升级，增加支线任务以及副本探索度等多种玩法，完成任务皆有道具奖励，请各位玩家自行探索。」
「《山海》游戏提醒您，理智游戏，警防游戏诈骗，请勿沉迷上瘾哦~」
升级？
这又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她第一次点开系统，屏幕悬浮在半空，上面出现她面无表情的脸，飘着一串串弹幕。
「我靠我靠，姐姐看我！看我！」
「竟然看直播了？么么么么么——」
「姐姐，你和隔壁小疯子是什么关系啊？真的是姐弟吗？」
密密麻麻的，玄昼眸光一扫，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右下角有一个按钮，可以选择开启直播还是关闭直播。
她毫不犹豫点击关闭，现实世界中的观众看着突然黑下去的屏幕一脸懵逼，屏幕中央显示一行字：直播已结束。
so？第一时间就把直播关了？
系统面板上清晰地记录着任务进度。
「主线任务：捕获鹿蜀，通关时限无。（任务进度：20%）
阶段任务1：进入林家，成为驱妖师。（已完成，可领取奖励）
阶段任务2：在幻境中存活下来。（已完成，可领取奖励）
阶段任务3：拯救被类支配的城池。（进行中）
支线任务：检测到条件不足，尚未开启。」
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还来对了地方。
玄昼点击屏幕将阶段任务的奖励领取了，是两张没什么作用的D级道具卡。
她连有什么效果都没看就塞进了系统背包，打算等会儿封遇玄过来直接丢给他，还有上次的油灯。
她完全忽略了直播界面有一条很小的提示：每天直播必须达到八小时，未达目标将会获得惩罚。
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唯独封遇玄姗姗来迟，手上还握着一个瓷瓶。
封遇玄来到众人所在的客栈，他身上的臭味还没处理，碰见他的人都眉头紧皱，退避三舍。
他也嫌弃自己，但他根本没有找到能够清洗的地方，无奈之下就这么过来了。
“这是什么？”
林之溪接过瓷瓶，打开瓶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窜入他的鼻腔。
“这个是妖物的血，你们不是在找这个吗？”
林之溪激动地站起来，不顾他满身腥臭的口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多谢师弟！锦师弟，快，做解药！”
林之溪匆匆离去，林锦紧随其后，末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封遇玄。
封遇玄并不关心其他，他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把小黑的口水洗干净！
等他打理好衣物，林之溪等人做出来的解药已经投入使用。
城中的人虽说不多，但也有好几万。
林之溪和林锦负责将解药混在人造雨水中一起降下去，其他林家弟子负责控制城中的居民，确保他们每一个人都淋到了解药。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极其专业。
玄昼坐在淋不到雨的屋顶上，怀里抱着小圆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
比起生生已经彻底迷失自我，鹿蜀清醒地沉沦更加棘手，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游戏副本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真是麻烦！
她眼前跳出一行小字：
「阶段任务三已完成，请玩家自行领取奖励。」
她点进系统面板，手指顿住。
「副本“鹿蜀”阵营对抗赛已开启，请玩家选择阵营：1.驱妖师2.鹿蜀。」
阵营对抗？
封遇玄走出客栈，东张西望好半天才发现坐在屋顶上的玄昼，生怕她看不见一样，两只手高高举起，不断地挥舞。
玄昼轻飘飘地一跃而下，抓起他的瞬间又回到屋顶：“什么事？”
“你看面板了吗？阵营对抗赛，我们选哪一边？”
原来是这事儿，正好。
她淡声道：“它这个是什么意思？输的一方有什么后果？”
封遇玄愣了愣，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说，就输点金币，但按照这个游戏的现状。
他干巴巴说道：“大概可能也许，会死吧。”
意料之中啊。
“你想选哪一边？”
封遇玄受宠若惊般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玄昼，没想到老祖宗竟然还会询问他的意见。
“依我看，人类一方的赢面更大。”
这是理所当然的，林家是颇具口碑的驱妖师大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底蕴颇深，前有林之映，后有林之溪。
二者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现在还有好几十个玩家加入。
新玩家有，但根据他的观察，很多都是老玩家。
比如脱离队伍的女孩，可以操控他人的山海天赋，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那是谁的能力。
还有那三个疑似她队友的人，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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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能看出来驱妖师这一边的胜率更高，选择的玩家也会更多。
“我是问你想选哪一边，并没有问你哪一边的赢面大。”
玄昼将油灯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丢进封遇玄的怀中。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油灯，果然在老祖宗手上，幸好他赌对了。
“老祖宗，这是？”
“给你的，灯油应该在你那儿吧？这件道具我没什么用。”她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抓着小圆身上的跳蚤。
封遇玄默默将油灯放进系统背包，他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他和老祖宗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愿意拖后腿。
话题回归，封遇玄沉思片刻，开口道：“我并不觉得林家主说的是真话。”
玄昼点点头，她见过鹿蜀和林之映了，二人分明两情相悦，林之映也是自愿走的，她离开家族恐怕另有缘由。
道貌岸然的人类，总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捏造事实，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我想选鹿蜀，我觉得他和林之映之间，一定不是林家主说的那样。”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色，内心忐忑，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断，也不知道老祖宗会不会相信。
玄昼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好像一直很怕她，她很吓人吗？
“那我们就选鹿蜀。”
说话间，她已经打开系统面板勾选了第二个选项，她所处阵营变成了“鹿蜀”。
封遇玄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没缓过来。
倒也不用这么相信他吧？直接就选了？都不考虑一下吗？
玄昼勾唇轻笑：“我已经见过鹿蜀和林之映了，你分析的没错。”
已经见过了？
封遇玄立刻想到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原来是去见鹿蜀了啊。
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跟着老祖宗混啊？
“别担心。”
见他一直不说话，玄昼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他们这个阵营寡不敌众，打不过林家呢。
封遇玄刚想解释，就见玄昼笑容清浅，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不管哪一方更具优势，只有我在的一方才会赢。”
她笑得自信又桀骜，身上的冷意消退不少，恍惚间封遇玄觉得她多了几分烟火气。
但很快，她扬起的唇角又落下，语气淡然又带着不容置疑：“大花你驯服了吗？它是一个很优秀的继承者。”
她意味深长道：“利用好山海经中异兽的能力。”
也许，可以以人类之躯，媲美于神。
毕竟他是她亲自选择的人。
封遇玄灰溜溜抱着大花开始培养感情。
每一只异兽都不一样，还好只需要驯服它们族群的首领就好，若是必须一只一只挨着来，他怕是会疯掉。
生生不怕玄昼，只在意崔苗，他用崔苗的等身手办哄好了它。
幻鱼害怕玄昼，唯一的条件就是再也不要见玄昼，管他能不能做到，先答应。
大花的弱点也很明显，他承诺每天都让它通过幻鱼的幻境看赵阳阳，它就答应了。
大黑根本不用威逼利诱，让干嘛就干嘛，封遇玄满意得不行。
当然，他并不知道，在玄虎大黑的眼里，他才是被饲养的那只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