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将近,沙兰渡口斜阳如血,将莫丹河水染成了一匹最为华美的锦缎。周斌纵马奔至探入江心的栈桥,胯下的青马在厮斗中受了伤,被契丹人的弯刀砍伤了后腿的筋脉,已无发力奔跑之能。后有追兵,前面已是绝路,周斌勒缰回马面朝敌兵,心里竟平静了下来。契丹皮室军详隐萧天逸被他蒙蔽了多日,怒火中烧之下竟未下死手,反要生擒他之后,再细细地上刑折磨。如此一来,反倒让周斌有了喘息之机。
“萧将军,这马儿跟了我几日,白白死了也是可怜,求你放它一条生路吧!”周斌跳下马,抚了抚马儿的脖子以作安慰;随即把缰绳挽了,令马儿自去。大青马探头闻了闻周斌,悲嘶一声,颈前早被元琥搭弓射了一箭,马儿站不稳踉跄着跌下栈桥,挣扎了数下便沉入水中。
“畜生而已!”元琥笑道,“我们契丹人最恨背主忘恩的东西!”
周斌望着江面上冒出的汩汩鲜血,眼中露出一丝悲悯之色,随即抽出腰刀,躬身做出进攻之态,准备与围上来的契丹人拼死一搏。
“你这样的人,也算是一条好汉。”耶律阮骑马上前,摆手示意护卫们退后,元琥不敢怠慢,犹贴身跟了上来。
“只是,孤尚不知,你是何人派来的?白山,还是通化赵家?”康王笑道,面孔冷冽如寒冬的朔风一般,“白山郡主年未及笄,孤不信她竟有如此的谋算;刺杀我父王多半是那可恨的汉人将军做出的事儿!你若痛快认了,孤给你留个全尸;若不然,孤便将你万箭穿心,拖回去零碎刀子剐了肉喂鹰隼!”说罢,耶律阮拈弓搭箭, 瞄准了栈桥上负隅顽抗的周斌。
“殿下跟他废什么话!刺杀大王,重伤王妃本就是必死之罪;白山也罢,通化也罢,有什么区别!”元琥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羽箭射出,正中周斌大腿。栈桥上的人身形一晃,险些步履不稳栽入水中; 耶律阮复又搭箭,瞄准了周斌的心口,戏谑地看了一眼,手故意偏了半寸,那箭头便直直地穿透皮肉,刺入栈桥的木板上,鲜血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
“还不肯认吗?”耶律阮见他连受两箭,竟然一声没吭,心中不免也生出些敬意来。周斌忍痛将腿上箭头拔下,捂着肩膀,撑着弯刀复又站了起来,蹙眉冲岸上笑道:“小人深受萧将军提携大恩,康王殿下有什么证据,非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小人头上?”
“王妃娘娘已经醒了,认出了行凶的刺客就混在仪仗之内,你又是新来的,还敢狡辩吗!你若是识时务,就把背后的主谋和从犯一一说出来吧。殿下仁慈,必不会株连你的父母亲族。”萧天逸从军十数年,从百夫长做到皮室军大详隐,亦难得见到如此忠直的汉子,如今见他已经到了有死无生的绝境,虽遗憾,却也无计可施了。
“萧将军,我的人能顺利撤走,倒多谢将军和元琥将军的信任了。”周斌挑衅地看了一眼耶律阮,笑道,“康王殿下是草原上的雄鹰,如今却被平地的雀鸟啄伤了眼睛,可有什么感想吗?”元琥气不过,吼叫一声“快死的人了,还敢折辱咱们”,便劈手夺过一把弓箭,瞄准已是大半个血人的周斌射去。周斌失血过多已经不知道疼了,只是手臂腿脚皆麻木僵直,无法动弹。恍惚间四面八方又是数箭齐发,冰凉地刺破铠甲与皮肉,强大的力道将他推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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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了数步;弯刀无声地掉入水中,周斌倚靠着栈桥的扶栏,再也说不出话来。
渐渐地,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人伸手到他脖子处,用力按了按,喜道:“殿下,这刺客死透了,尸身如何处置?” 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人道:“这是杀害大王的凶手,自然是碎割了祭祀大王。”另一人则有异议:“殿下马上要用兵,这般的汉子拿去祭神,神灵必然喜欢!”
周斌尚存一丝意识,听见这话登时又清醒了三分,心道:死便死了,若是被契丹人做成祭品供神,如何见得了祖宗!便屏住呼吸暗暗蓄力,只待耶律阮等人靠近,伺机下手。
“我母妃到底还活着。”耶律阮看向元琥,笑得意味深长,“这人若是逃脱,在战场上可是你的劲敌。算了,咱们契丹人一向敬重忠义的汉子,找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吧!”话音方落,“尸体”突然活了过来,周斌双眼视物不清,寻着声音,抬臂朝正中的两人射了两箭,随即一翻身落入水中。
一时间岸上箭矢如雨,周斌留恋地望向水面,火红色的天空洒落在水波上,绚烂如一副最华美的金色裙裾。
“周斌,你怎么在水里,快醒醒,周斌——”
恍惚间,似有人在依依唤他,一双手用力拍他的脸,有点疼。周斌睁开眼,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子在努力拖他,大袖广裾在水中肆意飞舞,女孩脸上满是焦急,一边推他一边生气:“将军是怎么交代的,完成了任务,立刻回白山保护我!你这半道儿死在水里,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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