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缄默不语。
蔡明率先打破了沉默,愤怒地说道:“这个江老爷摆明了就不想和我们合作,还在那里假模假样地搞假把式,真是伪君子。”
“我诅咒他明天就去要饭。”
“够了,不要再说了。”蔡仲出言制止,随后转向蔡元祯说道,“元祯,我瞧着你的手都烫红了,赶紧去瞧瞧大夫。”
蔡元祯点了点头:“多谢祖父关怀。”
蔡明一阵没好气,今日会闹成这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蔡元祯的原因,怎么父亲偏就不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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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祯的手指被烫出了好几个泡,木槿帮她把水泡挑破,脸上却是又哭又怒:“江家真是太过分了,仗势欺人。那个江老爷也真是的,明明江老夫人都说了要和我们合作,他怎么能阳奉阴违呢?”
蔡元祯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有知觉,眼下也不觉得疼,只淡淡地说:“他也没有食言,若不是江老夫人我们也见不到江老爷,只不过是如今他开出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罢了。”
木槿焦急地凑近蔡元祯,说道:“小姐,不如咱们再去找江老夫人说说,当初可是你救了她,兴许她还会帮咱们呢?”
蔡元祯摇了摇头说:“此事可一不可再,她已经帮过我们一次了,我们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救她性命一事出来要恩惠呢?”
木槿顿时失落感爆棚,无奈地叹气道:“那咱们就这样算了嘛?”
蔡元祯也不禁无奈摇头。
前世,就是因为江家没有继续跟蔡家合作,导致蔡氏纸坊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一落千丈。
沈一舟也正是见到了蔡家的没落,因而对蔡元祯也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如今重来一次,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
“我的老天爷,你这是跑哪去了?怎么又把手弄成这样了?”
孙秀荷走进屋看见蔡元祯的手伤成这样,差点涕泪横流,这个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省心点。
蔡元祯回来的时候只碰到了蔡挽仪,而且她还包着手。
她为了不让蔡挽仪发现,甚至还特地走得快了些。
看来,还是被她瞧见了端倪。
果然,孙秀荷来了不久,蔡挽仪也走了进来。
蔡元祯当然不能说自己同祖父一起去了江家,随口说:“是今日我想给祖父煲汤喝,在厨房里不小心烫伤的。”
给祖父煲汤?孙秀荷相信天塌了都不相信蔡元祯会煲汤。
刚想继续追问,蔡挽仪便上前一步扶住了孙秀荷,帮蔡元祯说话:“婶婶,方才我确实见到了元祯姐姐在厨房里煲汤,我还在厨房里和她聊了两句,只是不知道后面她烫伤了。”
孙秀荷见蔡挽仪都出来帮她作证,自然也没话说,赶忙上前关心了起来。
蔡挽仪说:“姐姐,我从家里带了上好的烫伤药,我马上让人去取了给你送过来。”
不管蔡挽仪是出于真心,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既然人家都拿药给她,那自然是要先感谢的。
蔡元祯笑着说:“那便谢谢妹妹了。”
蔡挽仪:“不必客气。”
上过药又听了孙秀荷一阵唠叨之后,蔡元祯终于可以睡下了。
还不等躺下,刚离开没多久的蔡挽仪又折了回来。
蔡挽仪进来是找她掉落的耳环,找到后又对蔡元祯多说了两句:“我知道姐姐经常出去,但妹妹想好心提醒几句,我来东洲府的路上遇上了流寇,若不是请了镖师护送恐怕就要被劫了。”
“妹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出门可得注意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蔡元祯躺在床上,有些疲惫,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多谢妹妹提醒。”
等她走后,蔡元祯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她这是明摆着在说:我知道你经常偷跑出去。
不过蔡元祯也懒得搭理她。
但是她说的一句话引起了蔡元祯的注意。
流寇!
前世蔡元祯嫁到沈家不久后,东洲府便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江家公子被匪徒给绑架了,江家出了巨额悬赏抓这些匪徒。
不过好在最后也是有惊无险一场,江煜最终也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那些抓走江煜的人,正是窜到东洲府里的流寇。
前世蔡元祯与江煜接触得并不多,对他的印象也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冷面冷心。
但今日他接了她手中的茶,分明是为她解围。
事情闹成这样,想必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如今看来,这个江煜倒是个好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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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为和江家续约不成的缘故,所以近期蔡家的氛围有些低迷。
蔡元祯去找祖父的时候,还在书房外听见祖父和他们说要提前筹谋,关掉几间铺子。
一时间蔡元祯又没了见祖父的勇气。
百无聊赖地转去了祖父的书房,点灯夜读。
刚看了不久,便瞧见有人来了,来人正是祖父。
蔡元祯立马站了起来,手上的书都还不曾放下:“祖父,您来了。”
几日不见,蔡元祯觉得祖父头上的白发好像都多了。
蔡仲语气温和,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蔡元祯笑着答:“已经好多了,多谢祖父挂念。”
蔡仲点点头:“那就好。”
蔡仲也找了本书坐在书房里看着,书房里极其安静,除了偶然发出的翻书声,再无其他。
蔡元祯忍不住转头去看坐在昏黄烛光下翻着书页的老人。
蔡仲头也没抬,说道:“元祯丫头,你不看书看我做什么?”
蔡元祯抿了抿唇说:“孙女过意不去,不知道怎么弥补。”
蔡仲知道她在说什么,抬起头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弥补,凡事盛极必衰,这是自然规律。况且你已经努力过了,不必多加自责。”
蔡元祯激动地放下了书:“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蔡仲打断了他,“蔡氏纸坊会一直在,只不过是做大做小的问题,就算江家不租赁地皮给咱们,咱们自己也有地,大不了少种点树,少造点纸,天又塌不下来。”
“咱们蔡氏纸坊,最早不也就是个小作坊嘛。”
说完之后,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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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了起来,花白的眉毛弯成一个弧度。
蔡元祯哑然,或许这就是一个经营着百年纸坊家主的豁达。
但她却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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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蛋将近期蔡氏纸坊的情况通过木棉传递给了蔡元祯。
自从和江家合作无望之后,蔡氏纸坊接的订单骤然减少。
没了订单,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工人,纸坊干脆给一些工人放起了年假。
不少嗅觉敏锐的,早就看出蔡氏纸坊或将大难临头,纷纷选择跳槽。
一时间,纸坊人心惶惶。
不光是纸坊那儿,在家里面三房也遭受了不少冷对。
就连孙秀荷想要在厨房用点柴火都被二房的挤兑了。
二房的陈兰说:“咱们蔡家的好日子可能就要到头来,这都要感谢你那个宝贝女儿,你可千万要将她看好了,不要让她出门,不然我怕她上街会被咱们纸坊那些丢了饭碗的工人打。”
孙秀荷从前可是个牙尖嘴利的,可偏偏在这件事上还不了嘴,只能红着眼忍气吞声回了院子。
蔡挽仪是个聪明的,知道蔡家似乎是出事了,前几天原本还跑孙秀荷屋里跑得很勤,这几日明显出来走动得少了。
孙秀荷无暇去管这些事,但蔡元祯她可是要管住的。
吃过午饭,蔡元祯原本还想出去瞧瞧如今纸坊到底成了什么样,却不想被孙秀荷凶巴巴地拦了下来。
孙秀荷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哪里都不许去,给我好好地待在屋子里。”
蔡元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母亲,我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只是想出去买几件衣裳做新衣。”
孙秀荷最忌讳蔡元祯说纸坊的事,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惦记着。
孙秀荷把蔡元祯拉回到了屋子里,力气之大让蔡元祯的胳膊生疼:“别说今天你是没衣服穿,就算是没饭吃都不能出门。”
蔡元祯看着孙秀荷,问道:“为什么?”
孙秀荷顿时怒火中烧,指着蔡元祯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要不是你做的好事,我们蔡家又怎么会成为东洲府的笑柄?江家又怎么会跟我们退婚、不跟我们续约?”
“如今别说是去了外面,就算是在家里,你伯父伯母,还有那些个女使、家仆都在议论咱们三房,你若是再这么胡闹下去,你又让母亲怎么活?”
孙秀荷情绪激动,缓了一阵之后,眼眶便开始泛红。
孙秀荷蹲下身,拉住了蔡元祯的手说道:“元祯,你就当可怜可怜你母亲,我独自一人抚养你们长大不容易,我不想再遭人白眼了。”
说罢,孙秀荷转头离开了屋子,还对着外面的人说道:“把三小姐的房门锁起来,谁都不许放她出门。”
话音刚落,蔡元祯便瞧见有人拿了把大锁上前。
紧接着,她的屋子被关上,门外也传来了落锁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蔡元祯能理解孙秀荷的一片苦心,可如今她出不去,那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若是这次的局面无法扭转,恐怕蔡氏纸业真的就要像前世那样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