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不如来基地看看。”
金在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向乔堇发出这个邀请。
“毕竟马上就到午餐时间了。”
“我保证，这一餐会让你终身难忘。”
乔堇微微勾起唇角：“是嘛？”
金在秦略带欠身：“毕竟小老板来了我的地盘，我理应为拿出最高的礼仪接待。”
乔堇起身下车，这才留意到金在秦身后还跟着一行人。
“因为基地地盘不大，所以我会叫人帮小老板看守餐车。”
金在秦多解释了一句，侧身道：“那么请吧。”
瞬间一群人就将乔堇包围，似乎生怕她不同意。
乔堇置若罔闻，抬脚朝基地走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基地内部。
里面确实如同金在秦所说，空间并不大。
“照和基地创立已经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了。”
金在秦走在乔堇身侧向她介绍基地。
一路上乔堇并没有见到什么人，整个基地显得有些空旷。
阴沉灰色的墙壁偶尔会有一深一浅的印记。
尽管被一层又一层的水泥覆盖，乔堇依旧闻到极淡的血腥味。
她盯着面面一晃而过的墙壁，仿佛能透过于此看清墙体最初的模样。
“说来很巧，我和小老板还挺有缘。”
金在秦自顾自说道，“我曾经也是像你一样摆摊，然后逐步创立照和基地，直到现在。”
“怎么说呢，我们俩或许也算半个同行？”
他领着乔堇走在路上，忽而听到一阵不小的动静。
乔堇停下脚步，就见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冲自己跑来。
或是受力不稳，许肆猛地栽向地面扶住乔堇的肩膀。
“喂、你给我回来！”
跟在许肆身后的人追上来，纷纷将许肆和乔堇包围。
“小妹妹快离开这儿，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许肆晃着乔堇的肩膀，“你不能待在这里，他们——”
“发生了什么？”
金在秦笑眯眯开口，反而很是平静。
看守看到金在秦愣了一下，随即报备：“老大，这个女的想要逃跑，还拿东西砸伤了我们！”
“你胡说！分明是你要带那个孩子......”
“抱歉小老板，让你受惊了。”
金在秦直直打断了许肆，他笑看着乔堇语气充满歉意。
“不好意思啊，因为照和基地时不时会收留一些外来人。”
说着，他伸手拉过许肆的肩膀。
许肆想挣脱却被他更用力一扯。
“有一些人因为末世的原因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
“还希望你理解一下。”
金在秦说着示意身旁的看守向前，想将许肆交给那群人。
“你放屁！”
许肆却直接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奋力挣脱禁锢，跑到乔堇身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你别以为你穿着西装就是个人了，那些被你们带走的人到底去哪里了只有你们自己心底清楚！”
金在秦笑意加深，语气很是无奈：“看吧，我说了有一些人的状态实在不好。”
“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放心单独放她们出来。”
“小老板觉得呢？”
金在秦偏头，语音耐心。
一个冷静，一个激动。
如此对此还真的就像他所说的一般。
“我没有！”
许肆咬着牙转头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小妹妹你听我说，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你一定要赶快走。”
乔堇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有将许肆的话听进去。
“许小姐你看，都没有人相信你。”
金在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肆身形一僵。
她明明花了那么多力气，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肯信她的话......
眼眸深处逐渐暗淡，许肆渐渐握紧手。
“因为在举世混浊的地方，清醒就是犯罪啊。”
一道无比清明的声音悄然响起。
许肆恍若隔世，她看向自己面前的女孩。
乔堇冲她眨眨眼，弯着眸。
许肆比乔堇高了许多，正好遮住了乔堇的身子。
乔堇轻轻嘘一声，将许肆推开。
金在秦上前一步，绅士朝乔堇伸手微笑着：“那我们继续走吧。”
“可我倒是想先处理一下这件事呢。”
不用说金在秦也知道乔堇是指许肆突然闯入这件事。
“抱歉，怎么能让客人动手，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金在秦的眼神扫过许肆，后者紧紧盯着他。
在心里叹口气，金在秦垂眸。
可惜，本来还想在养一段时间的。
“你？”
乔堇却笑了。
“那么依小老板的意思是？”
“开除，怎么样？”
乔堇轻飘飘开口，在场的人皆是一顿。
“毕竟我也是为了你的基地考虑。”
“这种人，不如直接让她走人更省事呢。”
金在秦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翳。
但也只是转瞬而逝，他忽而一笑：“好歹是我这里的人，哪有说开就开的道理。”
“我们应该给每个人多一次机会不是么？”
“机会啊......”
乔堇充耳不闻，抬手看着自己手上逐渐汇聚的光束——
“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哦。”
霎那间，光刃劈开。
金在秦反应很快侧身。
就见光刃直直插入不远处的灰色墙体，随即消散，只留一条深深的痕迹。
他脸上意味不明：“小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呀。”
乔堇歪头笑了笑，“毕竟我从开始到现在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喔。”
一直陪某人演毫无营养的戏，她也是会累的。
许肆在乔堇身后愣愣看着她。
场面有一瞬间的慌乱，乔堇脸上的笑意几乎快消磨无几。
“看样子还是直接打发好了。”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什么，一群人纷纷将她包围。
许肆看着乔堇眼神复杂：“小妹妹，算了吧我......”
“不是为了你哦。”
乔堇没回头，“只是突然感到没什么意思了而已。”
“看来，小老板是不打算留下来共进午餐了？”
金在秦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到午饭的话题舔了舔嘴唇。
乔堇忽视围上来的人，抬眸直视金在秦。
“趁我的耐心所剩不多，你还是什么事直说比较好呢。”
“小老板可能误会了什么？”
金在秦无辜摊手，“我也只不过是想邀请你吃午饭的普通人罢了。”
“都是聪明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潘多拉魔盒，小老板就不要为难我了吧？”
哪想到乔堇直接嘁笑出声。
“真正的潘多拉魔盒，至始至终都是你吧。”
金在秦默然一瞬。
终于他勾唇，露出一丝怪异。
“看来小老板不太死心啊。”
说罢，他已经抬手。
一声响指，基地传来一阵动静。
乔堇清晰感知，那是来自地下。
她抬起眸，缓缓盯着远处渐渐打开的墙体。
乌泱泱一片的人。
麻木、无神，放眼望去和丧尸也没什么区别。
“她们、她们都是刚刚和我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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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肆看清楚后出声，声音有些颤抖。
“大家，”金在秦扬起手，扬起笑容朝着那群人说着，“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你们自由了。”
话音刚落，场上竟是鸦雀无声。
良久，人群中响起稚嫩的声音。
“自由，那是什么？”
金在秦上前摸着小女孩的头，很是温和：“就是你以后不再被关在这里，你可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我不走！”
“就是啊，在这里不愁吃，出去之后可怎么办啊。”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清一色竟是抗议。
许肆捏紧拳头，朝着金在秦吼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可什么也没干。”
金在秦颇为无奈举起手，一副投降的样子。
“小老板怎么办，她们都觉得这里很好呢。”
就在此时，方才的小女孩拉了拉金在秦的衣角。
“哥哥，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吃饭呀，我饿了。”
金在秦牵起小女孩的手：“乖，我马上让人送过来。”
没过多久，还真有人将一个饭盒送到他手边。
许肆忍不住上前：“你离她远点！”
而没走几步路便被人拦住，许肆眼睁睁看着小女孩打开饭盒。
一股迷人的香味传来，无数道视线都落到了小女孩手上的盒饭上。
“吃吧，这是你的午餐。”
金在秦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肩膀耐心哄着。
“谢谢大哥哥！”
许肆看清了饭盒里的饭菜。
几乎可以用丰盛来形容，大块大块的肉铺满了喷香的白米饭。
小女孩弯着眼眸吃得正香。
乔堇看着这一幕没有吭声。
只是脸上的笑容难得变冷。
“好了，大家排队去领盒饭吧。”
金在秦拍拍手，“今天辛苦大家自己去领盒饭了，会有人带你们去的。”
人群一哄而散，许肆看着逐渐远离的人握紧衣角。
“小朋友来，告诉两位姐姐，今天的午餐好吃么？”
金在秦等人群散去，唯独留下身边的小女孩。
他蹲下身，就像是一个关爱小孩的哥哥。
“好吃！超级好吃！”
“那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吗？”
“想！”
“是两脚羊哦。”
金在秦温和吐出几个字，似乎不在意这句话会引起什么。
许肆瞳孔猛地一缩。
“你疯了！”
她冲过去抬手，哪想到小女孩直接站在了金在秦身前。
“姐姐坏，不准姐姐打哥哥。”
许肆身形一僵，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小女孩只是懵懂抬头：“两脚羊是什么，也是动物嘛？”
“是，哥哥养了很多，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一直吃。”
金在秦直接无视了眼前的许肆，低头笑着回答小女孩的问题。
“那我可以去看两脚羊嘛？我都只听说过四只脚的羊。”
“当然可以。”
金在秦揉揉小女孩的头，“不过要等你乖乖长大之后。”
“好，我一定会很乖的！”
“你....简直......”
许肆已经说不出话，浑身都在发抖。
“简直是人渣！”
她还这么小，他怎么可以！
咬着牙蹦出这句话，许肆眼眶有些泛红。
对此金在秦只是一笑，仿佛很满意这个称呼。
他偏着头看向乔堇。
“如何，小老板看得还尽兴么？”
“要不要也来一份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