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半个钟头之后。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一阵毛毛细雨,宛如密密麻麻的细针坠地,细微得几不可闻。
在狭窄黑暗的房间里,林晚夏和贺弋两人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
“你说,纪淮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还有姜耀的反应,总感觉她和碟仙的关系不简单呢!”心里想着事的林晚夏忍不住翻过身,用手指戳了戳贺弋的后背。
“你想那么多干嘛!赶紧睡觉!”贺弋闭着眼睛,声音平淡地说道。
“我睡不着。”林晚夏幽幽地说道:“咱们来聊聊天呗!”
“睡觉,不聊。明天还有新任务要做。”贺弋拒绝道。
“可是,我真的睡不着呀!”林晚夏看着贺弋发旋处那根微微翘起的呆毛,感觉手有些痒,于是伸手去揪了一下。
“你干啥呀!”贺弋突然翻过身,一把抓住林晚夏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大晚上的别犯神经!”
两人近距离对视一眼,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株紧紧相依的藤萝。
在寂静的夜里,淅淅沥沥的雨点声,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沉默了一阵,贺弋垂眸瞟了她一眼,“啧”了一声,松开了手。
望着眼前恬静娇美的女孩,贺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睡不着就闭上眼睛数羊!”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犹如一块神秘莫测的磁石,悄然散发出危险又迷人的气息。
“哦。”林晚夏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微微翘起的睫毛下是一双圆溜有神的乌黑大眼。
黑暗中,不知是谁的心跳乱了节拍,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两人不约而同地重新转过身,背对背,闭上眼睛,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睡觉。
伴随着催眠的雨点声,两人逐渐进入了梦乡。
“滴答、滴答。”
雨点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急促地敲打着擂鼓,不断发出嘈杂扰人的声音。
突然,不远处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冷冽的风好似过江之龙,猝不及防猛地撞开了破旧的木窗。
林晚夏猛地被惊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不知何时,房间里的灯亮了,散发着一片昏暗微弱的光芒。
窗外嗖嗖的冷风直灌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林晚夏下了床,想要重新将窗户关上。
就在她伸手的瞬间。
不对!
这风雨中怎么夹杂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这味道好像是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林晚夏精神一振,迅速关好窗户。随即,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奇怪了!
明明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怎么感觉缺了点什么呢?
对了!贺弋呢?
这人大半夜地跑哪儿去了!
正当林晚夏焦急地想要寻找贺弋的踪迹时,她的左前方传来细微的声响。
林晚夏当即扭头看去,呼吸瞬间停滞,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只见一个身着红嫁衣、脚蹬红绣鞋的女人,背对着自己,正坐在一个老旧的木凳上,对着一面铜镜,动作缓慢地梳妆着。
女人身形消瘦,从袖子里露出的手腕,纤细得如同白骨,上面还绑着一根如血浸染过的脏兮兮的麻绳,看上去带着一种病态的诡异。
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后背,密密麻麻的,宛如一条条可怕的触须。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林晚夏的注视,她缓缓地扭过头。
四目相对之下,恐怖的气氛瞬间飙升到了极点!
林晚夏双眼圆睁,这惊悚骇人的一幕,令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她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跳几乎停止。
“快逃!”脑海中传来的强烈恐惧感,警示她必须立刻逃离这个女人。
然而下一秒那女人却突然抬起胳膊,朝她招了招手。
林晚夏的身体仿佛被操控了一般,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哒、哒哒、哒、哒哒······”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此刻却像是艰难地跋涉了千山万水。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林晚夏总算看清了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惨白恐怖的脸,五官仿佛被大火灼烧过,如同熔化的蜡烛一般血肉模糊。
此时,“她”正用一双诡异的漆黑眼珠,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这位“鬼新娘”的嘴,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黑色的线给封住了。
“给我······”
女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将嘴一点点撕开,那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听得林晚夏头皮发麻,心中恐惧不已。
“给我···把···给我!”
女人动了动,缓缓地向林晚夏伸出了枯瘦的手。
“你、你想要什么?”
林晚夏喉咙上下滑动,咬了咬嘴唇,声音颤抖地问道。
女人冰冷的手犹如沾了土的蛇,缓缓地摸上了林晚夏的脖子。
那是一种极其怪异的触感,仿佛被一条可怕的毒蛇吐着信子,一点一点地缠住了脖颈。
此刻,林晚夏整个人就像是从冰窖里拎出来的一样,冷得全身冰凉,连血液都似乎要冻结!
越是靠近,越能闻到女人身上传来的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味,好似烂了多日的臭鱼烂虾。
林晚夏强忍着心头的惧意,试图理清思绪,从中寻找一线生机。眼下“鬼新娘”并未表现出恶意,自己绝不能逃跑,不能激怒“她”!
刹那间,林晚夏咬了咬牙,再次开口。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拿来!”
“嗬嗬。”女人笑了。
“她”微微歪着脑袋,对着林晚夏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嘴角微微蠕动,牵动着那密密麻麻的黑线一同上扬。就像戴着一张僵硬又诡异的微笑面具。
“花。”
“花?”
下一刻,林晚夏迅速反应过来。
这鬼新娘要找的应该就是那朵红槐花!
念头闪过,林晚夏黑溜溜的眼珠快速转动,然而她环顾四周,却不见红槐花的踪影。
这时,女人骨瘦如柴的手开始在她的脖颈缓缓摩挲,然后慢慢用力,仿佛随时会折断这纤细的脖子。
束手无策之际,林晚夏余光一瞟,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铜镜。
那铜镜中映照着自己那张熟悉的脸。
而那怎么都找不到的红色槐花,竟然插在了自己的右耳侧附近。
来不及多想,林晚夏一把摘下自己耳畔的红槐花,立刻递给眼前的鬼新娘。
“你要的花。”
鬼新娘松开了掐住林晚夏脖子的手,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红槐花。
“她”开心地笑了,就像小孩找到了心爱的玩具。
“花。”
女人嘴唇夸张地咧开,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哪怕嘴唇被黑线撕扯得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鬼新娘,再联想到她索要红槐花的举动,林晚夏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鬼新娘”的身份或许就是“碟仙”?!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贺弋,听到了身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贺弋迷迷糊糊地想着。
直到身边的动静越来越大,林晚夏动作很轻地起身,下了床。
“你干什么呀?”贺弋嘟囔了一句。
半晌无人回应,贺弋估摸着她应该是起夜上厕所去了,便没再多想。
贺弋挠了挠头,翻了个身继续睡。只是心里想着事,怎么也睡不踏实了。
“滴答、滴答。”窗外的雨依旧不停地下着。
过了一会儿,贺弋迟迟不见林晚夏回来。
这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就算是去上大号,这个点,人也该回来了,总不至于是掉毛坑里了吧!
不行,得去看看!这地方邪门得很,万一这女人碰上“事”了呢!
贺弋不安地想着,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涌上心头!他再也躺不住,立刻起身,准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贺弋下了床后,扭头定睛一看。
咦?!
林晚夏这女人,不是好好地坐在屋里,哪儿也没去吗!
“大晚上的,你神神叨叨的在干啥呢!”贺弋随意地咕哝了一句,却许久无人回应。
这下子,贺弋再也忍不住,朝她大步走去。
走近后,这一看,不得了!
深更半夜的,林晚夏独自坐在木凳上,双目失神地对着桌前的铜镜,正精心地梳妆打扮着。
这怪异的一幕,实在是瘆人!
贺弋双目一凛,彻底意识到了不对劲。
林晚夏这是被魔怔了!
也就是俗话说的撞了邪气,鬼上身的意思。
贺弋恨不得立刻上前,弄醒这个神志不清的林晚夏。
只是,行动之前,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中了邪的人,不能随意触碰和强行唤醒,否则稍有不慎,那人就会永远陷入幻觉之中,变成“傻子”。
该死!现在该怎么办?!
他忍住了心中的冲动和焦急,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冷静下来!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能够唤醒林晚夏!
天地九局,局势瞬息万变,却无必死之局。
只有找到一线生机,勘破幻境,才能化险为夷,成功破局!
他相信以林晚夏的聪慧,即使中了邪,也肯定很快能察觉到不对,从而想办法保持意识,挣脱幻觉。
但有些特殊的幻觉,中招者即便勘破了真假虚实,也无用,只能由局外人打破才行!
自己需要迅速冷静下来,找出生路,尽快将林晚夏唤醒!
只不过,一般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幻觉会越来越“真实”!
会逐渐吞噬、瓦解人的意志力和改变记忆!
时间紧迫,眼下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时撞的邪!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稍有耽搁,林晚夏的性命就会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