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今日是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家的。
走到前院的时候,甚至还拉着洒扫的家仆转了个圈。
家仆也是愣住了,一边配合着转圈,一边问道:“二爷,您这是做什么?”
蔡明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说了句“有天大的喜事”,便朝着蔡仲的书房奔去。
进屋的时候,蔡仲和蔡程正在商议事情,蔡明推开门便说:“父亲,大哥,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蔡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好消息。”
蔡明将一纸契书放在了书桌上,随后说道:“今日江家来人将土地租赁的续约书送到咱们纸坊了,你们猜他们给了咱们什么价?”
蔡程颇感好奇:“什么价?”
蔡明竖起了三根手指。
蔡程恍然大悟:“加三成。”
“错了。”蔡明纠正道,“是只有往年的三成。”
蔡程颇感震惊,唯有蔡仲依旧面不改色。
蔡明喜不自胜:“能用这么便宜的价格租到地,那咱们接下来几年的收益可就高了,可以趁此机会扩大经营规模……”
蔡明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但蔡仲的脸色始终都不太好。
蔡程都看出来了,示意蔡明不要继续再说了。
果不其然,蔡仲最后听不下去了,起身离开了书房。
蔡明还一脸蒙逼。
这可是好事呀,怎么父亲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江家为什么愿意用如此低廉的价格将土地租赁给他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江家少爷那一刀,是元祯替他挡下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知道是蔡元祯救了江煜。
如今江煜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唯有元祯还在屋里躺着,都快十来天了,愣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蔡仲知道,这土地租赁续约书,是元祯舍了命换来的。
不知不觉,蔡仲又走到了三房院门口。
孙秀荷恰巧从外面回来,见到蔡仲便立即上前:“父亲,您来了。”
孙秀荷神情憔悴,手上还拿着药材。
自打蔡元祯受伤后,孙秀荷整日以泪洗面,一直到大夫说脱离了生命危险,她情绪才平复了些。
蔡仲虽孙秀荷去看了还躺在病床上的蔡元祯。
她明显消瘦了不少,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呼吸都是很微弱的。
见蔡仲面色凝重,孙秀荷宽慰道:“父亲您年纪大了,可别为了咱们元祯过度伤怀。”
蔡仲沉默着点点头。
他一转头,瞧见了桌案上用精美盒子包装的名贵药材和珍稀补品。
蔡仲指了指,问道:“这都是江家送来的?”
孙秀荷点了点头:“自打元祯受了伤后,江家便将这些东西似流水般地送来,可我的元祯如今这般模样也用不下。”
“有时候想想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管她太过严厉,她也不会偷跑出去,不会受伤。”
说到伤心处,孙秀荷又开始啜泣起来。
“元祯是个好孩子。”蔡仲安慰道,“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孙秀荷用帕子拭了拭泪珠,点点头。
蔡元祯是在一阵剧痛中晕过去的,后来她便在一种混沌的感觉中持续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那种疼痛的感觉再次慢慢清晰。
她好像听见了祖父和母亲说话的声音,还夹杂着母亲隐忍的哭泣声。
缓缓睁开眼,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里难以发出一个音节。
孙秀荷发现蔡元祯醒了,整个人又惊又喜:“元祯,你终于醒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
蔡元祯努力动了动脖子,挤出了两个音节:“无妨。”
孙秀荷欣喜得完全可以用欢呼雀跃来形容,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来人呐,三小姐醒了,你们快准备准备,把煎好的药材都端上来。”
“去几个人到厨房,炖些滋补的来,一会儿让三小姐服下。”
其实蔡元祯真的很想让母亲安静些,她的脑袋实在是疼得厉害。
但一想到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便又随着她去了。
祖父上前看了元祯一眼,他雾气氤氲的眼睛流露出欣慰。
蔡元祯想要说话,却被祖父拦住了,他说:“你醒了就好,好好休养。”
蔡元祯点了点头。
-
木槿将蔡元祯受伤后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都告诉她了。
得知江家与他们续约的消息,蔡元祯不由得欣慰。
看来自己这一刀没白挨,江煜那小子说话算话。
蔡挽仪也是忙前忙后,给她做了不少小食,自打她醒了之后也是整日来嘘寒问暖。
可这人的心思,就连木槿都看出来了。
木槿说:“小姐你偷跑出去彻夜未归的事原本被三夫人瞒下来了,可自打那日我受罚她来我这里套过话之后,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定然是她出去说嘴了,除了她不会有别人的。”
蔡元祯蹙眉道:“你为我受罚了?”
木槿垂下了脑袋小声说:“倒也不严重。”
蔡元祯不由自主确实是她考虑欠妥,有些事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去做,但也不能为此连累他人。
蔡元祯拉住了木槿的手说:“等我伤好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木槿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小姐?”
蔡元祯用力地点了点头。
木槿觉得自家小姐真好,她真是没跟错人。
这日蔡元祯正在服药,便有下人来通报说:“三夫人,江家老夫人和江少爷来了,说是要探望三小姐。”
这药本就苦,听到这个消息蔡元祯差点没喷出来,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孙秀荷也是一脸诧异,转头问道:“父亲知道吗?”
那家仆摇了摇头:“老爷今日去巡店了,他们刚到门口,人已经请进来了。”
江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东洲府尽人皆知。
既然等上门了,自然是要先请进来好茶好水待着,哪敢让人候在外边。
孙秀荷赶忙起身说:“他们人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
孙秀荷赶到大堂的时候,江老夫人和江煜正坐着喝茶。
大堂内摆满了他们带来的琳琅满目的礼品,东西多到让孙秀荷怀疑他们不是来探望,而是来下聘的。
孙秀荷从前就知道江家阔绰,但没有什么实际的概念,如今见着了,真觉得叹为观止。
江老夫人看起来气定神闲,见到孙秀荷面露微笑。
孙秀荷赶忙上前自我介绍:“您就是江老夫人吧,我是蔡家三房的,就是元祯的母亲。”
若方才的微笑还有些待客的疏离,听了孙秀荷的自我介绍后,江老夫人的笑才有了几分发自本心。
魏雪瑛说:“原来您就是元祯的母亲,今日我们是来探望元祯的,不知道她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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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魏雪瑛还转头看了江煜一眼。
孙秀荷的目光,也随之移到江煜身上。
其实不必过多介绍,孙秀荷一到大堂,见到这位眉若远山、目若朗星的公子,就知道此人定是江煜。
只有江家那样气派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气质超群的公子。
既然是江家人要来探望,孙秀荷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派人先去通传了一声,随后才带着江老夫人和江家少爷去见元祯。
虽说是在养病,但毕竟是有外客来,所以木槿给蔡元祯披了件披风,又帮她梳了头发,也算是表达了对客人的敬重。
魏雪瑛一进门,便走到蔡元祯的床边,拉起了她的手唏嘘道:“可怜的孩子,听说你伤得可重,我早就想来看你,但他们一直说你昏迷着,我心中担忧,便日日在佛祖面前祈求你平安。”
一番话,发自肺腑。
蔡元祯知道她对自己是真切地关心,连忙说道:“老夫人,您不必挂怀,我如今都好了。”
虽说只是简单的对话,却把孙秀荷给听蒙了。
这元祯什么时候跟江老夫人那么熟了?
魏雪瑛又说:“你上次救了我,这次又救了我的乖孙,我定然是要好好感谢你。你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和我说,我让煜儿他爹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全都去弄来。”
说着,还看了江煜一眼。
江煜始终恭敬地站在魏雪瑛身边,几次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等自家祖母和蔡元祯说完话,终于轮到江煜开口,他行了个礼,说道:“蔡姑娘,上次还要多谢你出手相救。”
江煜说完之后,魏雪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就没了?”
江煜有些懵,还要再说什么吗?
魏雪瑛忍不住笑着跟蔡元祯吐槽:“我这个孙子,平日读书习字那是一等一的聪明,可却不太会说话。”
蔡元祯低头浅笑。
江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说蔡元祯如今已经转醒,但那日她伤得多重、流了多少血,没人比江煜更清楚。
她倒在他的身前,鲜血就那样喷涌而出,把他的整只手都染红了。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可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愿意为了别人去死?
可蔡元祯,真的就这样挡在他面前。
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临走前,魏雪瑛还拿出了一个锦匣,里面装着一个翡翠玉镯。
翡翠倒并不少见,可这样通体无瑕、触手生温的翡翠却是世间罕有。
纵使蔡元祯再不识货,也看得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蔡元祯明白了她的意图,连忙拒绝道:“不行,老夫人这太贵重了。”
魏雪瑛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说道:“你为救煜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心里实在不好受,不管我们江家送再多东西都弥补不了。”
“我如今整日吃斋礼佛,这镯子跟着我也如珍珠蒙尘,你就接受我的好意吧。”
蔡元祯下意识地看了孙秀荷一眼,见她点头示意收下,蔡元祯觉得自己若是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
她接过锦匣,恭敬谢过。
魏雪瑛这才满意。
临别时,魏雪瑛还说:“以后你的事,便是我江家的事,直接来找我们就可。”
蔡元祯知道这是江老夫人表达的感激之情,自然不能辜负。
她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