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几位大人突然光临本地,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一红袍官服、留着美髯的男子在前面带路,引着卫禺等人进了州府。
“梁知府客气了。”崔策问接话,他看向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的卫禺,神色有些凝重。
这坐了三日的渡船,就晕船虚弱了?
“不敢不敢,这府邸原本是江东朝太傅的府邸,前不久我买了下来,还没来得及翻新修缮,屋舍老旧,希望少司大人和崔指挥住得管才好。”
说完,梁习期待的望向一言不发的卫禺,可卫禺低头咳了两声,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梁习讪讪一笑,又往前带路。
“诶,那朝太傅是谁?”颜书努嘴撞了撞跟在她身侧的素空,她换了身绯色的上齐腰束袖裙,火红的衣裳和高束的长辫,显得她一举一动都鲜活得很。
素空巧妙的避开,清隽的声音回答她道:“三朝时期的太傅,距今快有百年了,朝太傅子孙受到荫蔽却贪污枉法,满门皆已抄斩。”
颜书上下打量了这巨大的宅邸,心底暗叹有钱的程度。
穿过斗拱繁复的抱厦就到了前厅的小园,园景巧而精。中间铺了光滑的鹅卵是,鹅卵交色铺成瑞兽麒麟的样式。
前厅是二层阁楼的样式,勾头瓦,美吉兽,瓦楞颜色发暗,是有些年头,可不见破败,反添古意。
历经三代的府邸如今还这样秀美恢弘,不敢想象当初鼎盛时期会是如何光景。
“这是前厅,今日就在前厅后的湖心亭设宴,款待几位大人。”梁习笑呵呵的看向崔策问,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卫禺,笑意更浓:
“几位大人都是自瑾都来的,定是不习惯的多水的气候,下人准备了几个院子,不如让他们带几位大人过瞧瞧?”
“诶诶,”颜书举起手来,“我我我!我喜欢多水的院子,梁大人的意思是有临水的院子吗?”
梁习的眼睛第一次打量起颜书,这辑定司一行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她一个女的,穿着绯色的衣裙,长相明艳张扬,让人想忽视都难。
不等梁习回答,只见一直不说话的少司大人开口轻咳一声,望了眼这个姑娘,眼里有些梁习看不懂的深意。
颜书看懂后鼓鼓嘴,有些不情愿的对梁习说不用了。
卫禺那眼的意思,分明是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身为侍卫,就该住近点保护他的安全。
梁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一来一回,像是隐隐懂了些什么,“既然这位姑娘不用临水的院子,不如我让下人安排姑娘的院子接着少司大人。”
卫禺不深不浅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下,梁习的眼神已经从来回打量,变成暧昧的打量,他就说嘛,怎么好好一个大美人跟着辑定司风餐露宿,原来是那种关系,哈。
颜书不满的跟上卫禺,只留下崔策问上在梁习身后。看到梁习暧昧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崔策问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解释道:
“劳烦梁大人重新换屋子了,这曲姑娘是少司大人的护卫,需要近身守护少司大人的安全。”
“啊”梁习莫测高深的发出个气音,随后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语气隐晦道:“‘护卫’嘛,我懂的,懂的。”
世家公子总会有些体面的借口将欢好带在身边,他理解。
崔策问:“......”他好像没有很懂。
“望追和槐邻都在你院子里保护你还不够,怎么我也要来......”跟着绿萝裙的丫鬟穿过竹林,颜书低声不满。
卫禺勾了勾苍白的唇,“为了你好,最好别住湖边。”
“为什么?”颜书神色不解。
眨眼间,卫禺上前走了,正当颜书要跟上去追问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啃声的槐邻语气幽幽:
“当初朝太傅一家满门抄斩,尸体可都是堆满湖塘的。”
“......”颜书神色空白,后又老实跟上槐邻。
其实槐邻说的还有些委婉。
遂州富甲大瑾,即便朝家没有贪墨国库,那也是寻常人不可企及的财富。这府苑巨大,单是伺候和洒扫的下人都有近两百人,再加上主子,三百多人一夕之间全被斩首。
那尸身做泥,血水流满河湖,即便颜书是不信鬼神,也觉得那湖里肯定怨气冲天。
这宅邸再好,也成了凶宅,这么多年宅邸要价再低,可也就梁习敢买。
“姑娘,这是春溪园,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奴婢就是,奴婢这几日都在春溪园伺候您。”
绿萝裙的小丫鬟梳着双丫髻,看起来还没有及笄,年纪小小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明珞,世代都是遂州的,一月前被买入府中,对府中不大熟悉。”
说话间,明珞推开院门,领着颜书进了春溪园,这春溪园园中有一条半丈宽的曲水流经,曲水边间隔铺了鹅卵石,绿水与草地茵茵交错,在这泛凉的深秋充满了春意。
“这院子小,只有正屋和西厢房,但姑娘一人住足矣,奴婢已经将被褥都收拾出来了,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颜书上下打量了眼屋中,虽然只是小的院子,屋里却已经足够大了,小叶紫檀的雕花柜,黄花梨木小几,都精贵得很。
“不用了。”颜书拉住明珞的手腕,笑得很和善,“明珞,你说你自小在遂州长大?不如你跟我说说遂州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风土人情?”
“嗯嗯,比如,有没有什么热闹的节日集会,有没有什么比较出名的人和事?”
明珞包子脸皱了皱,“这还真有!”
“咱们遂州可有江湖第一美人洲如月坐镇,五湖四海的乡绅为了一睹美人的芳容,每日那溢香楼可是热闹得紧,明日,尤其是明日”
“明日怎么了?”
“明日可是玉腰节,溢香楼一定人满为患,即便姑娘是女子,也可以去溢香楼一睹玉腰选拔的盛景。”
“溢香楼......”颜书皱眉,想起方才昏时在船中遇到的洲如月,她说的好像就是那溢香楼,洲如月所在的溢香楼。
“其实那溢香楼的头号招牌可不仅仅是洲如月姑娘,还有位南星如姑娘,洲如月善乐,星如姑娘善舞,可都是今年玉腰仙子的强力人选。”
颜书有些云里雾里,“玉腰仙子,那是什么意思?”
明珞:“当然是玉腰节众人选的细腰魁首了。
遂州乃是楚六王故地,故地人多爱细腰,这里的姑娘秀美如蒲柳,腰肢纤瘦,这可是大瑾最盛产美人的地方。”
说话间,颜书的视线不可避免的扫向明珞的腰间,明珞穿的厚实,不大看得出来她的腰肢。
“诶”明珞捂着腰,“我的腰还没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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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细呢,我是丫鬟,不用留细腰的。”
要留下细腰,一日只能吃下丁丁点吃食,连饭都吃不饱,她怎么干活伺候主子。
遂州只有那些达官贵人之妻和柳巷的姑娘有资格留蒲柳细腰。
颜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遂州物饶丰富,船队商旅更是南方的中心,酒足饭饱口袋盈余之后,欣赏美物也成了当地百姓和商旅的需求,只是不知道,遂州的审美竟然是细腰美人。
看来明日的细腰节,她倒是可以去见见世面。
... ...
夜色降临,溢香楼作为遂州最大的花楼,早早的挂起花灯,五步一盏,十步一灯树,亮如白昼。
溢香楼与寻常的花楼可不一样,这里从不做皮肉生意,因此,就算是女子,也可以随意出入溢香楼的赏舞听曲,什么时兴的胭脂水粉也会在这问到来处。
溢香楼,摘星阁。
“笃笃——”丫鬟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件海棠色的娇纱裙,领口和衣摆处都绣着的个头匀称的南海珍珠,瞧着价值不小。
“进来。”屋里传来一声魅惑的女子声音,声音酥软娇媚。
朱瑾推开门,只见屋中漆黑一片,她摸索着将托盘摆在紫檀桌上,又将门口的灯烛点了一小盏。
屋里很大,中间还有博古架和纱幔间隔,烛光只能让人勉强视物。
朱瑾咽了咽,小心上前,“姑娘,那梁千金已经在堂外等了一个时辰了,咱们要不先换衣服过去见见她?”
月光和影绰的烛光映出纱幔帐中趴着的女子。
女子盖着个墨色的狐裘的薄锦,后背光露的肌肤光洁莹润,在朦朦的光影下,犹如泛着光的凉玉,细腻升温,活色生香。
又是梁悦?
“不去。”女子淡淡开口,这样敷衍不耐的话,被她这媚意横生的嗓音说出来,让人有些听不出她是真不想,还是假不想。
朱瑾犹豫上前时,榻中的美人已经起身,“等会儿就是玉腰大选了,还不帮我梳妆?”
“那......梁千金那边......”
“梁悦既然想拜我为师,那就让她拿出些诚意,让她等着吧。”女子的语气不以为意。
“姑娘,梁千金毕竟是知府的独女,咱们会不会有些怠慢?”
美人一听,横目冷声:“怠慢?觉得我怠慢了,那就去找洲如月好了,找我学舞作甚?
什么达官贵人本姑娘没见过?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算瑾都的官来见我,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呢。”
见南星如当真动了怒,朱瑾咚一声跪地,“奴婢多嘴了。”
南星如娇哼一声,“知道多嘴还说。”她赤身下榻,恩赦一般开口:“起来吧。”
朱瑾小心上前服侍穿衣,手上分外仔细,不敢触碰她精心保养的肌肤和柔缎般的青丝秀发。
“姑娘莫要生气,奴婢说个趣事给姑娘解解闷。”朱瑾将方才听到的消息说出来,“姑娘不是向来不喜欢遂安侯送了艘画舫给洲如月么?听说昨日,那画舫被人撞散了,人都坠湖了。”
“嗯?当真?”一听死对头倒霉,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谁这么有雅量,竟然就把那画舫撞散架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什么鸡......鸡司的大人,好像来头不小。”
南星如眨眨眼,“鸡司?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