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看着她一副斗鸡似的样子,不禁暗暗失笑,他回来之后,辗转问了几个人,知道了她这阵子的经历,他爹受伤住院,她筹划抓奸许长青父子,一石二鸟,让他们父子再不能兴风作浪。
包括她去找了冯晓阳,卖掉了铜钱,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做事缜密,知道她机智能干,他心里是欣慰的,但想到她好不容易存下来退婚的钱,被拿去交了医药费,又在退婚的当口,他不敢想当时的她该有多无助,心里不禁微微的泛疼。
“老肖,注意态度。”洪书记责备一声,然后转身跟苏樱子说:“那个砖窑确实是大王庄自己负责生产管理,我们乡公社这边不太好干涉,你还是应该跟他们那边多做沟通才行。”
“我去了,可是他们像踢皮球一样来回踢我。”苏樱子眉眼焦虑的说。
“我.....”
“洪书记,时间到了咱们的赶紧过去了。”身边的书记员小声提醒洪书记。
洪书记颔首道:“我现在要马上去县里开会,”这样吧,你先去跟大王庄沟通一下,这个事情我会找人去问一下,好吗?”
洪书记说完,便被书记员催促着出了门。
苏樱子重重的叹口气,等他找人过去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无奈的甩甩手,往外走。
胳膊却被一个人拉住,她回头看了陈最一眼,没好气的说:“麻烦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陈最看着她,缓缓放开抓着她的手。
“你,还好吧?”
苏樱子呵呵笑了两声:“好笑,我当然好了,好的很,请问陈同志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诶。”陈最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放手。”苏樱子一脸嫌弃的甩开警告道:“请你注意下作风问题。”
陈最不禁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一本正经说作风问题的样子,脑子里蹦出她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撩拨的勾人样子。
收收心神,陈最沉声道:“你,这样来回跑,没人把你当回事的。”
“我当然知道。”苏樱子翻了翻眼睛说。
“洪书记太忙,管不过来你这个事情,你......”陈最凝着她说:“你要想个办法,逼他们一下。”
苏樱子眉心一跳,转头看向陈最:“你的意思是......?”
陈最知道她一点就透:“有点儿风险,但是值得一试。”
苏樱子垂着眼睛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连一个眼神也没给陈最。
看着她的背影,陈最怔愣了很久,天知道,这几天他有多想她,一遍遍的说服自己,忍住不要去见她,可是刚才忽然一见,心里又兴奋,又酸涩,想她的滋味,真不好受。
苏樱子回到家,刚一进门,苏大强就阴阳怪气的说:“又要钱去了?”
苏樱子没理她,回屋去喝水,大中午跑的嗓子都冒烟了。
“给你说了,别没事儿找事儿,人家砖窑就是这个规定,不报销医药费,你就非得跟人家对着干,白搭功夫,闲的你。”苏大强坐在凳子上,一手吊着绷带,一条腿房子拐架上,喋喋不休的嘟囔着。
“你别忘了,是他们把你扔在医院不管,要不是我掏钱给你治病,你搞不好就死在医院了,还能在这儿说这风凉话?良心呢?”苏樱子走出来白他一眼。
“我是你爹,治病花你点儿钱怎么了?我没良心,你的良心呢?要不是你抢了小科的自行车,我至于被逼着去砖窑背砖吗?”苏大强火冒三丈的喊着。
“你可真是铁拐李的拐,真会拐啊,什么事都能赖到我身上?你自愿为你儿子拼命的,管我屁事啊?”苏樱子撇嘴说道。
“我,我为儿子拼命怎么了?我儿子给我养老,你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反正是指望不上。”苏大强恶狠狠的说着。
苏樱子眯着眼睛看着苏大强,上下打量一番,弯着嘴角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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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苏大强被她看的直发毛:“你想干什么?”
苏樱子点着头说:“你不是说我指望不上吗?那你花我的钱还给我吧。”
苏大强一瞪眼,苏樱子马上打断他说:“我知道你没钱,但是你可以帮我把花出去的钱要回来。”
“你什么意思?”
不顾苏大强一脸的疑惑,苏樱子回房间,拿了一堆白粗布出来,撕成细条,围着苏大强的脑袋缠了几圈。
“你干什么?”苏大强用那只完好的手来回挣扎着。
苏樱子啪一巴掌打在他那只吊着的胳膊上。
“啊。”苏大强疼的惨叫一声。
把屋子里的苏樱子娘和苏东科都引了出来。
“樱子,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这样折腾你爹?”苏樱子娘看着脸上被缠的只剩下眼睛和鼻子的丈夫质问道。
“苏樱子你干什么?”苏东科也气冲冲的问着,伸手过来扯苏樱子。
苏樱子从包里掏出两块钱,在苏东科眼前晃了晃:“听话,钱就归你。”
苏东科马上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脸,搓搓手借过钱:“听话,听话,二姐你说啥我都听。”
“用绷带把爹的那只胳膊也缠起来吊上。”苏樱子安排道
。
苏大强巴拉巴拉脸上的布,等着苏东科:“小王八蛋你敢。”
苏东科有些胆怯的看着他爹,又看了看苏樱子,苏樱子一挑眉。
苏东科马上拿起布条,给他爹打包:“爹,听二姐的,二姐肯定是为你好。”
苏大强被苏东科缠住两条胳膊吊在脖子上,气得呼哧呼哧的骂着。
“二姐,还干啥?”苏东科兴致勃勃的问。
苏樱子又掏出一块钱:“把爹放到地板车上,拉着他去砖窑。”
苏东科看到钱,脑子已经不需要转动了,只要听她二姐的话就行。
兴冲冲的出去找了辆地板车,把苏大强弄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