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打算
    赵振国这一觉睡的是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连带夜里女儿醒来两次,大声哭闹,也没把他吵醒。

    直到清晨,天刚灰蒙蒙亮,才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躺了好几年的豪华病房,而是几十年前那破旧不堪、满是虫洞的黑黢黢房梁。

    他这才汇过来神,自己身在何处。

    转过身,看着倦缩着身体,面朝墙壁,背对着自己老婆。

    在四尺半,不算太大的床上,跟自己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明晃晃的楚河汉界。

    瞧着她白皙单薄的身上,只穿了件破旧的小背心,漏出大片细腻的肌肤,水嫩嫩的泛着粉。

    看的只冒吐沫星子,毕竟上辈子打她离开后,自己再未找过女人。

    自己不行了,所以被迫清心寡欲了几十年。

    这会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婆,竟然有了反应。

    天知道有多少年了,赵振国都没这种久违的感觉了。

    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揽入怀中,温热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一切仿佛跟做美梦似的,那么不真实。

    重生,难道跟媳妇儿的平安符有关系?

    是给了自己这个混球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么?

    他还想低头亲一口时,感觉到怀里的肢体,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媳妇的这种反应,显然是抗拒自己的触碰,知道自己把人给弄醒了。

    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强忍着欲望,翻身下了床。

    他穿着大裤衩子,赤裸着精悍的胸膛,迈着大长腿,来到外面旱厕,一股刺鼻的味道席卷而来。

    赵振国禁不住感叹,果然还是年轻的身体好。

    都多少年了,也没见他如此精神过。

    心中暗想,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一下它了。

    等老婆没那么反感自己的时候,再好好补偿一下它。

    从凉衣绳上,取下洗干净的衣服,嗅了嗅上面还带着干净清爽的皂香味。

    也顾不得衣服还带着潮湿,利索的套在了身上。

    蹑手蹑脚的再次进了里屋,将驮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时床上的宋婉清从床上坐了起来,冷脸冲着赵振国说道:

    “你要是真的想改,就找个活干吧,只要肯出力,一天几毛钱,一个月也有十几块了。咱家开销也不大,日子能过得去。”

    虽然比不上普通工人三十几块一月的工资,但在乡下够生活了。

    听到老婆主动跟自己说话,赵振国欣喜万分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知道她想自己脚踏实地做事,可上天给自己一个重活一世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他可不想媳妇儿跟着自己吃玉米面馒头,他要带着娘俩吃香的,喝辣的,上辈子他吃过的所有美食,不管海内外的,什么国宴大厨、什么米其林餐厅,他要让媳妇儿吃个够,吃到撑。

    但是这些也不能跟她说。

    自己必须得在全面放开的时候,有一定的启动资金,转入另外一个阶层。

    眼下的一两年是关键期。

    上一世的自己,在她们母女离开后,宛如丧家犬似的,在外面浑浑噩噩游荡了一些日子。

    因为遇见了贵人,才有机会在国营饭店大堂做服务生,因为嘴甜会说话,渐渐被提拔做了经理。

    也正因此,自己才有机会接触平时接触不到的一些大人物。

    这辈子,不会按照上一世的生活规律发展,自己也需要靠着双手,尽快储存到第一桶金。

    所以打猎、挖石斛是自己的最快挣钱方式。

    自己不像一个瞎子在深山老林乱串,找石斛全凭运气,毕竟那玩意儿,稀少的可怜,几个人十天半个月都不见的能碰上一株。

    自己现在可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深知哪些地方有石斛。

    这无疑于开了外挂,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只是怎么跟自己媳妇解释,自己坚持上山挖石斛。

    宋婉清见他迟迟不吭声,知道这人驴脾气上来了,根本说不动,索性拉起被子又躺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多嘴说这么一句,没好气道:

    “厨房灶台的锅里还有给你留的玉米面馒头。”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剑眉如峰,英俊帅气的脸上,扬起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几步跨到床前,弯腰在媳妇白嫩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隔着被子,赵振国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菱角分明好看的下颚,垫在她脖颈间,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说:

    “媳妇儿,我昨天跟咱大哥说了,媳妇你今天不用过去给他们帮忙了,厨房的猪肉,有空就给你娘家送去一半。”

    在男性荷尔蒙气息靠近那一刻,宋婉清紧张害怕的厉害,心脏跟着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以为他个不要脸的东西,嫌自己多嘴,恼羞成怒,又要动手打自己,欺负自己。

    她正满脑子都在懊悔,自己干嘛要多嘴说那么一句。

    可当那湿热柔软的两瓣唇,轻轻落在脸颊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压根都没听清楚,他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也没注意到,他走之前,也亲了女儿一下。

    宋婉清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等反应过来后,那人早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就剩下自己跟睡在小床上的女儿。

    现在这年月哪家哪户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他居然舍得给孩子买新衣服,甚至还有多余衣裳换洗!

    虽然时间还早,可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愣是在床上躺到了天大亮,才不紧不慢的起了床,还没收拾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门。

    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瞧见站在外面的人,开口问道:

    “二嫂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刘桂华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厨房内打转,笑的十分市侩,

    “老四媳妇儿,我听大嫂说,昨天你家吃肉了?你们家老四是不是赢大钱回来了?赢了多少?竟然舍得买肉吃?”

    说着也不等她回话,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

    刘桂华一探头,就瞧见厨房梁上挂着好大一块肉,足足得十几斤。

    看的她两个眼珠子都发直。

    这老四该不会去偷去抢了吧?弄这么大块肉,这得花多少肉票?多少钱?

    自己家可是有小半年都没见过浑腥味了,孩子闹了几天,家里掌柜的都舍不得动半斤肉票。

    咽了一口又一口吐沫星子,她盯着肥美的五花肉,哑然了半天。

    这才不舍得收回目光,可又瞟到黑漆漆的墙上,竟然还挂着半只山鸡,顿时不淡定了。

    她转身掀开面缸盖子,里面竟然有半缸细面。

    白乎乎的细面!

    油罐子也都是满当当的油。

    还有一碗白花花的猪油!

    这还是分家后穷的揭不开锅,连碗都是裂口的老四家吗?

    城里的富贵人家过的恐怕也不过如此。

    看到这些东西,刘桂华羡慕的厉害,扯着大嗓门,尖酸刻薄嚷嚷着:

    “哟,老四家的,你可得看好你家男人,赌博、喝酒虽然是陋习,不会被抓,可要是偷东西、抢劫,这些可是要被抓的呀,这可是原则问题。”

    宋婉清听到她的这番话,脸色也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二嫂,你说这是什么话。”

    刘桂华一扭头,瞧见宋婉清脸色难看,一脸假笑地解释:“弟妹,你知道二嫂我是个直人,不喜欢绕弯子、心直口快,我这不担心老四犯错误嘛!”

    说着时不时瞟向房梁上挂着的肉,吞吞口水。

    宋婉清虽然没少受赵振国的气,但在外人面前,她却不想怯场。

    瞧着面前的二嫂一副尖酸刻薄,算盘珠子打的劈里啪啦,不明所以就往赵振国头上扣屎盆子的样子,怒上心头。

    虽然赵振国在家里不是个东西,可他对他大哥二哥却好的没话说,只要有活帮忙,绝不回绝。

    二哥人还好,就是看不惯他媳妇这张嘴脸,忍不住开口就怼了回去。

    “他要是犯法,自然有公安逮他,不用二嫂操这闲心。”

    听到她这话,刘桂华还想再说什么,可眼骨碌骨碌转了转,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笑的十分殷勤说道:

    “你也别恼二嫂,我这不也是担心咱家老四么!我家那口子跟他可是亲兄弟...可不是外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瞧着老四媳妇儿不打算问,所幸赔笑说道:

    “我家小宝闹着想吃肉,都馋哭了,你看能不能先借5斤肉给我,回头我让你二哥给你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