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尉,你今日是怎么了?”夭夭发现他今天有些反常,横眉怒目的,不知是为了老上司陈恭说话,还是因为好兄弟周斌被人觊觎了,也不便深责,笑道,“江源大营流民众多,这些女子也是陈将军费心挑的,能识字已是很难得了。 只是,有一句话张都尉说得很对,我此番来是为石居挑选些合用的丫头、仆妇,以备浣洗、洒扫之用;若想到我身边来伺候,光是认识几个字,能背几句诗可是远远不够的。”夭夭望了一眼垂头侍立的陈恭,盯着那气急败坏的女子笑道:“何况,这些女子大多正值妙龄待嫁之年,我收了回去,用不了多久就得为她们择婿,这如何使得?不如还是麻烦陈将军重新挑选吧。”
周斌暗暗拽了拽张弥,更不看那些少女,正色建议: “郡主所言极是。军中多有未婚配的青年将校,可叫他们两头相看了,选个日子配成夫妻,也免得男旷女怨。她们也能有所依靠,得一口饭吃。 历来咱们白山和通化的军中本就有此制度,陈将军可大胆推行。”
此话一说,那个掐尖卖乖的女子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目含泪不舍地看了周斌一眼,哽咽道:“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家里遭了难,才到流民营里栖身保命;没想到郡主竟如此小看我们。难道江源有未婚的青年将校,白山就没有吗?还是郡主娘娘有什么私心——”话未说完,那女子脸上“啪”地着了一掌,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再也不敢说话。
众女面面相觑,皆鸦雀无声。
夭夭一惊,忙看向打人的陈恭,陈恭瞪了那女子一眼,喝道:“像你这样的品行,只好配个伙夫罢了;郡主好意施恩,你竟敢在这里胡沁!不识好歹的东西,快拉下去掌嘴。”
“是属下不辨贤愚,弄了这样的人上来。”陈恭无奈,又惭愧道,“流民营里各样的人都有,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属下想若选了些不干净的,只怕污了郡主娘娘的眼睛。这些人论样貌都是出色的,出身也清白些,只是无赖、口快又没什么教养。可,可若是都放回去,郡主从哪里挑出色的呢?”
“嗐!这事儿好办得很。你这儿既然有流民营,自然有孤苦无依的幼女。”夭夭起身,慢慢走出营帐,远山连绵,白云柔腻,望之一片和平安静的情状,叹了口气,指一指小溪边正在浣洗衣物的三五成群的人们,笑道,“陈将军,可不是近在眼前吗,叫些人到那里给我挑五个十岁到十三岁的女孩儿,也不必很看样貌,模样端正些便好;再挑十个会做饭、能洗洗涮涮、手脚麻利的三十以上的妇人,自己愿意来白山,要人品良善,不淘气、不会生事的。选好后,送到山里我自有安排。”
“郡主,那这些女孩子和妇人的亲眷该如何安置?”陈恭脸上满含疑问。
夭夭皱了皱眉,随即笑道:“总不好让她们与家人分隔两地,如此活也做不好;罢罢罢,便都送进来吧。也好给你们这儿省些银米。”
陈恭听罢,有些不好意思,忙吩咐人去外头细细地挑选。
“对了,路上你说的那个偷马出逃的女子,我倒是很感兴趣呢,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对你这个正五品的游击将军无礼?给我绑了,我要即刻见到,今日便带回白山好好调教。”夭夭突然想起这个刺头来,不觉眉眼皆是好奇,兴冲冲地问陈恭。
陈恭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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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答话,他手下的一名参将便急吼吼地插嘴道:“别提了,那个女子模样儿倒不错,只是性子剽悍,野马一般,十分的桀骜不驯。又会骑射。我们将军多问了几句话,她便说要叫赵将军摘了咱们的脑袋,听话语好像认识咱们大将军,可又不肯细说自己的来历。别是——”那参将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掩饰着说道:“总之郡主别见她,若是被她给挠了抓了如何是好!”
“出门一趟,竟然还有如此收获?总不会真是老赵的老相好吧?” 夭夭惊疑地看了一眼陈恭。陈恭忙不迭地骂了那参将一句:“滚蛋。快去外头帮着挑人。”那参将飞也似的跑了。陈恭赔笑道:“郡主别听他浑说,知道咱们大将军威名的人可多了去了,攀亲认故要好处的也是有的。”
夭夭点点头,笑道:“陈将军说的在理。她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到人。”
过了约一顿饭的工夫,陈恭亲自把那偷马的女贼绑了双手堵了嘴送到大帐,彼时夭夭正在慢悠悠地喝茶吃点心,一见来人,口里的茶差点儿喷了出来。“偷马贼”看见夭夭,顿时瞪大眼睛,露出不忿与委屈的神色来,嘴里呜呜地叫了两声,便怒目望向陈恭,猛地把他顶了个趔趄。陈恭气得伸手要去打她。夭夭见状,忙出声喝止:“陈恭,你住手,快住手;你还有张弥、褚一隆都给我出去,周斌留下;我要亲自审这女贼。”
张弥大惑不解,望着有些惊讶的周斌,周斌点点头道:“有我在,不必担心。”
如此,大帐内只剩下夭夭、周斌和“偷马贼”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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