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护卫,这芙蓉酒楼面积大,属下先带人搜楼上?”王枫看向身侧的曲颜书,拱手问道。
“嗯,去吧。”一个时辰前还叫她曲姑娘,这会儿就叫她护卫了。她手上掂了掂腰上的嵌金玄铁令,方才就注意到了,王岚王枫两兄弟身上的令牌都是嵌银,这么说,槐邻给她的这令牌等级竟然还挺高,她的地位也不赖嘛。
望追扫了眼身侧嘚瑟的颜书,冷哼一声泼冷水:
“跟在公子身边的护卫都是千挑万选的,我与槐邻都是嵌玉玄铁令,你一个嵌金的,已经是公子身侧等级最低的了,还不快跟上。”
说罢,转身进了后厨,没有要等颜书的意思,颜书撇撇嘴,“是是是。”
后厨还是当初颜书跟着椿芽进去的模样,那狭窄的长壁边摆了许多木货架,灶台那处因为没有人打理,脏碗脏筷堆在铁锅里,引得苍蝇嗡嗡乱飞。
望追嫌恶的捂着鼻子,拿着剑柄挑开草垛,走进去翻了翻,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到底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颜书看着他皱眉嫌恶的样子,刚要开口讽刺他两句,鼻尖忽然窜入一阵奇怪的味道,像是丝丝缕缕风,她吸着鼻子去仔细闻,又没了踪影。
“走,先去你那日坠下的井看看。”望追收了剑,让颜书带路。
她点点头,“那掌柜的和他的儿子呢?”
“你说周大和周牙?”望追声音冷冷,“在芙蓉酒楼发现了井囚,自然依法将他们二人收押了,倒是椿芽,现在也还没找到。”
“还没找到?”颜书扭头看他,“都一天了,槐邻武功那么好,怎么也还没找到?”
“他是人,又不是狗鼻子,难道还能闻着气味直溜溜地跑过去抓人吗?”
“......”
颜书语塞,想说两句呛声的,可脑子突然灵机一闪,“诶,这酒楼气味这么杂,不如让县衙的人找条猎犬来!”
别的家养狗看门,这猎户的狗本领可不小,能闻着气味找猎物,这酒楼那么大,叫一只猎犬来应该好使些。
这话才说,不消两刻钟,王岚就拉着一条通身棕黑,油光水滑的猎犬跑进来,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狗望大人,狗,狗来了!”
“噗嗤”颜书听见王岚的喊声,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望追黑着脸,一把拿过狗绳,“不会断句就不要开口说话。”
王岚摸了摸后脑勺,“.......啊?”
“不如让王大兄弟先带着猎犬搜楼上吧,你来跟我看看这井底的机关,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机关把水放干,我也好再下去探一探......”颜书对着井沿那些不规则的花岩东按西按。
她叫王岚王枫两兄弟就图省事,按照大哥二哥来区分。
“你这体格和武功,还能被矮你两个头的椿芽推下去?”望追走上前,“这眼井是束口状,即便没有水,估计也是只进不出,要想出来,除非上面有人接应。”
颜书赞同的点点头,这井过于深了,没有着力之处,即便是她有揽玉山庄的‘弥消莲步’,也不能平地起高楼,直上十余丈。不管谁有再好的轻功也是如此。
“按照芙蓉城的气候,这后院应该有置物的地窖才对。”
颜书脑子反应得很快:“你的意思是,这放水的机关就设在地窖?”
也是,这机关当初建成的时候,除了连通芙蓉湖,一定还有另一处空间,供人走动。
“在这!”望追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这处在瓦檐下,旁边摆放着一个接雨水的笨重陶缸,颜书走过去的时候,望追已经将陶缸移开了,露出一个套着铁链的长锁。
“竟然真有?”
他拍了拍移开陶缸时手上粘着的青苔,“就是这钥匙不知道在哪,得去屋里找找。”
颜书一听,得意的挤开他,“嘿,要什么钥匙,让我来让我来!”
只见她袖手一翻,长剑争鸣出鞘!手腕内力一聚,竟然就将这粗铁链劈开了......
“你!”望追一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颜书手上的长剑,这长剑在阳光下照射下,还泛着青蓝的幽光。
“......”
恰时,院外后厨那里响起了王岚几人的失声惊呼!呼声伴着猎犬的吠叫声,如同水倒进了油锅一样,沸腾号叫,像是遇到了什么悚人棘手的事。
顾不得追问她手上那宝剑玄兵的来历,望追连忙快步跑了出去。
这几日温差极大,现在烈阳一出,人挤人的涌在后厨这窄道里,个个脑袋脖子都是豆大的汗珠,但看着倒不是热的,而是......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颜书跟在望追身后跑过来,人群中的侍卫连忙让出一条道。
王岚脸色苍白,手指虚浮的指了指草垛后面的咸菜酒坛:“大、大人.......”
颜书跟着望追走进了人群中心,,只见那中心摆放着膝盖高的一瓮罐,油纸盖封被打开了,里面散发着奇怪的的气味。
颜书神色微讶,就是这一股奇怪的气味,像酒香,像花香,二者糅杂在一起,却让人形容不出来乌杂难受。
方才她在这闻到的丝丝缕缕的气味就是这酒缸传出的?
可是上次椿芽不是说,这芙蓉酒楼里没有酒吗?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是酒吗?”颜书垫着脚想越过望追往前看去。
谁料望追却突然转身干呕,脸色铁青的抬手拦住颜书:“别去看!”
“是眼睛,一缸都是。”望追说,神色沉得发水,寒意窜上的四肢百骸,“王岚!快去叫少司大人过来!”
颜书手臂冷得打颤,伴着闷燥的气氛和奇怪的气味,众人都安静沉默了下来。
... ...
“一共六十七只眼睛,这起码是三十四人的。”叶孟摘下捂住口鼻的纱布,沉默着将这些眼睛放回去。
辑定司的一众护卫都去了外沿把守,只余下卫禺等人在屋中,卫禺哑声开口:“可否能分得请谁是谁的?”
最起码,让那些无辜被害的人能全尸入殓归乡。
“......分不清。”叶孟恨声道:“这些眼睛都被人用酒和花粉泡在一起,即便杜康酒有暂时保存之效,但时间过久,近半都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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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看不清了。”
卫禺上前看向余下的几个瓮罐,底部被人用木炭记录了日期,最早的是合齐十五年,最近的是十日前,‘合齐十七年六月二十九’。
“这畜生!”崔策问拳头紧握,瞧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义愤上涌!他看向着人群中不言不语的卫禺,有些气不过,“少司大人,还不速速定周大父子的罪吗?”
“等等。”卫禺眉头紧锁,“数目对不上。”
“公子,什么数目?”
“昨夜亲点了名册,发现尸首的女子一百二十六人,失踪女子八十一人。这些眼睛即便出自三十七人,或者一只眼一个人,那也才六十七人,剩下的呢?”
“哼,剩下的,或杀或埋,还有什么是那畜生做不出来的?!少司大人难道非要完完全全的找到这些人的骸骨,才肯断案吗?那你打算找到猴年马月?”
崔策问身后的向白言语冷嗤,这语气,已经笃定周大和周牙是这幕后之人。
崔策问还理智一点,“这凶手未必只有周大一人,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这曲护卫也被推落井中差点丧命,这里的暗室连着县衙,背后必定还有主谋。”
“那崔指挥觉得,这县衙的内应或者主谋应该是谁?”
“我.......”
“二位大人!找到骸骨了!”望追的话打断了崔策问要出口的名字,几人连忙带着人赶过去。
这发现骸骨的地方实在熟悉,竟然就在酒楼的大厅!
向白一看望追带的路,扫了眼四周的空旷的桌椅板凳,抬眼问:“哪呢?怎么不见?”
“这呢,在这呢?”楼梯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颜书的声音平时清脆,此时像是被闷在鼓里一样,让人听着都喘不上气。
向白赶忙上去,“怎么回事?在楼梯里?!”
几人说话间,颜书已经从二楼楼梯低下的裂缝中钻了出来,这裂缝狭窄,辑定司的护卫个个身高体强,也只有颜书钻得进去。
顾不得衣袍被楼梯勾破,她跳下来喘了一口气,神色严肃:“大人......楼梯脚踏的空隙处,全都是。”
都是满堆的骸骨。
卫禺:“把楼梯拆了!”
“是!”王岚等人后院的柴垛那拿了两柄板斧,对着楼梯底部砍砸起来。
这楼梯有些年头了,不消挥几下板斧,楼梯底部就豁开一个大口子,几个侍卫将卯板一卸,顿时——
哗啦的白骨似是卸了干柱的高楼,从二楼的楼梯破损处倾泻而下,轰然激起层浪,闷闷敲在周围人的鼓膜之上,憋得喘不过气。
... ...
“轰隆——”雷声乍作,草木震动,闪电布满天际,风雨骤至。
“又下雨了......”叭嗒叭嗒的踏水声闷声而来,牢狱外,在雨中等候的颜书扫眼看过去,看见那被押着过来的周大后神色森冷,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剑才克制着自己没上前一剑捅死他。
“奉少司之命,提审嫌犯周大周牙!”王岚举了举手中的辑定司令牌,上前粗暴的拽住周大,托着跟上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