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又又又又又要相亲了。
她好胜心强,从小就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读书开始一直是班里的尖子生,加上本身口才不错,毕业之后自己创业开了婚庆公司,从鲜花布置到婚礼一条龙搞得风风火火。
让姜妈妈在亲戚朋友面前倍有面子。
除了——
她至今还是母胎单身。
单身在现在的社会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当周围所有人都结婚只剩下她的时候,问题就大了。
比起姜盼,姜妈妈更是胜负欲如滚滚烈火的女人。
在三番四次被死对头李阿姨阴阳姜盼是因为随了她的性子太要强所以找不到对象以后,姜妈妈怒了。
几个老姐妹一合计,当天就用姜盼的名字注册了什么婚庆网站,据说特别靠谱,上面都是优质未婚男青年。
纵使姜盼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对付起软硬皆施的姜妈妈,也无计可施。
“妈,我昨天才相一个,你让我缓缓行吗?”
“不行,这次的特别好。人家和你差不多大,海龟,工作好,家里有钱,怎么都得去看看。”
“这么无死角的优质男,怎么能流落到现在啊。”
她歪着脑袋夹住手机,手脚利索地催开每朵玫瑰,顺势敷衍几句。
“又和妈妈嘴贫,你是不是不相信妈的判断力?妈是为了自己么?还不是为了你!等妈百年之后……”
这论调一出来,姜盼就知道妈妈又要开始卖惨,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行,我去,我去还不成。”
“那就好,”姜妈妈飞快地变了语调,“今天下午两点半,别迟到啊,人家是精英,很注重时间观念的。”
“好好好。”
挂了电话,姜盼瞄了眼手表,距离相亲还有两个半小时,决定再忙活一会儿。
新人明天就要结婚,酒店今天中午破格允许他们过来布置,时间实在是赶。
这一忙活,转眼就到了两点。
还是化妆师胡岚提醒她,她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胡岚,电梯挤不?”
姜盼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听见胡岚在后面甩了一句“超级堵,在排队”。
两点正好是大家酒席散场的时候,她绕开电梯间,快步走到安全通道推门进去。
安全通道黑咕隆咚的,只有上方“紧急出口”的小方挂牌发出幽幽的绿光,看着有点阴森森的。
不知道哪来的凉气隐隐约约地刮到楼梯间里,冷飕飕得,姜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贴着墙壁,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给自己打光。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她暗骂一声,一边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机,原来是朋友方知越的电话。
“盼子,你之前和我说的做婚庆摄影那件事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她撇撇嘴,“找不到顺眼的模特。”
“是不是说完就给忘记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不过,这件事我肯定要做的。”
“就知道你这上头下头三秒钟的死样。行吧,那我这里再帮你找找。”
方知越主业富二代,副业自然摄影师,副副业给姜盼打工。
“好,那就这样,先挂了。”
她说着准备挂断电话,就听见方知越那里不满的声音,“怎么,和我没说两句就不耐烦啊?气喘吁吁干嘛呢。”
“还能干嘛,赶去相亲。”
“阿姨又有新猎物了?”
“嗯。”
她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用鼻音算是回答。
“不是我说,阿姨就像是草原上的豹子,那眼神犀利的,只要有个男人,嗖一下——”
姜盼冷冷地打断,“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我的错我的错,不能诋毁你最亲爱的妈妈,我家庭关系极差你是知道的,谅解一下。”
“不和你贫了。”
“说真的,盼子,你考虑一下我吧,是我的超跑不拉风,还是我的大别野住不下人了?你……”
“咚——”
重物撞倒的声音,然后是姜盼的一声尖叫。
“盼子?盼子?怎么了?”
电话那头很焦急,可是她没空回答方知越了,因为。
“完了阿越,我好像干了件坏事。”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板板正正地跪在她正前方。
灰蓝色的西装面料挺括,剪裁得恰到好处。
奇怪的视角下,男人肩膀又宽又平,一双长臂支撑在地上,白皙的手指摁在地上,指尖微微泛红,和深绿色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巨大的塑料红色水桶突兀地扣在他脑袋上,桶里黑乎乎的脏水顺着桶壁流下,把看起来质地精良的西装濡湿成奇怪的灰色,让这副还算赏心悦目的景象变得……滑稽又离谱。
还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怪味。
大概是……前调来自地面垃圾的味道,中调则是浓郁的拖地水味道,混合着尾调隐约的饭菜味。
画面定格。
男人重新直起身体,挣扎着举起手臂,试图把脑袋上的塑料水桶拿下来。
可惜巨大的银色桶把手非常碍事,连续尝试了几遍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最后,隔着铁桶,她听见男人低声骂了句脏话。
姜盼反应过来,往前走了几步。
下意识捏住鼻子。
靠近以后。
唔,好酸爽的味道。
“别动,我给你拿下来。”她屏住呼吸,伸着两根手指撵住塑料桶的边缘,快速提起——
露出一张……英俊但是黑得吓人的脸庞。物理和心理意义上都很黑的那种。
男人头发全都湿透了,软软地趴在头顶上狼狈不堪。他抿紧嘴巴,眉头拧在一起,气得像是要冒火。
“噗嗤。”
喷火龙般的视线迅速转向她,像是要把她放在火上烤。看得姜盼浑身发毛,赶紧捂住嘴,不敢再流露出丝毫笑意。
“我的错,我的错。”她说着在包里翻找一阵,把纸巾递过去,“湿巾刚才用完了,拿这个将就一下。”
男人沉默地接过,撑着地想要站起。姜盼自知理亏,伸手过去就要扶——
对方兀地往后仰了一点避开她的手,又冷冷望了她一眼,扶着膝盖慢腾腾地站起来。
她讪讪一笑,把手中的纸巾又递过去一些。
“擦一下,怪脏的。”
“脏”这个字明显触及到了男人的神经,周身的空气迅速又冷了一分。他犹豫片刻,才伸手去拿姜盼手里的纸巾。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干净,修长,指甲饱满圆润,手指骨节分明,死皮修剪得很干净。即使在沾了污浊的情况下,细腻的皮肤不难看出主人对手保养有加。
这下,姜盼觉得自己惹到了大麻烦。
这男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要是认真找她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用纸巾把脸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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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额外擦了好几遍嘴唇和每一根手指。
这样一来,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不过整张脸看起来正常多了。
“我说……”
姜盼刚想开口,对方冷冷地抬眸,“怎么?”
“额头,”她说着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位置,“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有个脏东西。”
男人抬手擦了几下,可总是不得要领,每次都蹭着脏东西的边际堪堪擦过。
等他磨磨蹭蹭地弄干净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姜盼不是喜欢让人家等的人,虽然是相亲,她也不想白白浪费对方的时间。
她焦虑地瞥了眼手机,立刻被对面的男人敏感地捕捉到,侧眼乜她,“是你弄的吧,这就想走?”
“帅哥,真不好意思。”
姜盼满脸尴尬,“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个水桶啊,正打着电话呢,给我吓一跳。”
看见对方眼神不善的样子,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说我没有责任的意思啊,就是嘛,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到我头上是吧。”
“不怪你怪谁?”男人抱着双臂,冷漠的视线上下打量她。
“怪酒店呀!那么黑的楼梯通道里放桶水,这谁看得见,你说是么?”
“这主要就是物业的责任,所以我才会撞倒水桶。”对方不接话,姜盼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再说了,你也没看到是吧。”
“你的意思是,这怪我?”
“不是不是,”她摆摆手,“大家都有责任。”
男人好像并没有被她的“以理服人”打动,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凌厉的眼神配合着高大的身材,在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里搞得她有点害怕。
她清清嗓子,好好措辞一番。
“我的意思是,我的责任比较大,要不这样,我现在赶时间,咱们俩留个联系方式,后续再联系成么。”
“后续?等你跑了,我去找谁联系。”
“我怎么会跑呢?”姜盼不自觉抬高了声音,“我是真的有事,要去见一位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人。”
“一个如果我这次错过,这辈子都会后悔的人。”
“刚才就是因为要去见这个人,我太急切了,所以没留神撞翻了水桶,实在是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
她说着说着都快把自己感动到了,“要是见不到他,我都不敢想我今后该怎么办,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作为一个搞婚庆的,煽情她可是信手拈来。
“我等了好久,就是为这一天。这是我的名片,后续衣服清洗或者赔偿都可以联系我。对了帅哥,你姓什么?”
男人低头看了眼名片,又抬起脸看看她,表情看起来有些松动。
“陆。”
姜盼心中暗自得意,没有人可以逃过她的煽情大法,之前婚庆公司刚开张的时候缺人,她可是十项全能。
她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恨不得现场就要逼出两滴眼泪。
“我从十八岁那天,就暗自发誓,一定要等到他。现在,他终于来了。帅哥你看起来就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拜托了,好么?”
她表情真挚,眼神坚定,任谁不得相信她?
男人嘴角挂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好,我成全你。”
“那真是谢谢了,回头再联系。”
姜盼转头就要溜,只听见男人接着往下讲,“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你生命里是这么重要的存在呢?”
“姜小姐,我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