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是我哥,也不许欺负乐乐!”
陈嘉明情绪失控,一拳砸向胞兄脸颊。
“艹!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女生,殴打亲哥哥?!”陈嘉聪挨了一拳,踉跄后退,脸颊热辣辣痛,不敢置信,气愤举拳就要反击。
但他踉跄时,恰巧退到了秦朗身边。
“冷静点儿,别动手!”秦朗课桌被撞了一下,起身拉住了陈嘉聪胳膊,“当心被老师瞅见,打架要挨处分的。”
周鹏回神,无措拉着陈嘉明,劝道:“嘉明,有话好好说,怎能动手呢?瞧把你哥给气的。”
教室里其余几个学生吓一跳,纷纷靠拢,帮腔劝架。
陈嘉明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注视胞兄红肿的脸颊和愤怒的表情,内心懊悔,却坚持道:“我不想动手,是他逼我的!近期在家里阴阳怪气,我一忍再忍,他蹬鼻子上脸,在学校也管不住自己的臭嘴……我忍不了。”
“谁阴阳怪气了?我实话实说!”
陈嘉聪脾气火爆,挨了揍委屈,瞪着眼睛,脸红脖子粗,大吼:“这个月,你跟哈巴狗一样,从早到晚围着赵乐打转,卑微得像奴才,她迟到你也迟到,她旷课你也旷课——最离谱的是,期中考试,她数学交白卷,你竟然跟着交白卷?!疯了吗?”
部分青春期少年,为了心上人,十分盲目,明知是错亦追随。陈嘉明握拳:“我的事,不用你管。”
“数学交白卷?!”周鹏自幼是五好学生,规规矩矩,震惊说:“不至于一道题也不会吧?哪怕连蒙带猜,总比交白卷强。”
成绩差、不及格,是思维跟不上,属于头脑能力问题;
而交白卷,却是学习态度问题。
陈嘉明梗着脖子,体贴解释:“乐乐不是故意交白卷,是低血糖发作了,身体不舒服,没法答题,才——”
“她是她,你是你。赵乐迟到旷课交白卷,关你屁事?学人精!”陈嘉聪为胞弟担忧,恨铁不成钢,劈头质问:“等成绩出来,看爸妈怎么收拾你!继续瞎胡闹,学校肯定不会容忍,你考虑过后果吗?”
“走一步看一步。”陈嘉明惶恐,却逞强说:“总之,我乐意。”
“完蛋,你完了。赵乐简直是害人精。”
“不准骂她!”
放学铃声响了半晌,教室外操场上有许多学生在运动,教室里留下的几人,围观热闹舍不得走。
秦朗把陈嘉聪按坐在自己座位上,“聪哥,消消气。你们是亲兄弟,动起手来伤感情。”
陈嘉明被胞兄当众指责,狼狈不堪,瞥了瞥秦朗,脱口反讽:“哼,你天天嘲讽我是‘舔狗’、‘沸羊羊’、‘捡别人不要的’,你自己不也在暗恋班花?可惜,班花是尖子生,刻苦积极,喜欢同样成绩好的。秦朗,或者周鹏。”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不不!没有的事。”周鹏受惊弹开,红着脸,使劲摆手,结结巴巴说:“高中、高中阶段,以学业为重,学业为重。你们兄弟闹矛盾,吵架请勿带上我。”
秦朗镇定自若,挑眉道:“我么?我成绩一般,不眠不休拼命学也超越不了学霸鹏哥。”
“你、你们——饶了我吧!”周鹏脸通红,扶了扶高度近视眼镜,盯着秦朗,欲言又止。
陈嘉聪被胞弟奚落,却满不在乎,大大咧咧道:“一中几千号男生,绝对不止我一个人暗恋荔荔,语文书解释了原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明我,跟大众审美品味一致,合情合理。而且,我虽然遭到拒绝,但毫无损失,意外收获了友谊,碰见难题就去请教荔荔,她从不藏私推辞,比你的旷课交白卷美羊羊强N倍。”
“闭嘴!”
“哥,你嘴忒欠。”
陈嘉明豁出去了,奋力维护心上人,犹如被踩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跳脚呵斥:“不准拿荔荔的学习成绩跟乐乐比较,乐乐也非常优秀,荔荔不过是书呆子而已。乐乐一旦用功,成绩肯定不成问题。”
“你个大嘴巴,刻薄嚷嚷,会严重影响乐乐心情,明白吗?”
“另外,尖子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书呆子,死读书,文绉绉酸溜溜,除了课本啥也不懂,跟‘分奴’没区别。”
当局者迷,他控制不住自己,迁怒于艾荔荔。
周鹏呆呆扶了扶眼镜,“这……我不是分奴。”
“天呐,啧啧啧。”陈嘉聪一边摇头,一边讽刺:“谁逼着赵乐交白卷了?她懒散逃学旷课,怎么听起来、你在怪罪同学?神经病,莫名其妙。”
秦朗听不下去了,沉声说:“陈嘉明,你贬低同学去吹捧她,实在是偏激。鹏哥,咱们走!打会儿球,证明你并不是书呆子。”
“啊?噢。”周鹏作为班级学霸,听着刺耳,不高兴了,扭头去了操场。
与此同时·花园
两个女生并排,坐在玉兰树下的石凳上。
艾荔荔恩怨分明,始终铭记同桌帮助过自己,不喜兜圈子,直言道:“乐乐,可能你会反感,认为我多管闲事,但作为同桌,我想劝一劝你。”
“劝什么呀?”赵乐笑得眼角弯弯,指尖挑卷发丝玩,歪头猜测:“陈嘉明?学习?”
艾荔荔恳切凝视对方,“看来你心里清楚。那,先聊聊陈嘉明?昨天早上——”
“哎呀,怪我,没有当场解释。”赵乐打断,身体一歪,依偎着同桌,恹恹表示:“当时是因为,我昨天起得晚,害怕考试迟到,急急忙忙上学,半路低血糖发作,头晕,站不住,差点摔倒了,幸亏小明扶了一把。”
艾荔荔半信半疑,“是吗?”
“你不相信我?”
“不是。”艾荔荔识趣,没刨根问底,委婉提醒道:“学校有严格规定,万一被老师发现了,八成会被叫家长。”
赵乐歪躺,鞋尖晃晃悠悠,软绵绵说:“知道啦,谢谢你的好心提醒。唉,因为低血糖,我数学考试时脑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不得已,交了白卷。”
——与其认真答题考个几十分,不如交白卷。厌学的人心一横,破罐子破摔。
艾荔荔任由同桌靠在自己身上,“我坐在你后面,看见了,至少把填空题、判断题做完啊,老师见到白卷,估计要通知家长。乐乐,今后认真点,别再迟到、旷课,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学习。也可以让你父母请家教,专业辅导,争取尽快补上落下的功课。”
“聊起学习,我正犯愁呢。”赵乐愁眉苦脸,烦躁告知:“小明傻瓜,也交了白卷,麻烦了……叫去谈话无所谓,害怕老师通知家长。我爸妈三令五申,禁止早恋,被逮住了又要责罚。”
艾荔荔一愣,“陈嘉明也交白卷?!莫非是为了陪你?”
赵乐低着头,默认了。
跟风交白卷?艾荔荔坚决不赞同,“不可思议。”
风里传来操场上的竞技欢笑声,驱散了深秋寒意。
赵乐歪躺,仰视同桌,心情复杂,暗中不禁嫉妒,感慨道:“从‘死亡角度’看,你的脸也好美。荔荔,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我的家庭情况,大概告诉过你,不值得人羡慕。”
“长得漂亮,成绩优异,同学佩服,老师关爱。”
艾荔荔小心组织措辞,安慰道:“你开朗可爱,绰号‘小太阳’,拥有大家认可的文艺特长。目前仅仅是不太适应高中学习节奏,但没关系,抽时间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嘛。如果学习上需要我,尽管开口。”
“哇噻,来自学霸女神的夸奖,受宠若惊!”
“夸张。明明周鹏才是学霸。”
赵乐表面感激,实际内心愈发不悦,嫉妒暗忖:
假惺惺的尖子生。
你父母残障,假如女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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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普通、智商平平,亦或倒霉遗传了某种残疾,将妥妥是人类的“食物链底层”。
但老天厚待,赐予你美貌和高智商,安排你被荣誉和关爱包围。
你本该低微卑贱,如今却拥有那么多。
凭什么?
究竟凭什么?
赵乐难以接受,仰视对方精致的五官,压抑已久,蓦地憋不住了,双手捂着脸,耳语喃喃:“哈哈,其实我一直在猜,你和他……他比小明机灵得多,藏得严实,从不承认,生怕给你添麻烦,不像小明傻里傻气……你们误会了,我和他没有正式在一起,无聊混熟了,他反复表白,推不掉。唉,烦人。”
艾荔荔听不清,“你干嘛捂着脸?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赵乐咬唇,须臾,换上笑脸,拿开手掌,虎牙尖尖显得俏皮,站起整理发丝和衣服,轻快说:“这两件事,我记住啦,谢谢你的安慰和开导。但是电影快开场了,我得走了,看完电影立刻回家复习功课!”
“走啦,明天见。”赵乐不等回复,匆匆离开。
立冬时分,是南方晚稻收获的农忙季节。
放学路上,灌溉水渠的两岸,稻田呈丰收金黄色,几台收割机的轰响声一片嘈杂,空气中弥漫着禾杆被碾碎揉出的青草汁清香气息。
秦朗来自北方,第一次置身于水稻收割的环境,目不暇接,自行车越骑越慢,快到家时,忍不住推着走,频频拍照,“热闹!”
“小心。”艾荔荔让路,避让沿途运输稻谷的小货车、三轮车、摩托车。
往日静谧的田间小路,变得拥挤繁忙。
秦朗拾起路边一根去了稻谷的禾杆,闻了闻断口处,“看着收成不错。”
艾荔荔眺望远方,扬手一指,“我家有三亩多水田,在那边,要不是承包出去了,也得忙着收割。”
“承包出去了?头回听你提起。”
“因为我爸有风湿病、肩周炎,每年两季水稻太难打理了,特别辛苦,次次累得犯病上医院,不划算,几年前干脆承包出去,租户拿谷子抵租金,家里也不用买米。”
秦朗颔首,兴致勃勃道:“手机拍得不过瘾,我回去换相机再拍!”
行至秦家时,韩燕已在阳台上,端着养生茶,默默观察,俯视儿子与女同学挥手告别,若有所思。
太阳越来越早下山。
艾荔荔到达果园,夕阳余晖逐渐消失。
鸡舍旁的空地上,多了一堆红砖,以及水泥和沙子,老艾正指挥妻子清理地面。
“爸、妈,放着吧,我来。”
艾荔荔停下自行车,顾不上解书包,挽起袖子,把零落的砖块垒整齐,“什么时候开工?”
“请大师算过了,明天是吉日,适合破土。”
老艾见女儿接手,便直起腰,揉揉酸痛的肩膀,絮叨说:“材料贵,一块砖竟然报价四毛五!我和尤老三砍价半天,才砍成四毛。用了你抽屉里的两千块钱,先买这些,不够再加。”
艾荔荔点点头,麻利拾掇完,拍拍手,瞥了瞥旁边的摩托车,“尤坤——尤三叔还没走?”
“他口渴,进屋里喝水了。”老艾抽出卷尺,仔细丈量空地,反复估算所需材料。
“哦。”
“荔荔荔!”钱二妮凑近,扁嘴,向女儿展示双手的砖灰。
艾荔荔会意,哄道:“没事,回家洗手,能洗干净。”
她推着自行车,钱二妮非要坐后座,母女俩笑闹着进屋,放下车子,直奔天井。
艾荔荔招呼母亲,走下天井,摇辘轳打水,突然感觉不对劲:
尤坤呢?
口渴喝水,人在哪里?
她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卧房的门敞开着!
定睛一看,尤坤在她卧房里,正站在她的书桌前,手上拿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