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划破层层叠叠的树林,光斑随着秋风晃动,调皮地打在叶云昭的身上。
此时此刻,她正哼着曲子,低头仔细地搜寻着她心心念念的羊肚菌。
先前木盆中的菌丝这几日已慢慢长出了迷你羊肚菌,因着王大娘家过段日子要用的菌丝,叶云昭这两三日就琢磨着进山再寻些野生羊肚菌,一是能吃、能卖钱,二是菌杆可以处理一下,再用来发菌丝。
她挎着小竹篮,边走边瞧,不知道是不是前阵子下过雨的缘故,叶云昭时不时就能从地上捡一两个根新长出来的嫩羊肚菌。
不过今日她不知不觉走的有些深了,在她尚未察觉的地方,有一庞然大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咔啦”一声,不知是什么动静。
叶云昭站直身子,往四周瞧了瞧,并未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她只道,许是附近有野鸡,漫山遍野的落叶,时不时有些奇怪动静也算正常。
叶云昭抬眼看了看时辰,眼瞧着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今日她不知怎地,少见地决定下山。
左眼皮狂跳不止,叶云昭抬手揉了揉眼睛,试图用这样的做法控制住狂跳的眼皮,但是于事无补。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叶云昭心中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咔啦——”
她再一次循声转头。
这一次,她与树丛中的庞然大物四目相对。
那是一头野猪,它的眼睛同家猪的眼睛极不相似,满眼都带着说不出的凶猛。它浑身棕色毛发,看上去十分可憎,此时此刻,这头野猪的嘴巴微张着,露出尖锐的獠牙,一股强横的气息直接迸发出来。
叶云昭心头一惊,挎着的竹篮险些脱手掉在地上。
野猪视力极差,最多只能看到方圆十五米的景象,现在叶云昭离野猪最多八、九米的距离,她努力放平呼吸,轻轻地抬起脚,一点点地后退。
叶云昭一边后退,一边仔细观察,野猪虽然已经有了獠牙,但这头野猪体型不大,再加上野猪一般夜晚捕食,她尽可能地想要退出它的攻击范围。
但天不遂人愿,“咔嚓——”一声,叶云昭竟然踩断了一节掉落的树枝,对面的野猪似乎知道了攻击的方向,一个猛子扎过来!
叶云昭反应极快,搂着竹篮,转身拔腿就跑!山里树木、石头俱多,她左逃右窜,野猪追得费力。
“救命——”
她抬头高呼一声,听着身后的声响渐渐远了,回头去看,只瞧见野猪嘴里喘着粗气,依旧往前奔来。
只躲是远远不行的,叶云昭眼睛极快地扫视,瞧见自己的东南方向有一棵三人环抱才能搂住的巨树,她心一横,往那处跑去。
*
王大娘这两日心情极好,也没什么心思去偷窥翠花娘子了,如今正忙着在院子里剁稻草呐!
“娘。”王来旺挑着一扁担黄黏土进了院子,他弯腰放下扁担,汗湿的衣襟正粘在他身上,让人难受极了。
他一边往院子里倒黄黏土,一边气喘吁吁道:“娘,前几日竟然忘了问问叶县令需要多少黄黏土。”
王大娘放下手里的活计,给辛苦的儿子倒了碗水,她抬眼看了看院子一角堆的半人高的黄黏土:“我估摸着差不多了,待会儿我去问问叶县令。”
王来旺接过水,牛饮一口:“娘,要我说你现在就去正好,我瞧着你煮了不少午食。”
王大娘朝着灶屋的方向看了看:“也是,其实倒不如让叶县令来咱家吃,听说她这几日都去后山,我在山道上等会儿就是。”
她抻了抻沾了黄土的衣摆,风风火火地往后山走去。
后山有一条乡亲们常走的山道,窄如羊肠,虽崎岖不平,但好过野山路。
王大娘心思活络,出门时特意带上了背篓,若是寻叶县令的路上瞧见什么果子,还能带回家让孩子们尝个甜滋味。
正当她边走边看时,只听见远远有人狂奔而来,边跑边喊:“救命——有野猪——”
野猪?
王大娘不由得退后两步,寻常猛兽很少在后山出现,诸如老虎,都是在深山之中活动的。
但野猪不同,它不仅在后山活动,而且极为凶残,前几年西乡的猎户就被野猪活活咬死,被村民发现时,半边身子都腐烂了。
一想起那般场景,王大娘的腿猛地一软,越想越怕,一时竟惊地跌坐在原处。
等她缓过神时,那呼救之人已经近在眼前,竟是王大娘特意来寻的叶县令。
“叶县令?你怎地……”
没等王大娘说完,叶云昭一把拉着她往山下跑,气喘吁吁道:“走!快走!”
二人一路狂奔,到了西乡林立的房屋院落附近才停了脚步。
叶云昭喘着粗气:“我……我不知……野猪死没……死,需得寻……寻几个猎户……去……去瞧瞧……”
王大娘惊诧道:“野猪……死了?叶……叶县令,是你杀的?”
叶云昭摆了摆手,眼下她已力竭,实在说不清过程,只道:“先,先找猎户。”
王大娘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啊呀!猎户十几日前进山了!”
陵南县的猎户常常秋末进山,这时山中野果丰产,野鸡野兔纷纷出来觅食,不说旁的,单是捉些小的,就够猎户捱过寒冬了。
不过猎户会赶在下第一场雪前下山,若是到那时候还在深山,恐怕会成为野猪、老虎的食物。
叶云昭了然,本想着如果能猎头野猪,各家百姓也能吃顿荤腥,只是如今没有猎户,她便歇了这个心思,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野猪,实在可怖。
王大娘见她没了心思,想起自己儿子曾帮猎户放过野猪血,竭力劝说:“叶县令方才你不是说野猪许是死了么,我觉着不若寻几个力气大的,咱们一同上山?”
若是众人一同猎头野猪,不仅能吃些荤腥,还能得个能干的美名,王大娘实在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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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昭想起方才的景象,她退无可退,只得跑到巨树前奋力一搏。
当时野猪的叫声响彻后山,激起一众鸟儿纷飞,它直面朝着叶云昭奔来!
说时迟那时快,叶云昭抓住时机,猛地一个翻身,躲开了这头野性十足的野猪。
最要紧的是,野猪的两根长长的獠牙,随着它的冲击动作忽地扎进了粗壮的树干上。
紧接着,方才还嚎叫不断的野猪忽然安静了下来,叶云昭壮着胆子去瞧,只看见野猪的獠牙插进树干里,许是撞得太厉害,它竟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叶云昭看着满脸期盼的王大娘,思绪回笼,道:“好,那我们分头找人。”
*
“什么?叶县令叫你们去杀猪?”
“怎地?叶县令杀了头猪?”
“你说什么?叶县令赤手空拳猎了头野猪!?”
……
在叶云昭看不见的地方,有关于野猪的流言愈演愈烈,若是她知晓的再晚些,怕是要传成她赤手空拳猎了头老虎。
叶云昭看着震惊的西乡里正,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遇见了一头撞晕的野猪,里正你在家里等着就是,怎地也要跟我们进山?”
她仔细打量着西乡里正略显佝偻的脊背以及……头顶的几根白发。
西乡里正笑道:“我这一把年纪了,去了不仅帮不到你们,怕是还得拖后题呐!这不是,我儿吕大元跟着猎户杀过野猪,他同你们一起进山。”
一行人就这么进了后山,因着山脚处的羊肚菌早就被西乡的百姓摘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两日叶云昭一日比一日进的深。
一路上众人好奇非常,问题不断,叶云昭只简单解释几句,便不再提及此事了,一行人快走了半柱香的工夫,总算到了地点。
幸运的是,野猪还在此处,不幸的是,它已经醒了,此时此刻正奋力挣脱,可獠牙死死地卡在树干里面,它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吕大元、王来旺等健壮的男人已经拽着麻绳上前了,叶云昭退后两步,看着他们极为熟练地将野猪的四蹄牢牢绑住,又将麻绳捆在一根粗壮的大木棍上。
如此,野猪算是被众人活捉了去,虽说野猪力气极大,直接杀/死更好运下山,但猪血是仅次于猪肉珍贵的东西,一是不舍,二是放血后猪肉腥臊,不如先运到山下再说。
这头野猪瞧着不算大,但挣扎的力气可不算小,众人为了将它的獠牙从树干里拔出来,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算成功。
众人分为两波,挑着凶狠嚎叫着的野猪往山下走去。叶云昭也没闲着,急忙蹲下拾捡方才撒落的羊肚菌,虽然菌子已经被挣扎着的野猪压碎,但菌杆还在,她快速地拢了拢,一并捧着放进了竹篮里。
如此,才安安心心地跟着大部队往山下走。
等到了西乡,叶县令猎了头野猪的流言传的是人尽皆知,王大娘见她们回来,冲着叶云昭笑道:
“叶县令!胡婶子已经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