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的话祖母都会采纳,这次不过是帮一个女子脱困,就这样疾言厉色的,韩嘉瑜总觉得这些人隐瞒了什么。
沈时溪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之前的伤痕。
“这些,是定王府的嬷嬷弄的,前几日,我和裴将军来王府,王爷指出我是女子要给我换装,我遇到我妹妹,然后就说要把我卖到窑子里,看你府中的嬷嬷、丫鬟,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外界传言,定王背地里连同太守,也就是我父亲,强抢民女,迫使她们成为军妓。”
“什么!我父亲绝不可能是这种卑鄙小人。”
他捏紧了拳头,胸口起伏不定。
沈时溪说道:
“我也不敢相信,疼爱我的父亲,说把我送出去就送出去了,还有我娘,我娘是他的结发妻子,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我娘,也被,也被……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呜呜呜呜……”
她捂面哭泣,抽抽噎噎地哭着,韩嘉瑜看了心生不忍。
“我这个笨蛋,每天沉浸在花花世界,没想到王府已经闹翻了天了,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再错下去。”
他回头似乎想冲回去。沈时溪一把拉住他。
“你,你要做什么?”
“我,我要劝我父亲,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呢?简直不可理喻!“
沈时溪说道:
“你先不要冲动,想想看,你祖母也是女子啊,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事情呢?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王府足够富贵,他们还求什么呢?不过权利尔尔,这件事已经闹到京城,所以裴将军才到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他们,他们要谋……?”
沈时溪重重地点头。
“不然你想想办法,联系裴将军,不然,你们王府,阖府上下都难逃一死啊。”
“那你呢?你接下来怎么办?”
他还是比较担心她的安危。
“唉,我就这样吧,我必须知道我娘的下落,不然我是不会安心的。”
“好,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让人救你,就算,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要寻短见。”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寻短见呢?”
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加惜命了。
这时齐氏等人也齐齐追上来。
“沈时溪,你!”
齐氏一时气急差点把心底里的脏话都宣之于口。
“世子殿下,您请回。”
韩嘉瑜笑着说:
“夫人,时溪是我的朋友,我看着几日夫人经常造访王府,既然带着女儿,应该雨露均沾为好。”
“是是是!”
她连连答应。
韩嘉瑜走后,母女俩纷纷露出凶相,尤其是沈之棠。
“沈师兄,你又来坏我的好事。”
沈时溪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
“怎么会呢?我可是最敬重姨娘,和最疼爱妹妹的人了,妹妹你刚才还不好好表现,那可是你求而不得的夫君呢!”
沈时溪就是要在这人的心窝子上下几剂猛药
“娘,你看看她!”
沈之棠还保留着自己的修养,不敢在大街上破口大骂。
齐氏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一些。
“时溪,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要求什么?告诉我便罢。”
她不能让这个丫头毁了自己女儿的好亲事,她可是好不容易让宇文潼松口的。
沈时溪莞尔一笑。
“我所求你还不明白吗?我在意的不是婚事,不是父亲,是我的娘亲,姨娘,父亲那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我不愿和虎狼为伍,只要你告诉我我娘在哪里,我就有多远滚多远,从此不再出现在你面前,除此之外,我知道世子殿下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若告诉我,我便告诉你。”
仅仅一面之缘,哪来什么共同的秘密,这话不过是想诓骗一下这母女两,之前这二人怎么害她的,她可没忘记。
齐氏面色有些为难。思虑片刻,她觉得沈时溪的话有一些道理。
“你真的能保证再也不回来,不出现在我们面前?”
沈时溪笑道:
“我与裴将军的关系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既然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我就不会再招惹其他人。不过你们要是逼我那可就不一定了。”
她从幼时就喜欢裴玄朗了,等了十年,现在就算有误会,冰释前嫌也不过两句话的事,对于其他人,她很难放在眼里,只是可惜韩嘉瑜了,被这么一个女子缠上。
母女两鸡贼一样地互看对方一眼。
齐氏说道:
“其实你母亲的下落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爹自从她逃以后一直气急败坏,找不到她的下落,他曾去你舅舅那儿寻人,也不见踪影,你娘似乎知道了一些秘密,至于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爹这个人你也了解,不会让我知道什么秘密的。”
沈时溪笑道:
“那就多谢姨娘了,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计较了,我也懒得和你女儿争,我只要我母亲的下落。父亲是不是快来了?”
宇文潼想要她去安抚战将,这事不成,一定会想别的法子来折磨她。
沈时溪还是有点担心黄大夫和吴叔,
“姨娘,吴叔年老了,为我娘操持很多年,我爹没有想要把他如何吧?”
齐氏为之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自然是少不了受苦的,你娘的一切他都恨,不过对于老吴却一直没有动手。”
“嗯,多谢姨娘。”
*
驿馆当中,宇文潼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三人。
“时溪,你不妨给为父解释一下?”
“我承认,我算计了韩嘉瑜,我事先知道世子宽厚,特地设了一个局,让他救我,我一向不喜欢二妹,能坏了她的亲事,我自然是乐意的。”
“啪!”
宇文潼徒手摔碎了茶杯,茶水和茶渣落得满地都是。
沈时溪的腿上都湿透了,她直勾勾地对上宇文潼的眼神,一点也不在怕的。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也瞒不过。
宇文潼说道:
“好女儿,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语气有些探究的意味在,沈时溪知道自己赌对了,其实若是真的委身于那些人,她的下场会比军营里那些军妓更加悲惨。
“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止会在屋里绣花、伺候人,我也懂兵法。”
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武功高强,不信你去问鲁大哥。”
那晚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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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超常发挥,一般情况下,他是对付不了鲁尔的。
宇文潼看向自己的副将,正是鲁尔。
他面带愧色上前。
“确实,确实输给了她,我也纳闷……”
宇文潼又是一杯子摔过去,他也不敢反抗。
“你还敢纳闷!”
声音几乎破了音,沈时溪紧紧抠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侧目瞧着那两人,竟然也是如此。
“爹爹,女儿这么能干,你让我以色侍人不是太可惜了么?”
她眨眨眼睛。
“报——”
刺耳的声音闯进屋子,主人紧随其后,来的是个独眼龙。
宇文潼怒火还在上涨。
“你最好有事。”
“有有有,属下有要紧事,就是,就是,公子在三伏潭遭遇埋伏,双腿都受了伤,大夫说,可能,可能落下终身的残疾。”
他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慢慢站起来,眼神变得空洞,走了一步,似乎踩空,崴了一脚。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竟然废了双腿!!
沈时溪大胆起身,扶着他。
“父亲,亲者痛仇者快,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是谁害的我大哥!”
“是,是裴玄朗!”
那人说完立即低下了头,她也低头了。
这事儿,到底是败露。
“怎么可能?我眼睁睁看着他死的啊!”
她手捂着口,眼睛睁大,“震惊”到了极点。
宇文潼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你不是说要为父效力?”
“让我代替大哥?”
这也不是不行啊,到时候里应外合,彻底团灭。
宇文潼马上就泼了冷水。
“你想多了,这种大事怎么能交给你?你负责训练押送军妓到前线。”
“啊?!”
战事吃紧不押粮,不运兵器,竟然要任是送军妓!!宇文潼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爹啊,这个,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去再适合不过了。”
他的话不容置疑,这丫头竟然发问,真是胆大得不行。
沈时溪说道:
“爹,女儿不是要质疑你,士兵们在前线,应该以粮草、军械为重,怎么能让我押送军妓呢?”
“那些另有人互送,军妓自然由你护送,这些女子你看着,丢掉一个唯你是问。”
“……”
沈时溪再想多说几句,齐氏上来拉住她。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别和你爹对着干。”
她应付完沈时溪又走向宇文潼。
“夫君,今夜该休息了……”
尾音还没有落下,他便拂袖而去,门外竟然还有年轻女子的声音,齐氏走至门外,瞧见他拥着一个女子走了。
不知不觉间泪已糊面,屋里的下属纷纷退下,沈之棠上前安慰道:
“娘,别哭。”
沈时溪走近,靠着门边,道:
“为那样的人,到底是不值得的,幸好,我娘回头不算外。”
“可我,已经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