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不想回忆高中的事情,“以前跟现在无关,你那朋友对文春来有意思,文春来还喝醉了你让他去送?陆明筠你什么意思?”
“杜冠清是我这么多年唯一相信的合伙人,我跟他交代了把人送回去。”
陆明筠看了眼谢圆圆,“况且如果她能和冠清在一起,这不是好上加好吗?”
“好哪了?送我回家。”
坐进陆明筠的车里,看着陆明筠导航到工作室,谢圆圆还是担心,出发前让陆明筠给杜冠清打电话,要确认会把文春来安全送到家才肯罢休。
街边的风吹得花三星好受了些,段雾把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诶,我这个咋不是冰的?”裴爽拿出一个常温的水。
“给徐忍冬。”
段雾淡淡提醒。
徐忍冬想明白后受宠若惊,她把冰水跟裴爽交换,“队长,现在没到我特殊时期呢。”
袋子里仅剩的三瓶水都拿到手,韩修竹看着段雾离开一段距离拿出烟点燃,他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他大喊一声举起手,“明天都去我家吃饭啊,WER一个都不能少!”
烟有些呛,段雾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转过脸看着花三星,对其他人发话。
“你们先回去,我送他。”
慢城虽有一个“慢”字,这儿生活的人却慢不下来。
眼前一名外卖骑手为争分夺秒闯了红灯,突如其来的车子刹车不及,骑手的车子撞出两米远。
花三星和段雾站在人行道前,段雾的目光先从这起交通事故上移开,转而看向闪烁的倒计时。
“段哥,不打车吗?”
花三星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他被眼前事故惊得想要叫喊,在瞥到段雾淡定的脸后决定闭嘴。
这其实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城市多少人为了生存拼命。
既然拼命,就有丧命的危险。
数字跳为1,绿灯亮了,段雾开口:“走吧。”
他们穿过人行道,段雾步伐稳定,一直往前走,花三星状态落后只得加快脚步,时刻紧绷的大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我下次不这么吃了,因为他们几个浪费,不管钱不知道钱难赚……”
“不打车,走路。”
段雾抛出这句话,花三星再也不说话了,因为吐过身体还有些吃不消,这段回家的路走得异常煎熬。
从城市中心走到城市的最边缘,高楼大厦不复存在,入眼则是狭窄的巷子,两侧排列许多红砖房。
不远处一座刚成型的大厦亮起巡视灯,有几个黑点在半空中的移动微乎其微。
段雾的视线看向那几个黑点。
花三星以为段雾没看懂,便解释道:“那是工人。”
巷子里传来几声狗叫,在夜里尤为清晰,花三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23点58分。
临走前,段雾叮嘱他,“有点耐心,这只是开始。”
半夜,花三星突然坐起身,想起段雾的那句话,这只是开始,这只是他们走向更大舞台的开始。
他花三星会越来越有钱的!
WER乐队的名声将会传遍整个世界!
早上八点,谢圆圆摸到手机看一眼丢出去,她按照往日的生物钟醒了,仍觉得困意未消。
磨蹭着走到沙发前,呆坐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漱,出来后又躺下睡了。
奇怪的是,刚躺下就做梦,梦里还有人按门铃。
十分钟后,谢圆圆睁开眼睛,门铃还在响。
“文春来你知道回家了啊。”
谢圆圆说着打开门,却与一双暗淡的眼睛对上,林致含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门口,“你好。”
“快进来,大早上的我这也没收拾,你随便坐。”
林致感到不安,她站在沙发边,提着东西的手捏紧,“对不起,我打扰你睡觉了。”
“没事,我以为是我徒弟死回来了呢。”
谢圆圆绽开笑容,先在地毯上随意坐下。
林致见状,这才坐在沙发把东西放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她表情带着歉意,“对不起。”
谢圆圆眉头一挑,大脑飞速分析局面,心底已有了答案。
“对不起什么,美人到访我高兴还来不起。”
她撑着沙发站起身,来到冰箱前,“你喝可乐还是雪碧?或者果汁?”
“谢谢,不用——”
“喝点果汁吧,早晨元气满满。”
谢圆圆把果汁倒进杯子递过去,林致只得接下,“谢谢。”
谢圆圆跟林致是同一师门的关系,林致比她先学古琴,算得上是她的师姐。
可林致不与人亲近,谢圆圆也只是混了个认识的地步,没再接触,后来才从师父嘴里听到三两句,拼拼凑凑得出一个真相,林致很可能患有心理方面的疾病。
林致此番前来拜访,一定有其他原因。
果不其然。
“李星鹤对你造成的困扰,我替他道歉,请原谅他,我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的。”
林致举起她刚刚提来的东西,请谢圆圆收下。
谢圆圆伸出手轻轻扒开袋子看了眼,全是红色的票子。
她心底疑惑:我是什么很爱钱的人吗?
林致看她皱眉,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听闻你的工作室装修很缺钱……”
“韩琳告诉你的?”
“……嗯。”
“师父真是个大嘴巴子,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跟一个学生计较。”
林致很感激,“嗯。”
谢圆圆很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李星鹤苦苦寻找林致,被林致拒绝见面,反过来林致又为李星鹤求情。
他们俩到底什么情况。
“谢了,那这钱我就收下了,也替我给李星鹤说声感谢,可都是因为他我才发财的。”
林致犹豫着点点头,谢圆圆一高兴坐在沙发上,林致不喜与人亲近,往后撤了一小段距离。
啪——
相框从柜子上跌落,摔得粉碎,林致看着自己胳膊霸占了原本相框的位置,反应过来是她弄碎的。
她连忙道歉,惊慌失措眼底都有了湿意。
她蹲下去捡相框,谢圆圆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起来,神情严肃,“你伤手了怎么办?”
见林致有被她吓到,谢圆圆连忙笑了一下,“做我们这行的手最宝贵,你别碰,等会请阿姨过来收拾。”
林致点点头。
地上的相片里谢圆圆还有些稚嫩,她揽着韩琳的胳膊,额头抵着韩琳的侧脸,身后是一颗葱郁的大树。
掉落的碎片划开相片,一道刺眼的划痕留在上方。
林致愧疚万分,“对不起。”
“没事,再和韩琳拍一张新的呗,真没事,真没事,别哭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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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圆圆很慌,总有一种她欺负人的错觉,她连忙抽纸巾拍背,嘴巴一刻没停下过。
“真不怪你,它就该碎,碎就碎了,岁岁平安,安全到家昂,别哭了……”
林致的眼泪总算停止可情绪还在控制中,身体忍不住随着呼吸抖,谢圆圆轻声问:“我们现在就去韩琳家拍一张,好不好?”
林致点点头。
谢圆圆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起李星鹤,她又叹了口气。
年龄小玩性大,哪能把林致的余生托付给他。
“林致,果汁喝完我们就出发去韩琳家。”
林致听了这话,端起杯子,谢圆圆怕她哭过之后缺水,非要她喝完才肯出发。
车子到了目的地。
韩琳年岁已过六十,她前半生都献给了事业,老来得子本该一家人幸福美满,可惜的是这个儿子生来叛逆,据说为了玩音乐睡大街都不回家。
谢圆圆没见过她儿子,但听起来就很讨厌。
“韩琳,我们来看你咯。”
韩琳激动地扶着墙,本就惊喜的她又迎来了一个惊喜,险些没站稳。
她抬起手指着谢圆圆,眉目冷了几分,“你看你一惊一乍的!”突然她眉眼都舒展开来,开口都染上笑意,“跟以前的笨蛋一模一样!”
“林致,你也来了!这眼睛怎么回事?”
林致摇摇头。
“小竹啊,出来迎客。”
韩琳没有多问,朝楼上喊了一声,没多久就听见有人下楼梯的声音。
韩修竹疑惑嘀咕着,“来这么早?”
这应该就是韩琳的儿子,谢圆圆忍不住想看看真容,往院子里走了几步。
韩修竹下楼梯,一抬头两人都惊了,同时发出疑问。
“你是客?”
“你是她儿子?”
韩修竹觉得不真实,他越过谢圆圆站在大门前四处查看,韩琳看不下去这副傻儿子模样了。
“韩修竹,客人在这呢,你看什么?”
“妈,我找我队长呢。”韩修竹拧紧眉头,嘴里咂摸着:不对啊,这个女的应该跟队长一块出现才合理啊。
“小竹,你那些朋友应该还没来,这是妈妈的两个徒弟,论年龄你都得叫姐姐,知道吧?”
韩修竹收回脑袋,被他妈安排去端茶倒水。
他把茶递给最近的林致,“小心烫。”
林致点点头。
又把另一杯茶递给谢圆圆,灵光乍现后满脸堆笑,“两位姐姐,时间过得挺快,这马上吃午饭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谢圆圆觉得师父这儿子真是养废了,脑子不太正常。
她展示微笑唇,“好的。”
只见眼前人咻的一声飞到楼上,林致看愣了,发出一声疑问,信号是朝谢圆圆发射的,只是有点延迟。
似乎经过刚才的事件,她把谢圆圆当自己人了。
“他烫着了吧,你喝茶的时候小心点。”
林致反应极快吐出一句,“我不是智障。”
谢圆圆差点被逗笑,她生生忍住,“嗯,对。”
房间里,韩修竹打开手机编辑短信。
段雾聊天框:
【韩修竹:队长,我看见你未来老婆来我家了,你快来呀,要不然她就走了。】
“WER”群聊:
【吉他爱我:速来看!未来嫂子来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