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温之闻的位置空了。
心中感觉奇怪。
从房间出来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耳朵在她身边躺着。
“昨天不是没睡好吗?怎么今天起这么早?”谢琛往她方向走去。
温之闻手无意识地摸着旁边的耳朵,眼睛无神,像是在发呆,见谢琛说话才稍微有点反应。
“以前我一直不敢去看姐姐,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她,但我妈每年都会强硬地带我去,好像就是为了让我记住这份亏欠,久而久之在我心里变成了恐惧,以至于我出国这么多年,后面再也没主动去看过她,你说她会不会怪我,怪我一直不去看她?”温之闻面露苦涩。
谢琛坐到她旁边,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不会的,她应该能明白。”
他亲了亲温之闻的额头,“洗漱吧,如果你今天再不去看她,就不知道她会不会怪你了。”
她知道谢琛在说玩笑话,但心里也舒坦了些。
“嗯。”
温之倾埋在了郊区的墓园。
他们才到没多久,贺玉禾和温华也到了。
墓碑被擦拭的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之前有人来打理过。
温之闻大概能猜到是谁。
温华拿出些祭品,上面是她生前爱吃的东西。
谢琛将花束递给温之闻,她将花放在上面,眷恋地看着墓碑。
今天天气好,北京最近开始降温,但没想到今天出了大太阳,照着人身上暖洋洋的。
温华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阿倾,我们都来看你了。”
往年没有过我们,都是温华和贺玉禾都是分开来的。
“你妹妹,阿闻。”温华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不用我多说,你肯定认得。”
温之闻跪在旁边,开口,声音略显嘶哑,“姐姐。”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过,这两个词对她来说都变得有些陌生。
贺玉禾将手里的花放在旁边。
默默地看着,也不说话。
如果说温之闻是最像她的孩子,那温之倾则是她最期待的孩子。
无论是性格,品行,一切都符合小时候她家里人对大小姐的想象。
所以她对温之倾严厉,但每次温之倾都能达到她的要求。
她没有办法接受失去一个女儿,后面就把全部的精力投注在温之闻身上。
可温之闻就和小时候的她一样,总是差点。
“阿闻很久没来看阿倾,肯定有话要说吧,我们在外面等你。”贺玉禾看着旁边情绪不佳的温之闻,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对,让你们姐妹俩说说话。”温华应和着。
谢琛走上前握住温之闻的手,见她对自己弯了弯嘴角,露出让他放心的表情。
“我在外面等你。”谢琛说。
“嗯。”
等众人都走后。
温之闻看着墓碑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脸,笑容定格在黑白之间。
脑海中想起姐姐笔记本上的话,心里除了抱歉愧疚,还多了点释怀。
对不起,这么久了我才来看你。
还有。
我终于鼓起勇气再来见你了。
双胞胎是另一个自己,温之闻触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感受那股羁绊。
感受面对温之倾时那份独特的心跳频率。
“我看到你笔记本上面的内容了,怎么那么多我啊,知道你最爱我了。”
“可惜的是,我都没有告诉你。”
“我也很爱你,我的姐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似是想到什么。
“谢琛也没有你重要。”
“你赋予了我再次新的生命,我会带着你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和别人谈论你,记住你,用我的眼睛带你去看这个世界。
温之闻用手擦了擦墓碑。
“之后我来给你打扫,总不能这事都被别人做了。”
她看着照片,伸手触摸。
既是挂念着温之倾,又像是触摸过去的自己。
那个被痛苦愧疚压抑着的温之闻。
手指感受墓碑的纹路,在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触感。
酥酥痒痒的。
在心里留下痕迹。
贺玉禾让温华先回车上。
“我要单独和谢琛聊聊。”
贺玉禾都开口了,温华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既然都说聊聊,那就已经表明贺玉禾的态度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以前的贺玉禾可能都不会搭理谢琛。
谢琛礼貌地开口:“阿姨。”
贺玉禾恢复之前在公司叱咤风云的样子,高傲地看着他。
“虽然我进去之后,智和的状况肯定会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留给阿闻的财产也不会少,她依旧有依靠。”
谢琛点头:“我明白的,那些财产是阿闻的,我不会觊觎一丝一毫。”
“话都是这么说的。”
“我也会这么做的。”谢琛坚定地看着贺玉禾,即使面对她的审视也毫不退让。
贺玉禾突然笑了。
“我调查过你,从你做的事情来看,你的人品能力都没问题。我不相信过去的种种,我只相信日久见人心,希望你保持不变。”贺玉禾似是想到什么,“温之闻生日的时候并不打算邀请你的,但员工工作失误才送到了你们公司,原因你应该也知道。”
谢琛面色凝重,“我知道。”
因为他们公司还不够格。
“耳朵会越来越好的。”谢琛说。
“不用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但如今经过这件事,我现在对家世看的也不是那么重了。”
无论家世好坏都会犯错,你看她自己不也犯错,被利益诱惑?
贺玉禾继续说,“要想获得我的认可。”
又像是想到什么,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花心思获得我的认可了。”
“愿意的。”谢琛说,“无论如何你是阿闻的母亲,是养育她的亲人。”
贺玉禾心里一愣。
“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声音低落,飘散在风中。
紧接着,贺玉禾和他说:“智和公司规章,高管犯罪会丧失股东资格,我手里的股份没有办法直接留给阿闻。”
“您的意思是?”
“对,我希望你买下来,不仅是我手里的,到时候智和股票大跌,很多人会抛售,出于私心,我也希望你能接手。”贺玉禾说,“我知道你没那么多钱,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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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考虑和别人合作。”
“好。”
“这就答应了?不怕接手后倾家荡产?”
谢琛笑:“您不是也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只是不想智和此时被外人钻空子罢了。”
“聪明人。”
谢琛后面还说了句话,让贺玉禾觉得,温之闻似乎比她看人要准。
贺玉禾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阿姨,有句话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立场说。”谢琛犹豫了会,还是决定说出来,“阿闻她不喜欢自己的生日像场交易一样,和那么多无关的人一起过,她可能只想和自己的家人一起。”
“无论那个邀请函是给我,还是给别人,阿闻的生日,起码得过问她的意思。”
此时风起,吹向贺玉禾,扬起她的大衣。
“生在我们这种家庭,享受到物质上的富裕就免不了要失去一些东西。”贺玉禾语气无奈,“她需要人脉,这是让她出现在众人眼里最迅速的办法,这样以后我退下了,她也能有人帮助。”
“我肯定知道这样她不开心,因为我小时候也不开心。”贺玉禾突然笑了,“所以她出国这些年,理所应当的不需要再做这些,我也没再逼她。”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坐牢,就不强求她来智和上班,让她在外面成立工作室,既然自己创业了。那就更需要人脉了,所以又办了生日宴会,希望她多认识些人。”
谢琛没想到贺玉禾原来是这样想的。
“您应该和阿闻说的,她会体谅您的。”
贺玉禾摇头,“无论我的初心是如何,但我确实对她造成了伤害,我的女儿不需要体谅任何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能会尽量学习如何做一个好母亲吧。”
如何做好一个母亲,这是一个需要一生学习的命题。
水滴落下,刚刚还出着太阳的天,下起了雨。
雨水拍打着地面,空气中升起太阳晒过的味道。
没过两天,智和财务状况查明,确实存在偷税行为。
经过法院判决,主犯杨明判处有期徒刑18年,并处罚金3668万元。
...
从犯智和董事长贺玉禾因主动举报有功,判处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金1566万元。
...
贺玉禾在法院听到这个判决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释然地笑了。
温之闻坐在旁边,手紧紧地握着谢琛。
听到结果的那一瞬,她的世界好像听不见其他声音,只能看见坐在那里的贺玉禾。
她看见她被带走,从她的旁边经过。
突然温之闻猛地一惊醒,开始往贺玉禾的方向跑去。
“妈!”温之闻大喊一声。
贺玉禾停下脚步,手上被禁锢着,她回头看。
“我听到了,妈,我都听到了。”
我听到你和谢琛说的话。
我知道你原来不是狠我,原来你也是爱我的。
当雨水滴下的那一瞬,我的泪水也随之滴落。
贺玉禾听懂了,笑着点头,眼底是温之闻小时候见过的温柔。
既然知道了,那就放过自己。
不求你原谅谁,谅解谁,之后的人生好好自私地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