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是你啊!”邱大夫自然忘不了叶松乔,毕竟他从未见过长得那样俊朗的后生。

    师兄曾自诩美男子,但他觉得即便是年轻时候的师兄也难比过这位后生。玉树临风,实在贴切。更何况人家对月丫头有救命之恩,到底是印象深些。

    “算来离开清水镇也有七八年,不曾想还能见到。”当年丫头去客栈寻人家不曾见到,回医馆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可还记得,如今瞧着,倒像是相熟。

    “许久未见。”

    清水镇的医馆,叶松乔记得,但当年来去匆匆,在知道大夫认识那位掉进猎洞的姑娘后,他便离开,回到客栈收拾东西。毕竟他的任务已然结束,第二日清早还需同师弟们启程回昆仑。不曾想如今竟在义安县遇上当初的大夫,让他不免惊讶,实在是巧。

    “师叔,这天瞧着明儿有雨,快去将后院堆的药材收拾了吧。”不等二人叙旧,宋月知忙轰师叔到后院去收药,药材不可受潮气,否则发霉变质便全毁了。当年自己那个模样,实在太狼狈,叶松乔还是不记得最好。

    “后生,晚间留下用饭吧,老头子请你们喝酒啊。”同少年人约上饭,邱师叔才在自己师侄带了些恼火的眼神里,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后院去收拾药,人已经没了影子,中气十足的嗓音却是传进堂前两人的耳中。

    “丫头,记得帮师叔把前头的药上好啊。”

    “原来这位大夫竟是宋姑娘的师叔,倒也巧。”叶松乔帮着她拎着较重的药材放到柜子上,略带着审视看着眼前的女子。

    宋月知常戴着的斗笠被放在一边,满头乌发挽成简单随意的发髻,散着的几缕发丝落在面颊,虽面容精致清丽,脸上总含三分笑意,但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却像是藏着愁绪,让人觉得清冷朦胧,捉摸不透。

    “是巧的很,少侠出来时间久了不会被怀疑吗?”,宋月知假意不曾注意到他审视的目光,倒是他答应师叔的邀约一事,叫她疑惑。

    今日她见过的那几位杀手均未有中毒的迹象,看来在浮生,叶松乔并不被信任,独独对他下毒妄图控制,想来这只队伍里,那位看起来不太正经的贺公子是绝不可能放心他的。

    “不会。”叶松乔难免有些无奈,那些人见宋姑娘带着孩子离开,忙叫自己追上去,只想着看他的热闹。

    见他不在意,宋月知也不再多言,只是那陌生的老三倒叫她在意,装作无意提及,却换来叶松乔的沉默。隔了好一会儿,叶松乔才开口解释,浮生每组的规矩都是依着老大的脾性,在贺正言的手下,有六人,没有人能有姓名。

    照贺正言所言,记名字实在费劲,每次队内有人死了,下一个被贺正言选中的杀手便会接替那人的编号和职责,成为另一个他。而刻意在浮生藏锋的叶松乔能被选中,只是因为长得好,合老大的心意。

    其他杀手选择自己的手下时,多是会选择实力强悍的,但贺正言选人却是容貌第一,所以在他的队伍里,从来没有丑人。

    先前的三号在任务中意外受伤,不治身亡,如今这个老三才加入这个队伍一个月,尚未完全熟悉。可就在前几日,他们接了个凶险的任务,二号四号和五号也因中毒去世,只是老大还未来得及回浮生选人。

    这只队伍里的人,在他眼前更迭,自叶松乔加入浮生至今,这个队伍中,屹立不倒的从来只有贺正言。

    “叶少侠可否帮我将这黄连的药斗拉开。”两只手拎着药,好似有些吃力,宋月知察觉到他语气中为不可察的落寞,忙请他帮自己忙活。

    “少侠屏住呼吸,这吸上一口可是会不舒服。”说着,宋月知将黄连倒进他拉开的药斗里,黄色的雾气瞬间升起。

    尚有些愣神的叶松乔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气,眉头微皱,听说过黄连极苦,不曾想到只是气味便苦到极致,直到晚间饭时,他都觉得口中尚有苦味。

    差不多饭时,师叔临时来了位病人,宋月知收拾好从外头饭馆里点的菜,倒杯蜂蜜水放在叶松乔跟前的桌面上。自从被黄连呛了口气,他直到现在眉头都是蹙着的,那张向来冷情的脸上,竟叫她看出委屈来,只好给他来点甜的压压苦。

    “姐姐,我也想喝。”三丫喜欢喝甜甜的水,只是从前在家没的喝,姐姐说喝多了甜的对牙不好,不让她多喝,如今见姐姐倒蜂蜜水给大哥哥喝,她也有些时日未喝,馋的厉害。

    “记得用睡前刷牙。”朝三丫转过头来,宋月知眼底浮现笑意,端着另外一杯蜂蜜水递到小姑娘手边。

    古代可没有牙医,大多数人也没有保护牙齿的意识,牙疼的难受她上辈子体验过,如今是非常注意牙齿的保养,先前在村里生活时都是学古法用杨柳枝刷牙,之后同师傅上山才到离山不远的县城里买到这个时代的牙刷和牙膏,倒也能保护牙齿。

    “哎哟,月丫头,今日这菜色不错,快来吃啊。”邱师叔喜欢品鉴美食,无奈自己厨艺普通,自己又无师兄师徒俩的本事,平日里攒钱不多,多数时候都是自己煮些吃食凑合。

    当年在杏山上,会做菜的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师嫂体弱,师侄做饭堪比下毒,好在师兄厨艺不错,否则那一年他便要饿死在山上。

    觥筹交错,几人把酒言欢,气氛正好,不觉间已月上中天,三丫年纪尚小,困的差点从椅子上摔倒,宋月知只好先行将她送回房间消息。

    眼见姑娘抱着孩子走远,叶松乔才开口询问道:“不知先前那位姑娘身子可好。”

    宋月知刻意岔开话题,他自然察觉,只是无意惹宋姑娘不悦,便顺着她的话绕开,只是当年实在匆忙,到底还是想问问那位姑娘的情况。

    “原来如此,我道这丫头怎么着急赶我,原是不曾告诉过你,她便是当年你救的丫头。”他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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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瞧出这位少侠怕是中了毒,只是他的医术不及师侄,寻常病痛尚且能治,这些奇毒怪症便只能师兄和师侄瞧了。

    叶松乔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当年他送那位骨瘦如柴的姑娘到医馆时,曾听到医馆的大夫叹息姑娘的可怜命苦,彼时他虽有济世之志,但困于门派重担只能于武学一道前行,无暇顾及其他,对姑娘最大的帮助也只能是给些银子,托大夫好好照顾。

    如今想起,却觉不够。原来,在成为他所熟悉的宋姑娘前,她受过诸多苦难,思及此处,心间翻涌的情绪刺的心脏生疼,他忍不住心疼这个一路坎坷的姑娘。

    当年自己巧合救她一次,这些年宋姑娘也是帮自己颇多,想来是为报答自己当年之举。原是这样,叶松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空落。

    “当时若非你救了那丫头,她早就死了,哪来的如今的日子。”邱师叔不曾察觉到眼前人的怅然若失,酒气上头,不免感慨起来。

    “当年月丫头伤愈回家后不久,我那医馆便遭歹人抢劫,老头子我也是重伤垂危,若非月丫头给我用药,怕是早已命丧黄泉,说来你救了月丫头性命,也是救我一命,这杯敬你。”

    “从未听宋姑娘提及此事,这几年,宋姑娘多次出手相救,怎样的恩情也已还清,邱先生也不必放在心上。”将邱大夫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叶松乔才若无其事道。

    心绪不平,总是多了些游离,索性天色已晚,不多时这顿饭便散了。只是说不上为何,晚间叶松乔躺在客栈的床上,总是会想到当年自己在树林里救出宋姑娘时的情景。

    昆仑每年的游历任务,在祖父眼中只是昆仑沽名钓誉的手段,但江湖上危机四伏,每每都派上几位教中武功较好的前辈暗中护送保护,他七岁便开始同师叔们外出游历,却在十岁那年发现保护之人,往后几年他都在尽己所能躲过他们。

    救她那年,他方才十四岁,但他向来比同岁的师弟们长的快,身量也高,师傅还说过,不知他是怎么长的,瞧着该有十六七岁。年纪虽小,但在昆仑几年,与前辈们一起游历时,他见过不少苦难,却对那个姑娘空茫的眼神印象深刻,那样无望。

    彼时虽身有重担,但心有寄托的叶松乔并不明白那姑娘为何那样万念俱灰,好像无人搭救也无关紧要。可分明无望,却还是在他练剑时出声呼救。

    她轻飘飘的躯壳里,承载的似乎不止有绝望,只是尚且年幼的叶松乔不曾理解。

    也是在那之后,他到正阳派,目睹尸山血海。

    那些惨死的面孔皆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亲友同门,是他多年习武为守护的门徒,他几度崩溃,但每每想起她的双眼,都好像能再撑一撑,撑到查出凶手,为正阳派满门报仇。

    “老七!快起来!老六病了,走走走,我们带他去寻大夫。”贺正言的语气满是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