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姜洛微人伏在沈晏的胸前,心中如擂鼓,目不能视物,只听得周围的打斗声忽然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想要抬起头来查看一番,无奈沈晏手上力道不松,她只得试探着轻声问道:“楚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事。”

    沈晏答过话,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而是转向薛淼道:“薛公子,这黑衣人乃是北虏驯养的死士,院外应当还有两三百人左右,寻常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遇上,只会白白丧命,我将他们引走,这里就交给你和吴长史了。”

    薛淼终于从沈晏方才‘挥剑斩人’的惊骇之中回过神来,心有余悸似的点着头道:“哦哦,好,那......洛微呢?”

    “我会保护好她,绝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沈晏说罢,扔掉手中沾血的长剑,接连两脚将地上那黑衣人的头颅与尸身远远的踢到屋门处,吓得葛家祖孙三人软脚虾似的一步一跌的往后退。

    他这才放开了姜洛微,稍稍退后一步,背挡住屋门处,轻声道:“小娘子,冒犯了。”

    姜洛微口中‘无妨’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沈晏已俯身弯腰,一手穿过她胁下,另一手抄起她的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动作轻柔却非常之快,姜洛微只在身体悬空的刹那,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就搂住了他的脖颈。

    “别怕,不会有事的。”

    沈晏低头望了她一眼,而后便抱着她往院外飞跑而去,他一面跑,一面高声说了一句话。

    姜洛微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隐约猜到是北虏语,且语气含有明显的挑衅之意。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北虏黑衣蒙面人便纷纷现身,紧随其后,恶狼一般追扑了过来。

    沈晏一路左拐右绕,最后停在了葛府空阔的马球场内。

    马球场的东面靠墙建了一栋二层的阁楼,想是平日用来做观赛台与休憩室的。

    北面却立着满满一排连一排的兵器架,其上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另设有木桩石磨石墩以及擂台等练武的器械设施,看来这马球场还另有演武场的妙用,难怪方才葛冠宏说他府中一千来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了。

    沈晏大致扫了一眼,便抱着姜洛微走进了北面的阁楼中去,将她放在临窗的几榻上,自己也在旁边随身坐了下来,自袖筒中取出一方玄黑色的手帕,为她包扎伤口。

    姜洛微此时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忍不住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沈晏手上顿了顿,更放轻了动作,包扎好后,他抬起头看她,一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你为何要救我?你可知你会因此而丧命吗?”

    从来没有人会舍命救他,盼着他死的人倒是有很多。

    姜洛微怔了怔,似乎是被他的问题给问住了,她沉吟道:“我......当时并没想这么许多,不过是看到你有危险,所以就冲了过去,怎么,救人还要原因么?方才那么危险,楚公子不也一直护着我吗?”

    沈晏听了,沉默下来,没有作声。

    “姜洛微。”片刻后,他忽然唤起她的名字,嗓音是清越的,泠泠的,像琴弦一般铮铮着拨动人心。

    “嗯?”姜洛微仿佛被那琴弦拨到梦里去了,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

    “你相信我吗?”沈晏低低的问道。

    凭空的这么一句问话,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也不知到底问的是什么,可姜洛微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嗯,我相信。”

    沈晏的反应更是珍奇,他轻轻扬起唇角,笑了。

    姜洛微讶然不已,微微的睁大了双眼看他。

    他居然笑了,这还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露出笑容——上次那转瞬即逝的一抹笑影子,她总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沈晏本就生的极好看,平日里都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偶然这么一笑,真如春雪消融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睛。

    就这么呆呆的怔了半响,姜洛微才意识到自己大约是有些傻相,于是垂了垂眼睫,轻轻的咳了一声,又微掀着眼皮望着他一点,问道:“你为什么笑?是我哪里说的不对么?”

    “没有。”沈晏摇了摇头,敛住了笑,眼睛里却还留有那笑容的余波,“只是我方才并没有明白的问你信我什么,你就那么不假思索的应了,可见小娘子对我这个人是深信不疑,心里高兴的很,所以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还望小娘子勿怪。”

    姜洛微听了,心里十分的不好意思中,又夹杂着三分喜悦,脸颊上一阵阵的烘出热度来,想是泛了红,所以微微侧着身子,垂首轻声道:“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怪你。”

    她这一侧身,右边的耳廓恰好迎着窗外浅淡朦胧的光影,红粉玲珑,晶莹剔透,真是可爱极了。

    “小娘子不怪罪就好。”

    沈晏虽想再与她多说些话,可外面那批人却是等不了,因此站了起来,绕到她的面前,俯身一字一句叮嘱道:“小娘子,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管,不要看,更不要出去,安心在这儿等我回来,好吗?”

    姜洛微蓦的抬起头来,急切道:“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怎么敌的过......”

    沈晏不等她说完,便止住她的话道:“即使我不出去,他们也要冲进来,这一战是免不了的,况且你方才说了,相信我的,难道这么快就变了卦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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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洛微一时语塞,断断续续道,“我没有......我是担心......”

    沈晏凝望着她,说道:“我不能要你不担心,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活着回来的,好吗?”

    语气是商量着的,可他那坚毅冷静的眼神却让人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姜洛微沉沉的点了头:“......好。”

    沈晏又似笑非笑的牵了一牵唇角,这才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不过片刻的时间,外面便传来了刀剑相击并拳脚相加的打斗声,单听那杀气腾腾的声响,已可以想见双方战斗是如何的惊心动魄了。

    姜洛微一颗心高高悬起,双手紧紧的抓住裙裾,她心里明白,这种情形下,自己若去,非但帮不上一点忙,还会成为他的拖累,因此强迫自己坐定了,不去开门。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候——在姜洛微却觉过了几个春秋那般漫长与煎熬,外面的打斗声忽然停了。

    姜洛微再也克制不住,猛的站了起来,冲到房门处,恰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扑了进来,姜洛微却恍若未觉。

    她愣住了。

    门外站着浑身浴血的沈晏,就连那雪白清俊的脸上也淋漓着几点刺目的血迹。

    “我回来了。”他轻声道。

    姜洛微的心跳几乎停止了,直到沈晏的身体摇摇欲坠的倾靠过来时,才又重新复苏。

    她急忙伸出双手把人扶住了,颤着声问:“楚清济,你怎么样了?”

    “没事,不过受了几处小伤,性命无碍。”沈晏略顿了顿,垂下眼睫道,“只是......你送我的衣裳,都弄脏了,对不起。”

    姜洛微心中一动,眼圈倏的红了,几乎落下泪来:“你傻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一件衣裳,脏就脏了,有什么大不了,我再送你就是。”

    “跟这件一模一样的么?”沈晏问道。

    “嗯,一模一样。”姜洛微并未多想,点了点头。

    “不是说,这个颜色的料子没有了么?”沈晏追问,怀着他的隐秘的心思。

    姜洛微闻言呆了一呆,这才想起先前薛淼问时,自己确是说过没有了的,当下便有些窘迫,浓长的眼睫小扇子似的上下翻了几翻,勉力找补道:“嗯......我忽然想起来,其实,还有最后一匹呢。”

    末了,又补上一句,“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薛淼,给他知道了可是要闹脾气的。”

    沈晏凤眼微弯,浅笑着应道:“好,我一定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他故意的随了她说话,从来没有过的孩子气,他那一颗僵冷的死气沉沉的心仿佛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