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集合时,所有人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带单兵的教官领走了所有单兵实习生,那个面容亲和的教官这时走了上来。他笑眯眯的,问了几句睡眠情况。几个男生在人群中高声答着好。
虽然按规定,回答教官的任何问题时,都要加一句报告教官,但教官只是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
所有人都觉得即将开始的训练会很轻松,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开始的时候一切得很正常。整队,点名。点名之后,所有人跑步五圈,“热热身。”
对这五圈,没有人有异议或抱怨,尤其跑完圈后就是早餐时间,更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开胃训练。
真正的磨炼,从早餐后开始。
从餐厅出来列队时,教官笑容可掬:“都吃饱了吗?”
“报告教官,吃饱了,但还可以再吃点。”队列中有人开起了玩笑。
教官笑容不变,没有理会后面那句玩笑:“吃饱了好。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
“既然吃饱了,那就让我们正式开始训练吧。所有人,稍息,立正,小跑步前进,向右转!”
他们被带到了模拟舱训练场。昨天他们只是从外面经过,现在,他们进入了内场。
训练场很大,空旷得几乎产生回声,却又很“实”,仿佛密布着一片由弱电离组成的场。场上,圆柱状模拟舱依次排列,横平竖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可以看到一条直线。
教官划定了模拟舱使用范围,四条蓝色激光线圈出了场地。
“有人不知道怎么使用模拟舱吗?”教官问了个看似玩笑的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像个玩笑。“报告教官,”有人在队列里高喊起来,“没有。我们都会。”
“很好,那么现在就进去吧。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们,我们这里的脉冲频率是三十赫兹,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所有人都愣住了,笑容冻在了脸上。
愣住的原因很简单:三十赫兹脉冲频率。要知道,学校模拟舱的最大频率也不过二十五赫兹。
“怎么不进去?”教官有些疑惑。
在一片沉默中,胡立喊了一声报告:“请问教官,我们可不可以先从二十五赫兹开始训练?”
没有人说话,但胡立这句话显然问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教官恍然大悟,随即又很有些为难:“恐怕不行,这里的模拟舱,最低频率就是三十赫兹。”
说着又疑惑起来:“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许多人纷纷开口表示委屈。
“那怎么办?”教官为难起来,“你们练不了三十赫兹吗?既然如此,要不,干脆退出算了?”
原本嘈杂的嗡嗡声忽然销声匿迹,看着满面笑容的教官,加训生们想到了一个词:图穷匕见。
教官还在推心置腹:“怎么样,考虑考虑?三十赫兹很痛苦的,我觉得不如趁早退出,也好免遭痛苦。”
这个时候,要还看不出教官的笑面虎本质,听不出他的反话,那就太傻了一点。而这些加训生们,他们或许年轻,却绝对不傻。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教官追问道。
有人在队列替所有人做出了回答:“报告教官,我们不退出。”
教官笑了起来。他笑着,忽然脸色一变:“既然不退出,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这炸雷似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人想要抱怨,但看着凶悍的教官,又咽了回去。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被匆匆赶进了模拟舱。
****
舱门缓缓关闭,徐觅的心脏跟着微微紧缩。
舱内布置极其简单,一块大显示屏,一面操作板和一台感应头盔,这就是模拟舱的所有配置。操作板和显示屏静默着,于一片漆黑中反射出徐觅模糊的身影。她走上前,伸出手,两块面板当即亮了起来。
显示屏发出莹莹的光,上面只有一句话:请输入学员编号。
徐觅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输入完毕,另一句话出现在眼前:是否开始训练?
这是一个问句,但徐觅只有一种选择。她戴上头盔,选择了是,然后立即感受到了什么叫泰山压顶。
脉冲电流如高速轰击的炮弹,瞬间“炸”开了她的大脑!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在倒地的一瞬,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就是模拟舱训练,这就是三十赫兹脉冲频率下的模拟舱训练!
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堵墙,这堵墙当然是模拟的,但此刻,它是徐觅眼中无法翻越的大山。
它从天而降,徐觅甚至没有看清它下降的过程,就被它压到了山底。
它就是模拟舱训练的最终目标。训练者们需要抵抗住脉冲电流的干扰,集中精神力把这堵墙反推回去。
徐觅喘着气,不错眼地仰头看着屏幕,显示屏高高耸立,模拟墙如天堑一般横亘在画面里。她一手扶着感应头盔,慢慢站了起来。她气喘吁吁,靠在了栏杆上。
她没有看显示屏一侧显示的对抗时间。不用看,没有任何意义。她再次按下了确认键。
****
训练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徐觅不记得自己到底摔倒了几次,她只知道自己的大脑里仿佛时刻都扎着千百根钢针,痛到几乎爆炸。但她没有放弃,舱门紧紧关闭着,她没有后退的余地。
模拟气压值还在持续增加,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她面如金纸,嘴唇煞白,深深向下倾着头,意识已陷入一片茫然,如同置身暴风雪中的旷野,什么都看不清,只余下一片白茫茫。
模拟值还在增加,她的头一点一点往下倾,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太阳穴两旁的压力忽然消失。
舱内出现了教官的声音,他说:训练结束,出舱。
压力褪去的一刻,一股血腥味冲上了徐觅的喉咙。她喘着气,看着显示屏。上面列出了这个上午她所有的训练成绩。
反复训练,努力反击,可最好的数据,也不过是在三十赫兹训练条件下,坚持了三秒钟而已。
舱门打开,一张张苍白的面孔走了出来。他们站在队列里,面色青白,惨无人色。有人四肢不自觉地颤抖,有人紧紧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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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腹部,极力控制着胃部的痉挛。
教官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所有人的凄惨,他导出了成绩记录,当众将所有人的成绩慢慢过了一遍,看完之后笑眯眯地转头:“看了这个成绩,我对你们接下来的训练有了方向。”
没有人问所谓的方向是什么。教官阴阳怪气,而他们自知成绩难看,所以无话可说。
但教官的狠,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只见教官笑容一收,大喝一声道:“全体都有,目标,户外体能训练场,圈数,十圈!齐步,跑!”
没有人动。所有人都愣住了:十圈?早上不是才跑了五圈吗?为什么又跑?!
“哦,这个主要是因为看了你们的成绩,让我觉得不必对接下来的训练再做指望了,但你们既然来了,总要练出点成绩回去。想来想去,只有体能训练最合适,不用动脑,也不损伤身心。你们说,我是不是为你们考虑得很周全?”教官好心解释,推心置腹,真情实感。
即使加训生们自知理亏,但这一刻还是炸毛了:
周全个毛线!跑步能提升精神力吗?再者,现在他们怎么可能还跑得动?!
“哦,跑不动?”教官脸上出现了熟悉的为难之色,“可在我这里,只有跑步这一个选项。你们如果跑不动,要不干脆现在退出?”
“怎么样,有人要退出吗?”他笑眯眯的问。
所以有愤怒突然偃旗息鼓,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教官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既然没人退出,那就给我去跑,十圈!再故意拖延下去,就再加五圈!”
****
徐觅跑在队伍中间,她步伐沉重,渐渐落后,可她无瑕关注排位,此刻她满脑子里只有八个字:不能倒下,不能退出。
这八个字如滚动屏一般在她脑子里滚动,每跑一步,就过一个字。
可即使这样,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慢。喉咙里的血意越来越重,似乎有一把刀正生生切割她的喉管,将其切成一条条细丝。
十圈,实际上不多,在体力充沛时,也不过多十几分钟而已。可实际上这十圈成了永无止境,永远跑不到尽头的煎熬。
天空正是颜色最分明的时候,可徐觅的眼前全是晃动的白光。
她跌跌撞撞,连走带跑,她一步一步的计算路程,一次一次告诉自己再跑一步。然而前路没有尽头,这种自我激励最终失去了效果,忽然她腿一软,摔到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徐觅放弃了挣扎,她闭着眼睛剧烈地喘气。
在她的前方和后面,同样有几个再也挣扎不动的身影,一动不动的摊在跑道上。
教官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见人倒地就上去踢一脚:“起来!跑不动了吗?”
到了徐觅跟前,教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啧了一声:“这位同学,在我这里,只有精神力训练和体能训练两个方向,如果两个方向你都坚持不下来,不如干脆退出啊。”
徐觅没有任何反应。教官走了,炙热的阳光有如实质。仿佛过了很久,她忽然挣扎着用手臂撑起了上半身,慢慢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在队伍末尾又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