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露茴也明白,后者头埋得更低了些,白皙的小脸隐约泛红。
沉默片刻,展邵云松开攥紧的拳头,语气里带有一丝紧张,“要不……别做生辰礼了,做求亲礼吧。”
他果断道:“露茴,嫁给我。”
露茴手里紧握着发簪,缓缓抬头,去看他那双幽邃深沉的眉眼。
他的声音清澈似山泉,在她如擂鼓般跳动的心尖上流淌。
这一刻,仿若冰雪消融,春和景明。
那皎皎如明月,朗朗似星辰的表公子,终于,回来娶她了……
*
东风吹雨过青山,却望千门草色闲。
一晃三载已过,又是一年好景时。
庆德二十二年春,杨轩一行人抵达东疆。
前两年女真族犯境东地,犬戎王向晋帝求援,因南疆边防稳固,秦远和公孙蓉便请命支援东疆。
毕竟这场仗若是胜利,那便又是一大功勋。
其间,秦远和公孙蓉回过洛京两次。
第一次是庆德十九年,二人刚成婚不久。
第二次是庆德二十一年,公孙蓉诞下女儿秦瑶满一年之际。
如今秦远已经是镇东军的主帅,威震一方,公孙家再不敢有何非议。
镇东将军府,
花园里春光和煦,景色明媚,清风徐来,吹开一树梨花。
杨轩同秦远去了练兵场,萧玥则同公孙蓉在府中陪伴孩子们。
秦瑶年纪小,走路尚且不稳,萧玥一直想要个女儿,将她抱在怀里,尤为爱不释手。
而萧玥同杨轩的儿子名唤杨天麒。
小少年手中持了木剑,一招一式虽稚嫩,但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已然显出雏形。
公孙蓉倚靠在石桌一侧,双眸盯着杨天麒一眨不眨,瞧上去对他十分满意。
她坐姿大气,语气更是霸道:“这女婿我先定下了啊,谁也别来跟我抢。”
萧玥本就喜欢秦瑶,杏眸弯弯地望着对方笑,心下很是赞同。
*
大晋的东疆与犬戎国毗连,既然来了此地,自然是得去拜访一下乌拉赫北的。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乌拉赫北率领禁卫军亲自来城郊迎接。
他如今已经受封为汝菱王,掌犬戎兵权,颇具威望,可见了杨轩,却仍旧是那副老样子。
上前一把抱住杨轩,乌拉赫北亲切唤道:“杨兄啊!”
他这道声音大抵已经刻在杨轩的脑子里了,再次闻及,杨轩忍不住扬唇,也紧紧地回抱住了他。
抵达汝菱王府时,萧琦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了。
说实话,瞧见她的装扮与神态,萧玥有些讶异,只觉这位五姐姐当真是全然不同了。
她不再张扬,气质温和了许多,大抵是因为已生育了一儿一女的缘故,还予人一份贤淑之感。
萧琦主动牵了萧玥的手往里走。
交谈间,虽彼此都并未言明,但萧玥能明白,她到底是因何而变。
沈家倾覆,她因和亲躲过了这场纷争,还与乌拉赫北琴瑟和鸣,想来,这一切也是因祸得福了。
安置过后,日近黄昏,大草原上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寂静。
绵延的远山层峦叠翠,周身镀了晚霞,如火焰一般鲜艳。
六人驭马同行,走在犬戎最美的一片大草原上。
杨轩将萧玥抱到自己的马上,带着她朝远处飞奔了去。
疾风拂过耳畔,夹带青草的芳香。
金灿灿的阳光倾洒而下,远处牛羊成群,与一碧万顷的蓝天相得益彰。
萧玥抬头,去看男人冷硬的侧脸,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如此俊朗。
今时今日,他终于许了她——踏遍山河千里景,一人纵马两人行。
*
转眼又是五年,晋帝甩手当了太上皇,带着年迈的窦太后去了行宫养老。
操劳大半生,晋帝早就在向往这般优哉游哉的日子了。
咸安元年,萧煜即位,改国号晋安。
杨轩赐爵位定国公,兼任大司马一职,掌管一国军事,萧玥受封宁安长公主。
虽说秦远已在东疆站稳脚跟,但杨轩还是将他调任回京,任金吾卫统领一职了。
东疆的兵权,需要大司马亲自去交接,这一来一回便是三个月的功夫。
离别许久,杨轩入了玉清堂,难免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
院中娇花开得如火如荼,芳香浮动,彩蝶翩跹。
廊庑下,一穿着黄色纱裙,梳着双丫髻,生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她名唤杨天霜,是萧玥在犬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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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子怀上的,年方四岁。
扒上寝房的门扉,杨天霜正欲推门而入之际,两只小手忽就被人从后抓住。
杨天麒将她抱下台阶,抬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哥哥……”
可她似乎看不懂,仍旧眼瞳清澈地望着他,一张口软软糯糯,真真能让人心都化了去。
“阿耶是不是在欺负阿娘呀?”她迷茫的神情中透出担忧,“我好像……听见阿娘在哭?”
杨天麒:“……”
房内二人:“……”
听到这话,萧玥挥拳,打在杨轩的胸-膛上。
瞪着他,又羞又恼道:“都怪你,早说了大白天的不要胡来了!”
若是在帐内还好,可这人喜爱玩野的,偏就将她抵在了桌上。
方才听及声响时,说实话,杨轩也吓了一跳,就怕女儿当真推门进来。
这不着寸缕的,若是被撞见,拿什么去洗她的眼睛?
好在杨天麒是个伶俐的,及时制止了这场惨剧。
杨轩对这个儿子是愈发满意了。
听门外的脚步声已远去,他眼眸含笑,俯身去吻怀中人湿润的唇角。
带着那么一丝侥幸,他沉声道:“别慌。”
杨天麒还未及十岁,就已经被他这个爹调/教得如此上道了。
萧玥更加气恼,抬脚就想踹他,“你个不正经的,别把我儿子教坏了!”
那玉足方伸出去,就被对方的大掌牢牢扣住。
杨轩顺势将她抱回了床榻间。
紧接着,两条莹白如玉的月退架在了那方宽肩上。
成婚将近十年,他们早已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岁,可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并未减弱分毫。
两相触碰,仍旧是满腔躁-动。
杨轩掐着她的月要,唇角笑意玩味,嗓音低哑道:“不教坏儿子,教坏你,总行了吧?”
话音甫落,便是红唇封缄,娇柔对强势,老房子着火般的燥-热一触即燃。
窗外阳光明媚,夏意盎然,而这繁花盛景,都不及她半分。
年年岁岁,来日方长,你我还有无数个春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东风吹雨过青山,却望千门草色闲。”出自(唐)卢纶 《长安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