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安捂住了自己的嘴,顺着墙壁滑落,就当她想化身为书卷,却听声音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那些护卫难道不是发现了她?
来不及细想,她趁机溜出,把书房门锁好后,便转身回古铃月的院子。
沈予安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难免有些心乱,就在进入院子时,竟不小心撞到了古铃月!
“予安?你怎得在这?”
沈予安努力让自己的双目失神,装做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模样,缓步向前。
瞧着沈予安是没瞧见自己的模样,她冲到了她的面前摆了摆手:“予安?”
沈予安没有回答,依旧是那样慢步走回厢房,慢步上床又缓缓盖上被子,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的模样...
跟在她身后瞧见了一切的古铃月瞪大了双眸:难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梦行症!
闭上眼睛假寐的沈予安,在听到房内响起清晰地惊讶声,她便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
听着身边的人重新躺了回去,她一个翻身抱住了身侧的人,借机把那金钥匙重新勾回她的腰间。
“予安...”
古铃月低声呼唤后,身旁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她心底最后一丝疑惑也烟消云散了。
她轻轻把沈予安归位,小心替她盖好被子。
听闻患有梦行症的人,不可在中途把她唤醒,否则会形如痴儿,她可得小心一些...
翌日
沈予安如往常一般,在古铃月丫鬟蕊心的侍奉下洗漱,又随着古铃月来到庭院处用早膳。
古家的早膳虽不及丞相府丰盛,却是更引人胃口。
热气腾腾的竹笼蒸包子,鲜香的肉馅汤汁在咬开的瞬间流淌而出,配着清甜可口的虾羹,别有一番风味。
可这顿早膳,古铃月却吃得不是滋味。
“你们先下去罢。”
古府的丫鬟嬷嬷,在古夫人的管治下,能够很好地做到令行禁止,一声令下便放下手中的东西,退到了十尺之外。
沈予安眨着双眸,满是困惑地看着古铃月:“这是怎么了?”
“予安...”古铃月凑近她,低声在她耳畔道“你是不是有梦行症?”
沈予安瞪大了双眸,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你...你怎会知晓?”
此话一出,倒是轮到了古铃月震惊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古铃月,便想着去找大夫来替她医治,在沈予安的劝说下她方才肯停下动作,只是看向沈予安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
“那...穆淮王他可否知晓?”
沈予安被问住了,她思索片刻方才摇头:“应当是不知的,只是你是如何知晓?难不成我昨日...”
坐在一侧的人,缓缓点头:“昨夜有刺客,我听到动静便出去寻你,却见你从外回来还双目无神的模样,我便猜出来了。”
“刺客?怎会有刺客?”沈予安一双杏眸中满是探究,好似当真不知晓一般。
古铃月摇了摇头:“听闻是一武功高强的男子,库房内的红宝石不见了,想来他潜入府中便是为了盗取宝物。你放心,娘亲已报官,应当很快便能抓住了。”
“嗯,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府中人没事便好。”沈予安伸手抚慰古铃月道。
“也是,左右我们府内也不缺那一颗宝石。”
见她并未起疑,沈予安借机岔开了话头:“铃月...我患梦行症之事,你可否替我保密,若是被旁人知晓丞相嫡女有梦行症,只怕...”
“这是自然!”古铃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定会好好保密。”
“谢谢。”
沈予安眼底闪过一丝愧意,若有一日她知晓了全部真相,会当如何....
又过了半日,在古铃月的依依不舍下,沈予安慢慢地出了古府。
她才出门,便瞧见王府的车驾早已候在外。
正当她疑惑发生了何事,守在车驾旁的荷花瞧见了她:“姑娘,你可算出来了。”
“发生了何事?”沈予安低声问道。
荷花在她耳侧小声回话:“圣上唤王爷入宫一趟,王爷说要带上您一起去...”
“我知道了。”
沈予安皱眉,她晓得北堂穆如此举动定不会好事!
可如今她已嫁入王府,与他荣辱与共,倒也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你来了?”北堂穆坐在轿内,瞧见沈予安伏身入内,眼底露出些许笑意。
沈予安坐定,冷声道:“王爷此去定是羊入虎口,何故还带上我这拖累?”
“拖累?”北堂穆把这两字细嚼后,低沉的嗓音竟笑出了声。
“王爷此为何意?”
见沈予安有些许不耐,北堂穆收敛起了笑意。
他坐到了她的身侧,歪头看向面容姣好的人儿,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能够不动声色潜入古大将军书房的人,我可不觉得会是什么拖累。”
“你!”
沈予安瞪大了双眼,无需细想她便知晓了一切:“所以那刺客是你?你监视我!”
“王妃,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吾这是关心你。”北堂穆勾起唇角,眸色却愈发阴冷“所以,你到底是去偷什么?”
沈予安移开了视线:“不过是听闻古大将军在边境曾遇过巫女族,对巫女族人的一些法术有记载想去瞧一瞧罢。王爷当初不也是疑虑静妃娘娘被陷害一事,与巫女族有关么?妾身此举可是为了帮王爷。”
“但愿如此。”
沈予安知晓他并不可能这般轻易相信她所诉,只是此时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能让她暂时脱身不被继续刨根问底的借口。
“王爷,到了。”
承风的声音在外响起,沈予安暗自松了口气,正想起身出去,却被身后之人拉住了手腕。
沈予安挣脱不得,只得回头看向他:“王爷信不信是您自个的事,妾身该说的都...”
还未等她说完,北堂穆从怀着拿出了一支乌黑色的簪子,簪身如剑鞘上面却刻上了桂花的花纹。
他一手按着沈予安的肩,一手替她簪上那簪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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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要的东西,玄铁来之不易,王妃可要珍惜。”
男子体热,在北堂穆靠近之时,沈予安真切地感受到了此四字的真实。
接近的温度,让沈予安的呼吸愈发紊乱。她的脑海里不自觉便想起,昨日禁书内所描绘的奇怪姿势,一时间脸红心热...
北堂穆瞧见她的神色不对,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多谢王爷。”沈予安往后撤了两步,稳住了心绪“王爷快走罢,圣上怕是等急了。”
说罢她掀开轿帘,在荷花的搀扶下走了出去,独留北堂穆在内想不通她的变化。
瞧着王妃都已出来,王爷还未有动静,承风急了。
他掀起轿帘,探头入内:“王爷?”
“承风,你说若是女子脸红,是何意思?”北堂穆透过帘中空隙向外望去,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沈予安羞红了脸的模样。
“应当是羞涩?”承风一下便反应了过来,他低声回应“王爷说的是王妃?王妃是您妻室,面对您自当是会有小女儿神态的。”
北堂穆挑了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吾晓得。”
行于宫道之内,沈予安悄然观察着四周环境和路径。
短短两日便已进宫两次,对北堂穆这样坏名在外的人,不是什么好事。可对于沈予安来说,却是识路的绝佳机会,她可得把握住了。
“王爷,听铃月娘子说宫中有四大库房,不知都是在什么位置?妾身自小长于乡野,也不知可否有机会,一睹宫中的宝物...”
沈予安的低声软语让北堂穆以为她是找台阶,他眉眼微翘不设防地开口道:“一库房没什么好东西,就在宫中西侧屋院中心,二库房最多宝物在最靠近养心殿的宫苑内。你若想去,我寻机带你去便是。”
“那...三库房与四库房呢?”
此话一出,倒是引起了北堂穆的警惕,他收起眼底笑意,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你到底想要探听些什么?”
沈予安抬眸看向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妾身不过是没见过世面,想知晓多些事,王爷不愿说不说便是,何必这般刻薄妾身。”
怕他在起疑,沈予安佯装怒意,一甩帕子独自向前走去。
看着那背影,北堂穆心底疑虑:难不成真的是误会她了?是吾猜忌太重?
两人一路无言地来到了殿内,拜见圣上。
自跪下后,堂上的人便一直不开口许他们起身,沈予安便知道此次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心下不免有些紧张。
“起来罢。”
又过了好一阵,圣上的声音才在殿内响起。圣上的声音不大,却深藏压迫和威严,让人不得不敬。
还未等两人站直身子,一个书卷便自堂上扔了下来,落在了沈予安的脚边。
沈予安不敢动弹,却见北堂穆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父皇有什么怒,冲吾发便好,何必这般待吾之王妃?”
“混账!”
圣上的声音早已没了方才的淡然,他站起了身子再次把书卷扔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北堂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