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哟,咱们的纪检之星来啦?”

    闻序跨进办公室,不出意外听到一阵酸溜溜的嘲笑声。他看都懒得看那说风凉话的人一眼,抱着一厚摞文件径直走回工位上。

    自从接了谭峥的案子,他每日早出晚归,几乎都要忘记了办公室里恶劣的生存环境了。

    “今天是怎么过来的啊,闻序,”有人路过他的桌旁,是那天被方鉴云拿手表敲打过的那一位,“听说你现在成了方家的贵婿,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和小少爷一起坐车来上班?”

    砰的一声,文件重重放在桌上。闻序压抑着愠怒,抬眸:

    “幼不幼稚啊你,打这种嘴炮。”

    自打那日在检察院门口被父母丢尽了脸,闻序就料到了自己一定会有被八卦的同事们嘲笑的这一天。可那检察官似乎把几天前方鉴云捉弄他的账算在了闻序头上,不依不饶: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老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这一身本事贡献给了方家少爷,助他平步青云,人家作为报答回赠你荣华富贵,这分明是一桩美事才对嘛。”

    说着对方咯咯笑起来,屋里有看笑话的也跟着哄笑出声。闻序眼底躁火一动,正要说话,办公室另一头忽然有人吹了声口哨:

    “哎唷——说曹操曹操到啊!”

    闻序一怔,侧目望去。

    方鉴云一只脚刚迈进门口,仍旧背着那帆布包,往日半扎的头发今日全梳了起来,露出贴着阻隔贴的纤长藕白的颈,乌木簪子斜插在脑后。对方一时没搞清楚办公室的状况,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获得全办公室的注视有些迷茫,脚步都跟着一顿。

    他下意识环视四下,目光与闻序对视的一刻,眸光一闪,迅速挪开视线。

    自提审谭峥过后,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最初这只是闻序单方面的冷暴力,期间方鉴云试着和他聊工作或婚约的事,无一例外获得了闻序的臭脸,后来他倒也识相,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二人默契地各自干各自的活。

    “小方,最近跟着你的未婚夫,收获颇丰吧?”

    那纨绔见方鉴云,顿时来了劲儿,调转枪头,踱步向门口的青年走去,笑得恶狠狠的,脸上的肌肉都轻微扭曲:“你这么个被捧在手心里的omega,说嫁给闻序就嫁给闻序,真不知你作何感想?”

    方鉴云抿着薄唇,一声不吭地看着对方。未婚夫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闻序的手痉挛般地攥紧了,手背上青筋绷起。

    那纨绔走到方鉴云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下。距离一拉进,方鉴云才发现,对方并不完全带着想要报复那日自己驳了他面子的仇,反而还有些玩味的、轻飘飘的挑逗,视线极不尊重地在方鉴云那张俊秀的脸上扫了几个来回,仿佛他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

    “明明长了张明星似的脸蛋,干嘛成天垮着脸扮清高,”那纨绔猥琐地一笑,“别和没出息的未婚夫成天混在一起,让你爸妈把婚约撤了吧。要不要下班之后一起喝一杯?”

    方鉴云眼角的肌肉微微动了动,深望了那纨绔一眼,抿紧的唇角忽然一泄力,噗嗤一声,闷笑出来。

    这下轮到那纨绔,以及办公室等着看戏的人们纷纷愣住了。

    只见青年白皙的眼皮懒懒一掀:

    “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前辈,”他刻意把某个字眼咬得很重,“想照镜子去厕所就够了。”

    办公室顿时静的可怕。连那被羞辱的家伙自己也没料到方鉴云竟如此直白,脑子都没转过弯:

    “你说什——!”

    “嫉妒比自己强的同事、对omega进行职场性骚扰,”方鉴云厌厌地看了他一眼,“前辈要是把这些精力用在工作上,早就不用靠着父母替你保住这职位了,不是么。”

    没人能想到这个新来的omega能如此语出惊人,被点破了腌臜心事的检察官顿时火冒三丈,什么礼义廉耻都忘了,高高扬起拳头:

    “去你妈的,谁准你在老子面前说三道四!”

    方鉴云却连躲的意思都没有,不置一词,冷眼站在他面前;那拳头带着劲风,眼瞅着向他鼻尖呼的挥来——

    嘭的一声□□碰撞的闷响!

    有人惊魂未定地喊了声操,随即办公室各处此起彼伏地响起惊叹声。方鉴云钉在原地,站姿笔直,目光一错不错地注视前方。

    那本该狠狠掴在他脸上的拳头,就截停在他眼前方寸之处,那纨绔咬紧牙根,低吼着用力一挣,却被攥着自己的那只铁钳般的大手箍得更紧。

    闻序抓着他的手腕,面色沉郁,眼底眸光一凛,衬衫下隐约可见紧绷到贲张的肌肉,他猛的用力,哗地将那纨绔的手甩开,对方被惯性推得后退半步,两股不同的alpha信息素顿时如生化武器般爆炸开,在屋内剧烈地碰撞。

    方鉴云嗅到,鼻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转眼看向对峙的两人。

    “闻序,这就开始护夫啦?”那人怒极反笑,“你这不是挺会当狗的么。”

    闻序重新上前半步,微微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两寸的alpha,声线暗哑:

    “你是联邦检察官,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真想打架不妨冲我来,我正愁工作忙,很久没练拳了。”

    那人闻言一怔,目光在闻序宽肩窄腰的精壮上身与紧实修长的双腿扫过。屋内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到呛鼻,空气里都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味道。

    有人打圆场地吆喝了一嗓子:

    “得了老三,处长在隔壁呢。差不多得了……”

    那纨绔得了台阶,这才稍缓了神色,装腔作势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活该穷鬼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末了不忘瞪了默不作声的方鉴云一眼,背手而去。方鉴云压根没多给对方一个眼神,看着闻序回身拿过公文包,绕过自己出了门,心里一动,也紧跟着闻序夺门而出。

    “闻序!”

    他追着人来到楼梯口才唤道,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闻序手搭着锃亮的栏杆,半回过身。

    方鉴云望着他,眼里有某种读不清的情绪,火苗般闪烁。

    “刚刚的事,谢谢——”

    “方检查,”闻序凌然打断他,“这次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到了你,算起来是我的问题。但你不是没长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请你直接否认是我的未婚夫,而不是和别人拌嘴,惹火上身。我说明白了吗?”

    方鉴云一下子愣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呼吸,鼻翼轻微翁动,张了张嘴,罕见地露出隐忍的倦色,有种不得不解释什么、却又疲于应付的懈怠。

    “是他出言不逊在先,”他的语气里流过一瞬即逝的委屈,“我刚说话是冲了点,但不是有意默认……”

    他看到闻序那双警惕地盯着自己的铅灰色的眸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化为虚无。

    没用的。他看见闻序看自己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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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就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果不其然,闻序盯了方鉴云一会儿,并没太在意他的辩解,反而眉心聚拢起一道川字:

    “还有,如果我不在,刚才你打算怎么应对?你是傻的吗,有人打你,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楼梯间的光透过天窗照在方鉴云的脸上,将青年黝黑的眸子照得隐隐发亮,仿佛被点睛的陶瓷雕塑。方鉴云睫羽扑蝶般忽闪两下,然而也只是须臾间,他便微微扬起下巴,不再直视闻序。

    他抬手扶了扶脑后的发簪,表情已然恢复成闻序印象中那个病气却矜贵的白天鹅神态,声音清冷。

    “不劳闻检察费心了。”

    方鉴云幽幽道。

    *

    数公里外的医院重症病房内,伴随着医疗机器规律的滴答声,病床上一个枯槁的女子眼皮一抖,睁开眼睛。

    “你可算醒了。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死后要下地狱了呢。”

    被唤作小雅的女子费力地转动眼珠,看清病床旁站着的人的面容的一瞬间,扣在她脸上的氧气面罩顿时泛起浓重的白雾,被子下面盖着的胸脯也起伏加剧。

    “唔……”

    “行了,刚大难不死,省点力气吧你。”

    病房里根本没有供人坐下的地儿,任晓萱俯下身,替床上动弹不得的女子拨开耳边的碎发,假惺惺道:

    “小雅,看在咱俩一同在那姓谭的身上捞了不少钱的份儿上,姐姐真心实意给你道个歉。要是知道你有癫痫病,姐姐当时下药就悠着点儿了。”

    呼吸面罩里的雾气覆了又消,女人想躲开任晓萱的手,却被对方贴的更近。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不过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任晓萱嘶嘶的声音宛如蛇蝎,“姓谭的吃违禁药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你现在去指控我,姐姐我无非蹲几天号子,但你呢?谭峥受了处分,仕途一蹶不振的话,以后你还怎么指望他来养你?”

    她转而用恻隐的目光看着枯瘦的女人:

    “有黑户把柄在他手里,现在身体又废了,你要是他,还会陪这种omega继续玩么?”

    女人的眼睛瞪大了,直勾勾地盯着任晓萱化着浓妆的脸,埋着针头的手攥紧了床单,又无力地放开。任晓萱呼出口气,直起身子。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任晓萱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两指夹着,塞进女人平放着的手下面,“这里面有五十万,等你出院了,我会再打二十万给你,足够你随便开一家网吧或者超市……姐姐的血汗钱都赔给你,够有诚意了吧。”

    女人盯着她,面罩下干涩的双唇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眼底却有些湿润了。任晓萱面上终于也有所松动,伸手最后在她肩上按了按,没再说话,拎起包转身推门而去。

    医院走廊里难得的安静。任晓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踩着高跟鞋哒哒地一段儿,忽然警觉地停下脚步,回头:

    “谁在那儿?”

    无人回应,走廊仿佛幻化为一个停滞的时空间,连空气都不流动。

    任晓萱皱眉,她刚刚恍惚间从走廊反光的瓷砖上看见一个人影闪过,不似这儿的护士,神出鬼没的,倒像是跟踪。

    可她一个小喽啰,有什么值得人盯梢的?

    好容易聚起的警惕劲儿到底还是烟消云散,她瘪嘴摇摇头,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风风火火走远了,很快便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