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我都说了，你要
有了顾星时的这个方法,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拍摄进度都非常喜人。
作为导演的裴卓之，每天都痛并快乐着。
现在面对步千微的时候，他都要很小心,什么“321，什么“action都不敢乱喊,就怕她忽然变身。
不过，除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困扰，拍摄的效果却非常好。
原本裴卓之还打算这一段用特效,可看完步千微演的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演技已经达到步千微这种难辨真假的程度时，任何特效都只是画蛇添足。
随着拍摄进度过半,顾星时便已经开始寻找宣发团队,为之后的宣传做准备了。
于是,他又一次离开剧组,回到京市。
只不过找宣发团队这事,看着简单，真正做起来里面那些弯弯道道简直能把人折磨死。
对于电影制作方来说，最爽的就是保底发行，由发行公司对制片方达到一定金额的票房承诺。
如果票房低于承诺的票房金额时，发行方自己承担发行费用,只有票房高于承诺金额，才能拿到宣发费用，之后再进行分成。
这种发行方式，对于制片方来说是旱涝保收，对于发行方却是一场豪赌。
一般只有大导演或者业内争抢的好片子才会有这种待遇。
顾星时也就只能眼馋一下。
毕竟他们这部片子成本不算太高,又是恐怖片,再加上导演编剧也都是新人,大的发行公司根本不带他玩的。
他只能选择雇佣发行，也就是支付代理发行费，找发行团队来进行操作。
可是这些发行团队良莠不齐，顾星时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于是，他就只能暂时放一放，先去完成别的工作。
比如陪孟远笙程辛两人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这种慈善晚宴向来是扩展交际圈的地方。
顾星时端着一杯香槟，周旋于人群之中，正聊着，便听人说闻樾来了。
人群中顿时窃窃私语。
其中有人刚刚回国，闻言惊讶道：“这是闻总吗？不是听说他不爱参加这种宴会的吗？
旁边另一人立刻撞了他一肘子：“你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现在可不一样了……主要是有顾总在……
“什么？！有什么瓜快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巴拉巴拉……
不远处听到这
一切的顾星时：“……”
说好的谣言只传三天就会被人遗忘，为什么这个谣言这么坚
挺？！
他郁闷不已，而一旁的孟远笙和程辛脸色则立刻严肃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程辛立刻拉住顾星时：“顾总！”
顾星时差点被他吓一跳：“干嘛？”
程辛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拉走顾星时，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急中生智：“我……我想去厕所！”
顾星时莫名：“你想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
程辛：“那个……我想你陪我去。”
顾星时：“？”
面对顾星时狐疑的目光，孟远笙不急不慌地替他补（编）理（瞎）由（话）：“顾总，你也知道阿辛这张嘴得罪了多少人，之前就被人锁在厕所里，我觉得你陪他去一趟会比较安全。”
顾星时：“……”
程辛：“……”
顾星时关心地看向程辛：“真的吗？”
程辛看着孟远笙给他使的眼色，只能憋屈地应道：“嗯。”
“唉。”顾星时无奈道，“早就劝你要改改这毛病了，锁在厕所里还好，下次要被人套麻袋打可怎么办？”
程辛：“……”
他默默地把这一笔账又记在了闻樾身上。
不过顾星时还是陪他一同去了厕所。
等两人刚刚离开，闻樾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场中一扫，却并没有看到顾星时。
他的眸色有一瞬间的黯淡。
从马场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星时，每次他找到机会去见他的时候，总是会各种阴差阳错地错过。
他本以为是顾星时躲着自己，可是在微信上，顾星时又和往常一般，没什么区别。
直到上次，他去片场探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顾星时说两句话，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秦闻给打断了，然后就把顾星时给带走了。
那一刻，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之后他又试探了一次，终于发现他们两人见不到是因为别人阻拦，而阻拦的人，就是顾星时那几个艺人。
哦不对，现在可不止那四个人了，整个乐世上下都是他俩见面的拦路虎。
闻樾简直要被他们气笑了。
可气归气，看在顾星时的面子上，他根本没法对他们做什么。
不过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知道了原因，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他径自走到孟远笙面前。
孟远笙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便扬起社交笑容：“闻总。”
闻樾神情淡然，却是一语中的：“你们又把顾总藏到什么地方了？”
孟远笙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神色微变，试图装傻岔开话题。
然而闻樾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的气场远不是孟远笙可以抵挡的，不过几句话就被他套了出来。
“厕所？”闻樾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你们这躲人的地方倒是跟你们顾总如出一辙。”
他说完，便朝着厕所走去。
孟远笙满头大汗，脸色十分难看。
这些年他跟娱乐圈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出道后这两年更是历练不少，面对那些豪门大佬他也能游刃有余。
他本以为把闻樾应付过去应该没有问题，可他没想到闻樾这人这么可怕，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他一败涂地。
难怪，强大如顾总，也会被他伤得如此深。
想到这里，孟远笙想要保护顾星时的心更加强烈了。
此时，程辛正愁眉苦脸地蹲在厕所里。
在厕所外的顾星时无奈地喊道：“阿辛，你好了没？”
程辛支支吾吾道：“那……那个，我有点拉肚子……”
顾星时：“……”
但他也只能继续抱着手臂在外面等他。
程辛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孟远笙给他发信息，说闻樾朝厕所来了。
程辛：“！！！”
他松掉的那口气又只能半途憋回去，冲出厕所就要拉着顾星时离开。
顾星时顿时皱眉：“你不拉肚子了？”
程辛：“拉完了！”
顾星时：“……行吧。”
他说完，就要回宴会大厅，却被程辛再次拉住：“顾总，我们要不去花园走走吧？”
顾星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大冬天的，花园都光秃秃的，有什么好走的，不去。”
程辛顿时哽住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宴会厅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谈事情……”
顾星时疑惑地看着他：“这种场合你不是一般负责闭嘴吗？谈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辛：“……”
就在此时，闻樾大步走了过来。
顾星时有些惊讶：“闻总？”
原本还在绞尽脑汁想理由的程辛，顿时像兔子似的窜到顾星时前面，拦在他和闻樾之间，张口便道：“闻总亲自来上厕所啊？”
顾星时：“……”
闻樾：“……”
程辛说完就想把自己的嘴给缝上，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您这么忙还亲自上厕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要拉着顾星时离开。
谁知闻樾却直接对顾星时道：“顾总，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宣发？”
顾星时惊讶地看向他。
闻樾顿了顿：“我刚收购了一家宣发公司，这部片子我很看好，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什么叫瞌睡就送枕头啊！
顾星时又惊又喜。
别的不说，这部电影的投资方就是闻樾，他自家的宣发公司，总不能坑顶头上司的钱吧！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踹掉程辛，热情地邀约闻樾：“那太好了，闻总，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宴会厅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谈事……”
程辛：“？？？”
闻樾轻飘飘地瞥了程辛一眼，欣然答应：“好啊！”
眼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程辛气得鼻子都歪了。
啊啊啊啊啊！！！
闻樾你这个绿茶！！！-
被闻樾收购的宣发公司名为音鹿，负责人名为殷勇，被闻氏这种大公司收购后，他就一直雄心壮志，想要做出一番成就。
因此，闻总亲自找他，让他给一部电影做宣发，还提出要保底发行，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就是闻总给他的考验！
于是他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然而，拿到那部片子资料的时候，殷勇就傻眼了。
低成本恐怖片，新导演新编剧，新人男主+烂片女主。
这是什么debuff拉满的烂片标配啊！！
这是考验吗？！
这是要让我死！！！
殷勇都快把自己头发给揪光了，也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
但合同已经签了，殷勇也只能迫不得已，按照以往的宣发策略先制作先期概念海报。
不得不说，这海报制作出来后，狠狠地把他给惊艳了一把。
尤其是男女主的海报。
在昏暗的背景里，秦闻与步千微分别露出半张脸，注视着对方。
侧脸的造型让两人完美的骨相展露无遗，更别提两人表现出来的情绪张力，故事性十足。
殷勇的信心又回来了一点，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然而，随着海报投放市场，简直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片方这是有多想不开，要找步千微做女主啊！】
【笑死，就步千
微那个演技不怕把恐怖片给演成搞笑片吗？】
【在电视上看步千微演戏就已经很痛苦了我简直无法想象在大屏幕上会有多灾难！】
步千微的粉丝不满了。
【看都没看就贷款步步演技差明明海报上步步表现很好啊！超级美的！！】
【步步在微博上说了她演技进步了很多导演都在夸她呢！】
【反正我看完海报是一整个期待住了虽然害怕恐怖片但为了步步我决定拉着男朋友去支持！】
黑粉：【第一次看到用海报来证明演技好的蚌埠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话骗骗哥们儿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208们就是这样啦演技差不敬业越没有什么就越营销什么我就直接说了这电影寄了！】
……
一时间网上黑黑粉粉吵得不可开交。
电影的关注度倒是上去了不过除了步千微的粉丝大部分观众都表示
更雪上加霜的是今年的金扫帚奖也在这时候开奖步千微不负众望持续第三年拿奖。
网上顿时嘲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哈第三年拿金扫帚奖除了步千微也没人达成这个成就吧？】
【之前我看海报还有点好奇想着到时候去看看也许步千微这次演得还可以呢？但现在我放弃了一张电影票不是钱吗？】
殷勇又想揪头发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集团内部流传的一个职场怪谈。
叫做“遇事不决找老孙”。
据说甜橙视频有位姓孙的副总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他如果他愿意给指点这事一定能逢凶化吉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升职加薪。
原本殷勇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但耐不住这个怪谈实在是传得太广了甚至还有不少部门负责人主动出来作证搞得殷勇也开始有些信了。
而且他一查发现这位孙总正好是电影《诡门》的负责人之一就更高兴了。
他立刻给孙鸿飞打电话孙鸿飞一听他是宣发的负责人马上变得热情起来。
殷勇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困境。
谁知孙鸿飞听完语重心长道：“小殷啊这就是你误会闻总了！”
殷勇立刻洗耳恭听：“孙总您说。”
孙鸿飞：“闻总这哪里是在考验你这是在给你送一份大功劳呢！”
殷勇：“……啊？”
孙鸿飞：“你应该知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是谁吧？”
“知道，是乐世的顾总。”殷勇说完，又迟疑道，“我听说他和闻总……”
“顾总和闻总绝对没有分手！！”孙鸿飞脱口而出，随即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领导的话你不能只看表面，你得往深里想！”
殷勇：“……啊？？”
“闻总为什么要将发行交给我们自己人来做，还特意说要保底发行？因为他早就知道顾总的能力有多强，也知道这部片子会拍得多好，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至于保底发行……这不是怕你不上心，把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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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片子给做砸了？”
“闻总，可不是单纯的恋爱脑！！”
殷勇：“……啊？？？”
孙鸿飞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直接来片场看看，亲眼所见总不会骗你吧！”
殷勇犹豫了一下，很快便咬牙答应了。
等到他下了飞机，孙鸿飞亲自过来接他，两人热情地寒暄了好一会，才坐上车。
然而殷勇一进去，就被车里的装饰给吓了一跳。
只见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八卦盘，车厢内到处贴满了符咒，他刚坐下就感觉什么硌屁股，然后便从屁股下面摸出一把桃木剑。
殷勇干笑道：“孙总，你不会把道具车给开出来了吧？”
“没有没有。”孙鸿飞一边开车，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导演的车。”
殷勇：“……？”
虽然还没进入片场，但殷勇已经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孙鸿飞带着他一路开到了鬼村。
破败的村庄，散发着阴森气息的道路。
殷勇隔着窗户都被吓了一跳，随即便兴奋起来：“这实景也太棒了，光这个场景就足够吓人了，到时候可以做个宣传点。”
“不着急。”孙鸿飞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们剧组最恐怖的，你还没有见到呢！”
殷勇：“……”
那一瞬间，他觉得孙鸿飞的笑容都变得阴冷起来，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下了车。
孙鸿飞就带着殷勇去见裴卓之。
孙鸿飞熟稔道：“裴导，今天拍哪场戏啊？”
裴卓之抬起头，帽子下的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道：“拍女主角要杀男主角那场戏。”
孙鸿飞惊喜道：“那正好诶。”
随着他话音落下，换好戏服的步千微和秦闻走了过来。
之前拍海报的
时候，殷勇就见过两人，帅哥美女自然不用多说，哪怕穿着这种破破烂烂的戏服，还画着受伤妆，也不影响他们俩的脸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就在殷勇欣赏着两人的容貌时，裴卓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凳子下面掏出一件粘满符咒的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纷纷掏出十字架、观音玉佩、大蒜（？）等东西。
连旁边的孙鸿飞都捧着一尊金刚像念念有词。
殷勇：“？
此时，步千微和秦闻已经站到了拍戏的位置上。
经过短暂的调试后，裴卓之一挥手：“321，action！
殷勇：“？？
等一下！
直接就开拍了吗？
难道不需要先走走戏什么的？？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步千微身躯突然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模样，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十根手指更是突破常理，仿佛每一根手指都被不同的人控制，弯曲成非人的模样。
殷勇：“！！！！！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一段戏拍了五分钟，殷勇的脑子就空白了五分钟。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等到最后一幕拍完，裴卓之立刻跳起来：“卡卡卡！快卡！
仿佛解除咒语一般，原本扭曲的步千微迅速回归人形，然后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过来：“裴导，我今天演得怎么样啊？我刚刚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觉得可以再演一遍……
“都……都听你的。
裴卓之有些僵硬地把披风裹得更紧一点了。
步千微的目光扫到了殷勇：“你是……
殷勇顿时“噔噔噔连退三步。
退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像步千微这种大美女，哪受过这种屈辱，肯定会发脾气的……
就在他想着要如何道歉的时候。
谁知，步千微不仅没有发脾气，反而惊喜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刚刚那段演得很好？
“啊？殷勇愣了一下，才连连点头，“演得真的很好！！
步千微便又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殷勇心中却震撼不已。
一个这样艳光四射的大美女，却在一部恐怖片中这样不计形象地演出，这难道不叫敬业？！不叫演技好吗？！
殷勇想起网上的那些评论，都忍不住为步千微叫屈！
一旁的孙鸿飞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殷勇用力地点点头，信心十足地说道：“孙总，你放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宣传了！”
回到京市后，殷勇就迅速地投入宣传工作，借着之前的粉黑大战来了一招欲扬先抑，成功地把话题热度再次炒高。
这一招是很险的，毕竟这都依托步千微的演技。
如果电影放映后，步千微演技提升，将会给电影和她自己带来巨大的流量，但反之，这些宣传都会反噬到电影身上。
一时之间，业内都在说他疯了，甚至还有投资人打赌，这次闻樾会赔的血本无归。
只有看完所有片花的殷勇知道，这根本就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
唯一可惜的是，就算他想尽办法，这个话题的热度也在渐渐退去。
刚刚经历了流量狂潮的殷勇觉得怅然若失。
要是有新的话题能接过这波热度就好了。
但随即，他又觉得自己简直异想天开。
一般电影宣传，能碰上一个这样的宣传点就已经是老天爷赏饭吃了，他居然还想要一个，也是太贪心了。
殷勇努力摆正自己的态度，准备进行下一波宣传。
忽然，他的属下跑了进来：“殷总！快看热搜！！”
殷勇点开热搜，脑子“嗡”地一下就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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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勇：“！！！”
他什么都没做，这热度就水灵灵地落到自己头上了？！
这特么是老天爷看他吃白饭不香，还给他赏了一碗菜是吧！！！
殷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连忙给孙鸿飞打了个电话：“孙……孙总，你看热搜了吗？”
孙鸿飞非常淡定：“看了。”
殷勇：“我……我不会在做梦吧？”
“淡定。”孙鸿飞意味深长道，“我都说了，你要相信顾总，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