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如花似玉,如果真嫁给杨家的矮胖子,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尤坤暗忖,打量艾荔荔,内心感到惋惜,嘴上和善打招呼:“娣娣放学了啊。”
因为,此前,三个男人正在谈论为老艾寻找女婿一事。
钱斌眉飞色舞,透露道:“前阵子我放出消息,杨少爷一看见娣娣的照片,立刻开始打听!”
“少爷?”老艾皱眉,“新时代了,还有这旧式称呼?”
“不论什么年代,人难免有贫穷富贵、三六九等之分。杨家特别有钱!”钱斌问:“河西的富源酒楼,知道吗?”
老艾摇摇头,“没去过,酒楼我消费不起。”
“上个月我朋友儿子结婚,去喝了喜酒。”尤坤评价道:“富源挺豪华,属于咱们县排得上号的了。”
钱斌一拍大腿,“对喽!相中娣娣的小杨,是富源酒楼老总的小儿子,叫杨潇,今年25岁,大专学历,三兄弟剩他未婚,家庭财力算是本地富二代了。”
老艾皱眉,“25岁?娣娣才16岁,年龄相差有点大。”
“啧,难道你想给娣娣招个同龄人?”钱斌斜睨,“16岁的男孩,乳臭未干,教育起来费时费力,不嫌累得慌?直接挑选成年的小伙子,一结亲,就能顶门立户。”
“这……有道理。”
老艾一思考,疑惑问:“不过,我想找的是上门女婿,小杨是富二代,能愿意倒插门?”
“富豪儿子,肯定不同意倒插门。”钱斌解释道:“但小杨通过中间人联系上我,明说了,他娶老婆只要求年轻高挑漂亮,只要女方符合要求,其余一切好商量。”
老艾躬身倒茶,“我家的情况,他清楚吗?”
“清楚!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考虑后,承诺了:等娣娣满18岁,按照男婚女嫁的传统模式,男方给30万彩礼钱、负责翻修老宅。另外,将来,娣娣先给婆家生两个儿子,第三胎儿子允许小孩姓艾。”
钱斌掰着手指,兴奋盘算,“假如这门亲事能成,彩礼、新房、香火,一箭三雕!既能解决你的大烦恼,又能保证你和二妮养老无忧。”
不错吧?”他得意洋洋,问完妹夫,又问尤坤:
“老三,你认为怎么样?”
老艾的毕生心愿,除了传宗接代,就是翻修老宅,以及养老问题,听完不由得动心,却语气迟疑:“条件嘛,听着不错。但是……”
“杨总的小儿子,杨潇……好像是个胖子,上个月喝喜酒的时候见过,我找找。”尤坤掏出手机,翻找了半晌,亮出问:“斌哥,是他吗?”
钱斌凑近一看,“对!就是他。小杨比较胖,但男人比的是财力,长相不重要。”
老艾也凑近观察,失声叫起来:“这小伙子,看着个头不高啊,体重倒有200斤朝上,外形跟娣娣太不般配了。”
“他是我朋友儿子的同学,当时喝喜酒,合影留念。”尤坤比划了一下,“身高比我矮,目测最多一米六。”
身高一米六、体重200斤?老艾顿时摇头,“不仅矮,还年纪轻轻就严重肥胖,影响健康。金钱可买不到健康。”
钱斌急了,强调道:“人无完人!小杨要是‘高、帅、富’占全了,能相中娣娣吗?”
“咳咳,而且,”尤坤低头翻找,又展示另一张相片,“当时他带着女朋友的,喏,这位,穿短裙的高个子女人。”
老艾看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原来他已经有对象了,居然还相亲。不靠谱,不合适。”
钱斌不以为意,“目光要放长远些。恋爱和结婚,两码事,小杨是富二代,精明的女人使劲倒贴,他偶尔逢场作戏。但选老婆时,必定选家世清白、清纯本分、高挑漂亮的年轻小姑娘。”
“我们娣娣,样样符合,小杨非常满意,杨家也没意见,正在等候女方答复。杨家不嫌弃艾家穷,非要挑缺点,是介意二妮的疯傻,害怕会遗传,我解释二妮是后天脑膜炎导致生病,杨家也就放心了。”
老艾眉头紧皱,高低肩,坐着时,身形瘦小伛偻,沉思良久,仍是摇头,“小杨经济条件不错,但一怕他肥胖身体差,二怕他拈花惹草惯了,估计结婚也难收心,不踏实过日子。娣娣年纪小,不太肯忍让,如果她婚后受委屈,会怪罪爹妈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机会难得,千万把握住!”
钱斌苦劝:“假如小杨看上的是火妮,我绝对答应,养女儿,不就图她嫁个有钱人、帮衬娘家吗?”
“念书有屁用?大学生多少年才能挣100万?嫁给小杨,单彩礼就30万了。”
“即使小杨不争气,有婆家托底,生活不会差的。”
老艾被大舅子一劝,又动摇了,摇摆不定。
富二代真享福,既要美丽贤妻,又能彩旗飘飘。尤坤作为邻居,喝茶旁听,“婚姻大事,慢慢商量。”
老艾感觉棘手,“可是,这件事,要怎么跟娣娣开口?”
“不急,先瞒着娣娣。”钱斌习惯于给妹夫拿主意,叮嘱道:“等商量确定了,再通知她。”
这时,艾荔荔回来了。
她停好自行车,解下书包。
一看见客厅里的尤坤,就不痛快。
没工作吗?又来我家闲坐。
她放下书包,“出什么事了吗?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事。”老艾低头喝茶。
钱斌摆手,“我们闲聊而已。”
艾荔荔不像小时候那么轻信了,狐疑问:“真的?你们有时候神神秘秘,明明嘀咕半天,一问,又硬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遇见麻烦难题,可以一起商量,集思广益嘛。”
老艾和钱斌守口如瓶,拒绝透露,埋头喝茶。
“哼,不说算了,谁稀罕知道!”她下至天井,利索摇动水井摇杆。
虽然是至亲,但从小到大,父亲和舅舅议事经常避开她,幼时理由是“小孩不懂事尽添乱”,近年改为“这个跟你没关系”。
尤坤坐在边上,瞥视天井里的少女,欣赏窈窕曲线,“娣娣的身材比例,很适合跳舞。三叔以前经营舞蹈培训机构,有各舞种的教学资料,如果你需要,叔——”
一口一个叔,你挺不见外的。艾荔荔压水洗手,听得烦,打断道:“不需要。我放学回家,里里外外一堆活,没空学跳舞。”
尤坤和蔼表示,“没关系,等你以后想学了,尽管找三叔拿资料!”
“没空学跳舞,有空学化妆?”钱斌威严道:“听你表姐说,‘娣娣不学好,跟坏学生交朋友,不像话’。”
艾荔荔洗完手,心说表姐做初一,我做十五,遂叹了口气,“有老师管着,学生哪里敢认真化妆?闹着玩的。其实是因为,开学选班干部时,表姐跟我同桌一起竞争文艺委员,落选了,就对我同桌产生不满,平时爱针对她。”
“噢?”钱斌皱眉,“班干部有什么值得争的,有闲工夫,不如多干点家务活。”
艾荔荔不待见尤坤,“爸,我妈呢?”
“菜园里。交代她摘豆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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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聊,我去帮忙。”
艾荔荔取了竹篮,刚溜出门口,被提出告辞的尤坤赶上了。
“娣娣!”
她不耐烦,虑及父亲舅舅在背后看着,不得不停下脚步。
尤坤迈出门槛,赞道:“小丫头,一回到家就主动干活,够勤快。眼里有活,好事,等将来结了婚,能讨婆家人欢心。”
莫名其妙。
我干活,是因为父母需要;
扯什么结婚、婆家、讨欢心?
艾荔荔满心不悦,面无表情,“猴年马月的事,到时再说。”
猴年马月?你家长已经挑好女婿人选了,尤坤乐道:“哈哈哈,小丫头,就是天真!”
父亲和舅舅暗中行事,艾荔荔毫不知情,懒得跟俗不可耐的人废话,“我干活去了。”语毕,疾步离开。
尤坤目送少女走远,马尾晃悠,腰肢纤细,暗忖:黄毛丫头,挺傲气,可惜啊,要便宜了杨胖子。
转眼,到了摸底测验这天。
清晨,学校停车场十分热闹,人多时,走读生需要排队停放自行车。
艾荔荔和秦朗并排,缓缓骑行。
她望了望前方,“看,陈嘉聪。奇怪,怎么不见陈嘉明?他们兄弟俩形影不离,突然只看见哥哥,怪不习惯的。”
秦朗加速上前打招呼,“聪哥,早。”
“嗳——”陈嘉聪吓一跳,车头扭了扭,“早啊,朗哥,荔荔。”
艾荔荔好笑地问:“看你被吓一跳,没睡醒吗?”
“没睡饱。”陈嘉聪打了个哈欠,尴尬抱怨:“我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出门,临走前吵醒我,害得我少睡了30分钟。”
下一刻,后面响起车铃声。
陈嘉明和赵乐同行,前者脸有些红,后者恢复了活泼爱笑的样子。
赵乐露出虎牙,嗓音甜美,俏生生喊:“哈喽,三位同学,早上好呀。”
艾荔荔挥手,“早啊,乐乐。”
秦朗神色如常,“早。”
陈嘉聪看了看赵乐,又看了看脸红的胞弟,喃喃“靠”了一声,旋即怒问:“我的早餐呢?”
陈嘉明脸一僵,“忘了。马上去买!”他调转车头,小声对赵乐说:“你先进去,我得给我哥买早饭。”
“去吧去吧。”赵乐笑容灿烂,把自行车跟艾荔荔挨着放,熟练挽起同桌胳膊,走在前面。
秦朗和陈嘉聪跟随。
艾荔荔观察了同桌几眼:毫无异样。
“哎呀,今天要考试,我都没怎么复习,要糟了。”赵乐眨巴眼睛,“同桌,江湖救急,考试期间别遮盖卷子可以吗?”
艾荔荔笑了笑,“班主任说了,会打乱座位。”
“啊?讨厌!”赵乐懊恼跺脚。
三人从后门走进教室,艾荔荔把书包塞进桌斗时,碰到了硬物。
什么东西?
她弯腰看: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一个粉红信封。
麻烦。
这次,又是谁悄悄放的?
学校为什么不把桌斗设计成带锁的?防止外人塞东西。
她无奈叹气,拿起信,刚想尝试通过笔迹判断是否为同班同学时,信却被赵乐一把抢过。
“乐乐——”
赵乐抢到信,跳起来,高高举起,转圈笑,大声说:“大家快看呀,荔荔同学又收到了礼物和情书!”
“开学到现在,第四次啦。”
“私底下搭讪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