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鸣震,惊雷暴响。
林挽朝一瘸一拐的离开尚书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湿透了她的官服,化作水流从脚下淌过。
她要离开这里。
她一定要走。
她很冷,许久没有生出过这样的害怕了。
她有点,想见到裴淮止。
许多宫臣太监因为听闻陛下受伤,而纷纷冒着大雨往尚书阁赶去。
林挽朝侧身避开,却还是被狠狠撞倒在了地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
一声怒斥还没说出口,便被生生堵了回去。
他看见林挽朝被雨水浸湿的,美艳的脸,还有那双冰冷刺骨,带着漠视与威仪的眼睛,当即吓得赶忙躬身搀扶。
“林尚书,奴才并非有意!还请恕罪!”
林挽朝不想在乎这些人,她撑着地爬起来,推开了那人的搀扶,继续艰难的往宫外走。
这条路又黑又长,裴舟白想将她留在这个皇宫,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终于到了宫门口,林挽朝却无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马车不见了。
她冲过去,揪住那士兵的盔甲,质问道:“我的马车呢?”
那人不说话,林挽朝下意识就想取下发间的暗器,可她手碰到松软的头发时,才想起来,所有的东西都被裴舟白扣下了。
“说!”
那士兵也是有为难,视线回避,却抵不过林挽朝的追问,才欲又止的说:“是陛下下令......将林尚书的马车带走......”
裴舟白......
他是笃定不想让她离开。
林挽朝无力的松开他,却只是一瞬间的无力。
她很快就又抬起眼眸,望着雨中漆黑漫长的道路。
她就算是走,也要走回去。
林挽朝随手擦掉脸上的雨水,喉间滑动,终于在睁眼时带着沉郁,要往前走去。
“林尚书,陛下还有令,没有他的允许,您不可以随意离开。”
林挽朝冷眼望去,那士兵急忙闭嘴。
林挽朝继续走,可身后很快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林尚书,”那人问:“您觉得,您孤身一人,真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么?”
她脚步一顿,回头。
蛊森站在城门口之下,温和虚伪的笑着,身后有人为他撑着一把大伞,不沾半点风雨。
风雨越来越大,雷电交加。
林挽朝的身形在雨中渺小至极,几乎快要被风雨裹挟刮倒,像是被乌黑的雨夜撕扯着。
可她仍旧竭力站着。
经过这么多的生死无常,她的身形不稳,目光却是始终平静。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那下官只能强制留下林尚书了,毕竟,陛下之令。”
“是吗?”林挽朝生出对皇权的嗤之以鼻和鄙夷,完全不放在眼里。
“尽管来啊。”
蛊森笑容一点点消失,他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