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探查
    翌日,两人一同前往命案发生所在地--书生的住所。

    书生虽是进京赶考,可路上显然已将盘缠用完,住所也住在郊外破败不堪的草屋内。

    沈予安看着那草屋陷入了沉思,她与书生乃同日入京,当时距离考试不到半月。一介书生不呆在草屋内温习,何故会跑到酒楼里说北堂穆的坏话,他是吃饱了撑没事做么?

    “太奇怪了…”一旁的北堂穆亦察觉出其中的不妥之处,发出了疑问。

    沈予安微微颔首:“这般贫穷的书生,若真的有钱为何不让自己住好一些,反倒是把钱拿去祁盛楼花销?妾身虽未去过祁盛楼,可那是朝安第一楼,花销应当不便宜才是。”

    “正是。”北堂穆双眸微眯,冰寒的语气从口中淡淡释出“看来是有人给他钱了...”

    “王爷,先进去看看罢。”说完沈予安抬脚便想入屋。

    可身后之人却拉住了她,温热的手掌裹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热度顺着手臂缓缓上升,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在这待着,我进去。”

    “无妨,妾身不怕。”沈予安抬眼看向眼前人,眼中的淡然早已超脱一切,仿佛什么东西落在她的眼中都不足为惧。

    北堂穆眼中闪过疑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区区弱女子居然可以打探出自己打探不到的消息,还敢夜潜古大将军的书房,现如今竟连凶案现场都不怕。

    他忽然很想知晓,沈予安到底会惧怕什么?

    “王爷?还不走么?”沈予安歪头,面若桃花的小脸上,一双星眸望向了他。

    北堂穆微微含首,慢步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方才踏上台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沈予安拿起帕子捂住了鼻子。

    是尸臭!

    当时婉娘子去世后,地窖里面传出的也是这样的味道。

    北堂穆微微皱眉,越过沈予安缓缓把房门。这不开门还好,一开门这股恶臭更是毫无阻拦地,直接扑在了两人的脸上。

    前者侧头换气,后者见帕子遮不住味道,忙向外走去。

    缓了好一会,味道消散了一些,沈予安才敢走入屋内。一入屋,便瞧见北堂穆蹲着了地上,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怎么了?”

    沈予安靠近,视线随之下移,一眼便看到了北堂穆身前放置的凳子。

    “这凳子上的鞋印不对。”北堂穆斜斜地拿起了凳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沈予安一眼便看出了他所说的不对之处在哪了。

    沈予安:“鞋印不对,若是自杀上吊,鞋印不可能那么轻。可书生乃他杀并非自杀,不是仵作给出了结论么?即便是发现了这个,也无法找出真凶吧。”

    “不,可以找到。”北堂穆勾起了唇角“他们布此局天衣无缝,可总有疏漏之处,此鞋印便是证据。”

    沈予安不解:“王爷何出此言?”

    “此鞋印的一角刻有京字样,便是朝安城内最出名的鞋铺吉京鞋铺所记,只要是出自吉京鞋铺的鞋都会刻印上。可你想想这穷书生连屋子都住不起,又如何能买得起十金定制的鞋?”北堂穆一边解释,一边暗暗记下了鞋纹的样式。

    沈予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走罢。”北堂穆开口道。

    “去哪?”

    “鞋铺。”

    一路上,北堂穆都沉默不言,脸色亦愈发难看。

    沈予安疑惑:“王爷是在气那书生?不想继续查此案了?”

    前者摇了摇头“非也,不过是觉得有些愧对那书生,因为我平白累了性命。”

    “王爷又怎知,那书生不是自愿献出性命?”

    “何出此言?”北堂穆不解。

    沈予安从怀着拿出了一个木制信轴,昨夜让信鸽去传递信息,让师傅帮忙探听一下那书生家人的下落。

    巫女族虽被追杀,可散落在各处的族人不少,打探个消息亦不在话下。

    沈予安本以为自己的信件来往,北堂穆都是知情的,可现如今才发现他并不晓得此事!

    可这又是为何?这样心思沉重之人,王府不可能如此松懈?

    难不成是北堂穆特意不截信,任由她与人互通消息?

    这怎么可能!北堂穆不可能做出如此蠢事!

    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

    沈予安一双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侧头看向身侧认真看信之人,他对她似乎并无戒备,他便如此相信自己?

    “这信中所述...”

    还未开口说完,北堂穆便察觉出身旁之人正直勾勾地望着他,那水盈盈的眸子似有魔力,让他心下不觉漏了一拍。

    瞧见他看着自己,眼底玩味甚浓,沈予安移开了视线。

    可此番模样落到了北堂穆到底眼中,却以为她是害羞了,一下想捉弄她的心更甚了:“安儿何故如此望着本王,莫不是对本王动心了?”

    “王爷何出此言,不过是瞧见您脸上有东西,故而多瞧了两眼罢了。”

    “什么?”北堂穆信了她所言,开始用手在脸上抹了抹,可却什么都没有。

    眼见快要露馅了,沈予安柔声开口道:“妾身来罢。”

    软软的指腹在北堂穆的脸庞上划过,触碰一瞬间的温热柔软,让后者无所适从。

    他结结巴巴地道谢,可颈后的热却迅速地爬上了他的耳廓。

    沈予安并未察觉出他的不对,把话题绕回了信上“这是妾身打探来的消息,信上所述书生去世前,其家人便已收取了黄金百两。如此看来,那书生定然是与人做了交易,以他一命,换家人一生富贵。”

    “倒是个孝子。”北堂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只是现如今在朝安城内,能出得起黄金百两的没几个。皇子自不必说,荣家、丞相府亦有这能力...”

    沈予安:“可这之中,与王爷有仇的仅有一人,并且若王爷出事,他将会是最大最直接的受益者。”

    两人对视,心中早已有的猜测,在此刻算是落地了!

    “王爷到了。”车夫在外喊道。

    沈予安移开视线,慢步下了轿。

    两人刚走入鞋铺,那掌柜便迎面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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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王爷是来调查案子的罢。”

    “你怎知?”北堂穆挑了挑眉。

    掌柜谄媚着脸:“王爷英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皇上下旨后草民便已知晓。”

    “看来你还与宫中来往密切,居然能立刻得到消息...”北堂穆随口说出的话,却让那掌柜脸色都变了。

    掌柜本来只是想巴结,却不曾想竟暴露了,脸色霎时间铁青了起来。

    沈予安瞧见,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这二皇子竟连鞋铺掌柜都收买了。

    “王爷稍等片刻,草民立刻去拿账簿。”掌柜擦了擦额间的汗,转身入内。

    看着那身影,沈予安呲笑出声:“这...怎么也不找个会演的来?短短几句话全是破绽,王爷您还没问,便转身去找账簿了。”

    “他们料定我们查不出他,即便查出了父皇亦不会信,自然如此肆无忌惮。”

    两人刚说完,那掌柜便拿出了一大叠账簿,摆在了内房。

    “王爷,王妃,请。”

    北堂穆抬手:“不必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纸上绘制了那鞋印花纹:“你帮吾找出这样式鞋子的账簿便可。”

    “是。”那掌柜转身向内走去。

    北堂穆借机,把那狼毫笔拿布包裹收入袖中。

    一旁的沈予安把一切尽收眼底,却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继续看向掌柜。

    不出一刻钟,那掌柜便找出了北堂穆所需账簿,并双手呈了上来。

    看着账簿近日购买的人名,沈予安眼底一寒,果然一切如她所料,皇后和北堂均找了个替死鬼---孔田。

    “看,我便说破案很容易罢,凶手就是这个叫孔田的人。”北堂穆故作开怀地接过来了那账簿,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冷。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那掌柜开口贺喜,眼中却满是得意。

    他此刻当真以为北堂穆这纨绔被忽悠成功了,随随便便拉个人出来都相信。

    北堂穆给身后的沈予安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关上了内房的门,如此举动把那掌柜弄懵了。

    还未待他想出二人如此举动是何意,北堂穆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一身戾气冷寒,双眸的瞳色幽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大胆!”

    掌柜其实早已被他到底气势压制住了,此话一出他的膝盖再也撑不住,一下软了下去跪倒在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沈予安虽知晓北堂穆的真面目吓人,可这掌柜是当真草包啊,这样便被吓住了。

    “你这是什么,当真以为我瞧不出来么?”

    北堂穆拿出了方才藏起了狼毫笔,跪在地上的人在看到那笔的时候,只觉天都塌了。

    掌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日拿出来夸耀的东西,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支北冥狼毫笔乃是贡品,父皇把其中的两支北冥狼毫笔赠予吾与二哥。如此贵重之物如何会出现在,你这般的平民的身上?若我把此事上报,你以为当着可以撇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