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皆面色有变。
秦舜拿着锦帛在灯下细细观看,指腹摩挲着印章处,道:“陛下为什么不拿玉玺盖印对照?”
九霄轻抬手,军侍会意,端来一个方形镂空雕花红锦檀木盒。
盒子精巧,内里蚕丝红缎上一块通体碧绿雕龙首的刚玉宝印,印上有八个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宝印蘸了朱墨,盖在锦丝上,顿时一枚鲜红的国印赫然而出。
众从聚首,于灯下将两印对照,皆摇头叹道:“两块印记,除了颜色深浅不一样,并无有不同。”
秦舜也不禁称奇,道:“细纹大小,图案花形,皆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错,难道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沈旆摇头,指着两枚印章角边,道:“即便过目不忘,也只能照葫芦画瓢,怎么能大小一样?”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心生疑窦,不敢多言。
江斗魁看着印记,想了半天,自言自语,小声嘟囔道:“不会是皇叔冤魂画的?他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天天抱着陛下,教陛下描印,和尚念经一样,讲陛下受命于天,要怎么爱民勤政,听得陛下耳朵都起茧子了,连我都能倒背如流……”
他刚一开口,秦翦呵斥打断道:“王爷成了冤魂,也不会假传圣旨!知道武陵山情况的无非就山上在座的将领,何不查笔迹对字?”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
九霄也颔首同意,命侍从取来笔墨宣纸,
墨研好后,从左边秦舜开始,一人写一行,字都相同,“皇帝日制”四个字。
一圈轮完,一共十行字,每一行笔迹各不相同,有的颜体,有的柳体,有的欧体,还有隶书和草书。
我提着狼毫,蘸了蘸朱墨,将纸摊开,压住一角,墨随笔走,也写下四字:皇帝日制。
在座十一人写完后,九霄从头看到尾,暗默不语。
众将凑上前看了半天,摇头道:“纸上的字和丝锦上的字,都不一样,天下难道真有这般能人隐藏在军中?”
九霄亦提笔,抬手写下四字:皇帝日制。
江斗魁立即指着新墨,嚷道:“看!陛下的字和丝绢上的字一样!”
秦翦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骂道:“蠢货,仿陛下笔迹,和陛下的不一样,难道和你的一样?”
沈旆看了看我了字,道:“大师的字颇似允王所创的草隶之风。”
我笑道:“沈将军好眼力。”
这时,门外传来军报,道:“陛下,饭食都已准备好。”
秦舜拱手请命,道:“陛下,何不先吃饭作战?他虽然胆大妄为,应该没有坏心,也不急在一时,早晚必会浮出水面。”
其余众将皆随声附和。
九霄淡淡道:“命三军饭饱之后,在中军营点将听令。”
众将皆请安道:“是!”
我也随众离开,快要出账门时,背后有人叫道:“大师留步。”
回转头,九霄正望着我,目光中带着探试,从草席的蒲团上坐起来,负手立于身后,信步走到我面前,道:“大师且抬头来,让朕看看。”
他个子本来就高我大半头,映着泛红的火光,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他的阴影里。
我抬起头,只看到他下巴。
那人白皙的手指伸过来,指尖往上,将我的下巴掂起来,对着光亮处,仔细地看,从上而下,从眉毛到眼睛,似乎要连每一个毛孔都看得很仔细。
我心底多少有点发怵,担心被他看出端倪,随即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眉梢向上挑了挑,抛了个媚眼,笑道:“听闻陛下有龙阳之好,不会是看上贫僧,想行分桃之好?”
那人的手立即像被马蜂蜇了一样,陡然放下,脸顿时晕染起一层绯红,连着耳垂边上也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一样,别过脸,侧转身,懊恼道:“退下!”
我笑着行了礼,道:“贫僧告退!”
回到后营刚吃完饭,又到黄沙河岸边,隔岸观看,只见对面营寨如星星微光闪烁,隐隐约约似有哭声哀鸣传来,以及断断续续的咳嗽呕吐声。
相持一月多,李鳍的兵马早已断粮十几日,靠啃噬野草为生。
皇后李啻回到楼兰,见自己的父亲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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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杀死,母亲含辱被逼死,必定想尽一切办法,截住李鳍的后方粮草补给,趁机夺回楼兰王城。
叔叔侄女反目,势如水火,不共戴天。
李鳍前后被围攻,如炭火上被烧烤的鳖,想翻身,难如登天。
我忍不住嘴角勾起,笑道:“李鳍,捉你,只在翻手之间。”
回到后营帐内,士兵们已经吃饱饭,三五一起,有的蹲在地上磨长刀,蜡擦长枪,穿甲胄,戴头盔,厉兵秣马,准备出战。
一军尉到我帐外来报,道:“大师,陛下御帐有请。”
我随着军尉到了帐内,秦舜等诸将领皆一身戎装,精神奕奕,朝我道:“大师。”
我笑着还礼,朝九霄拜道:“贫僧参见陛下。”
九霄道:“大师坐。”
七八人围绕着方桌坐下后,侍从拿来一张羊皮舆图,舆图上正是武陵山,黄沙河,及对面北疆营寨的概况,每一处山坡,水流是否湍急,河的宽度,以及敌方预估的人马等都详细地标注出来,左下角署名:沈旆。
秦翦指着黄沙河一处平缓的河床口,道:“今夜从这里发兵,待晨时涨水之前,先过了河,越过秋殇林,从后方偷袭……”
秦翦还没有说完,江斗魁拍桌急道:“哪里要这许多麻烦?!我们兵精粮足,现在直接点了火把杀过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将这帮龟孙赶回楼兰!”
秦翦横眉道:“直接过去不用渡河?九月的天气,水凉得刺骨,不找个水浅的地方,难道造船渡河?!”
江斗魁怒道:“造船就造船,山上多的是树!”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
秦舜手扶着额头,像再也忍受不了,冷声斥责秦翦道:“你们两个一天不吵上三五会就不算完!”
秦翦瞪了江斗魁一眼,不屑道:“蠢货!”
江斗魁气得浑身哆嗦,指着秦翦的鼻子就要开骂,九霄淡淡道:“都闭嘴。”
两人霎时安静下来。
秦舜看向我,道:“依大师之见,该如何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