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是个沉得住气的,他知道了事情全部应该来寻她,可这几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因为她的缘故,侯爷身上出了那么多流言,都要将侯爷那点清誉毁了,现在又发现跟自己也有关系,哪怕知道丁点内情始末,也会找来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可惜她估摸错了,徐祁一连三天都没有来找她的迹象。
“去打听过了,世子不在?”
程香应声,“奴婢去问世子院子的人就说世子不在,要么就说世子休息不宜打扰,反正只要我去问就有各种理由搪塞奴婢。”
“他怎么回事?”
程慕思心道徐祁这是故意躲着自己呢,或许他是觉得没了脸面,当初离家出走的是他,结果没走远,主动跑来做外室,正常人都觉得丢脸吧,程慕思冷哼一声,他膈应自己,自己还想呕呢,从椅子上坐起身,“他不来找我,那我去找他。”她最讨厌盲目的等着,让人抓不住头尾的感觉,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一探究竟。
——
从静香院到墨居,虽然两个院子相邻,可架不住两个院子大,从静香院出来就得走上一段路,在到墨居足足用了半柱香的功夫,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周围也越来越热,每走一步身上就溢出一层薄汗。
“等咱们走后就置办个二进小院子,简单够用还不用走这么多的路。”
程香抿嘴笑,“平日在家姑娘很少走动,三年间就算走也是在园子里转悠转悠,这世子住的院子听说是这侯府最大的院子呢。”
“就没有个小道可以抄近路的。”程慕思拿帕子擦了擦下颚溢出的汗渍。
“这个奴婢可不知,不过这么大的侯府肯定有些隐秘的路,只是这墨居咱不熟,等有空闲了奴婢去打听打听。”
“别,费那劲干什么,在这能住几天还不知道呢。”
俩人刚到门口,程香上前敲门,院落大门从里面被打开,辛义从里面出来,见到程慕思先是愣了下,心里疑惑程姑娘怎么会来这,当即反应过来后行礼,“程姑娘来此处可是有事?”
徐祁身边有两个护卫辛义阚五俩人,程慕思还是这次给老侯爷送葬才认识的,以前她不在意徐祁对于徐祁身边的人更不在意,偶尔见过几次面也是对方匆匆的在老侯爷院子离开的画面。
“我来找你们家世子,与他有事要说。”
辛义性子本就木讷,不像阚五能言善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姑娘来的不巧,世子现在不在院子里。”
看看又是这句话,程香眼神似抱怨瞪着辛义。
“不在?这大清早的他就出去了?”
“没,世子这会儿该是在练武场练武呢。”
练武场。
徐祁虽离家三年,没有一天荒废过习武,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都会在外练上一个时辰,现在回家有了阚五作陪对打,练武场内打斗声不断,周边还有人拍手叫好。
程慕思过来正好看见徐祁穿着白色里衣,手持长剑与穿着一身侍卫服的阚五交战着,几个回合后阚五手中的剑被徐祁击落,整个人也跌坐在地,徐祁单手持剑指着阚五,“三年了,武功一点进步没有,该罚。”
阚五伸手用袖子擦了擦下额上的汗水,嬉笑道,“还是世子厉害,就这剑术哪怕我这三年天天不间断练习也赶不上世子一成。”
“你这剑术虽然不怎么样,可这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渐长。”徐祁收回剑转身坐在一旁的席位上,端起壶水痛饮起来,周边人看见程慕思过来纷纷叫出声,阚五站起身发现程慕思身影,对着徐祁道,“世子,是程姑娘。”
徐祁抬眸看向练武场门口,程慕思一身素衣,未施粉黛,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孱弱十分不好的样子,徐祁眉头蹙起,“你们先下去。”阚五看了看徐祁的脸色,又在程慕思身上看了看,心里下意识认定世子不待见这位姑娘,好奇心作怪想要留下听听俩人讲什么,在徐祁眼神威压下阚五挥手带走练武场所有人。
天气本就炎热,程慕思又有身孕,加上从她院子去了墨居走了一段路就有些累了,结果到那人还不在,她不得不又返回来,里外里多走了好长一段路,整个人累极了,口干的不行,看见徐祁喝着水也顾不得其他,几步走上前见徐祁喝过的水夺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放下后喘了一口气接着举起水壶又喝了起来。
徐祁见状眉头拧的更重,看着程香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了,程香也有些生气,虽然对方从一个讨她家姑娘欢心的外室转变成了世子,身份碾压她如同蝼蚁,可之前欺压徐祁的习惯还在,程香气不过解释,“姑娘刚刚去了墨居,没想到世子不在,又从墨居来到练武场,一路走来的可把姑娘给累坏了。”
程慕思将水壶放下,喝的尽兴后终于舒坦了。
徐祁瞧见程慕思的模样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有了身子不宜走那么远的路,若是想要找我可以派人来知会一声就是,何苦顶着太阳亲自出来。”
“小的哪敢劳烦您世子的大驾。”程慕思脱口而出挖苦徐祁的话,擦了擦嘴角水渍,他还好意思说这话,每次她派程香去寻他,他都不在分明就是故意等她亲自去找他,这会儿又装好人说派人寻他。
“我若是知晓我需走这么远的路,打死我都不出来。”程慕思转身坐在徐祁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缓过来后才睁开眼,目光落在徐祁身上突然惊了下,下意识转过头轻咳一声。
徐祁察觉程慕思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没什么问题。
“怎么了?”
徐祁穿着白色里衣胸口大开,一早上一直在练武,身上的里衣早被汗水打湿,刚刚坐下又喝了些水,那汗水多的从脸颊上滴落在胸膛,程慕思见状眼睛眨了眨,这幅胸膛她都见了三年了,偶尔去那西郊小院都能撞上几次徐祁练武的样子,兴趣来了直接对其上下其手,借着由头不顾是否汗水沾染也会顺势欢好,以前经常摸到,习惯后也不怎么稀罕了,现在徐祁又以这幅姿态坐在那里,不免让她想入非非,她刚刚差点失控的把手伸出去,去擦那滴落在徐祁胸前的汗渍,当反应过来身处何地时才有那般惊慌的模样。
“找我有事?”
程慕思收敛情绪,给程香使了一个眼色后,程香会意跑到门口看人。
整个练武场只剩程慕思徐祁俩人,眉头上扬,一双水润的眼眸看向徐祁,“我来是想问你,你可跟蔡管事证实了我的话。”
徐祁闻言眼神闪了下,只肖片刻便恢复如常,“恩,证实过了,蔡叔说了事情原委。”
程慕思嘴角微微勾起,与她预想一样,顺着这个话题就能提出自己的要求,抬眸与徐祁视线对上。
徐祁目光一直盯着程慕思看,看到她笑那一刻心里有个奇怪的感觉,程慕思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在期待什么。
“我今天来寻你正是说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事,我便会离开,原定的计划也是送侯爷最后一程后,我以守孝之名留在徐家老宅之后在离开那里,因为你的缘故打乱了我的计划,现在你知道内情那就方便多了,我打算三天后离开,到时你向外宣称我突发恶疾病故也好或者替侯爷守孝三年也罢,全看你心情。”
徐祁瞧她那把所有事都安排好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她刚刚期待什么了,这样干脆利落怕是想了很久,只是这三天自己没见她才没给她这个机会。
徐祁眼神涌出一丝幽怨,在她眼中自己不论是侯府世子,还是她养在别院听话的外室,似乎都在没她心里留下重要的位置,瞧她说离开的模样,对自己哪有一点留恋。
“我想你暂时走不了。”
程慕思楞,“什么意思?”
徐祁拿起矮几上的白色帕子轻轻擦拭脸上的汗渍,语气平淡的解释道,“我明日要进宫面圣,这事你可知晓?”
程慕思摇了摇头,自打回来她就一直躲在房内根本就没空去打听外面的事。
“所以你暂时不能走,三年前传闻我离家出走是因为你的出现,三年后我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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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暴毙遁走,外面的流言你也听说了吧,你在老头子灵堂那么一撞,让你声名大噪,皇上都知晓此事,让你现在立刻,明日见了皇上,我该如何解释,我堂堂的侯府世子竟然容纳不下你这一介孤女,这侯爷爵位他还会让我做吗,你让外面的人都怎么看我,流言四起说侯府世子心胸狭隘,三年后回来报仇雪恨,弄死孤女。”
程慕思一心只想自己的事,谁会在意徐祁这些事,尤其是不知道徐祁真实身份前她还是很介意这位侯府世子的,被唾沫淹死才好呢。
“三年,你在府中待上三年,三年后我自会送你离开。”程慕思不能走,这是他内心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冒出的想法,那天他被一万两银票打发了后,他才惊觉自己对那个与他在一起三年的女人一无所知,叫什么名字甚至住什么地方都不清楚,站在大街上都没有寻她的方向,他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茫然无措过,现在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最起码得清算一下自己被抛弃的事。
“不行,太久了。”程慕思眉头紧蹙直接拒绝,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有很多事要做决不能留在这里三年。
“三个月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三个月也是看在与徐祁过往的情分,若是俩人压根不认识,她才不在乎对方名声好不好呢。
“三个月走跟现在走有何区别,为了老头子的名声让你败坏成什么样了,三年。”
徐祁看着手边的水壶,用手指摩挲着刚刚程慕思喝过的地方,表情略严肃道,“三年后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管你,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程慕思微楞,伸手轻抚下腹,眸光慢慢平移到徐祁的脸上。
徐祁端起水壶,观摩着还微微湿润的壶嘴,“数月后他也呱呱落地了,你可想好如何解释你我二人的关系。”徐祁突然靠近程慕思,声音轻的只有俩人能听清。
程慕思头歪向一边避开徐祁靠近,眼神微闪道,“你想什么呢?我若现在离开,自然会说他爹早逝,在做一个衣冠冢天天拜祭去呗,更何况你以为我外面只养了你一个人。”
“好好,真是好得很,原来你还有别人?”徐祁语气骤然冷却,眼神凌厉的盯着程慕思,仿佛程慕思敢承认她还有其他男人,下一刻就捏死她的模样。”
程慕思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她并不害怕,徐祁在她眼里没有一点世子威严,外室的影子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所以她就要说,让她不痛快了,徐祁也别想痛快。
徐祁目光如炬思绪非转的盯了程慕思好一会儿,他不论是在那三年还是现在,俩人一旦发生口舌争辩他就没赢的可能。
尽管程慕思口舌占上风,平日对他隐瞒甚多,可三年相处他看的出程慕思秉性纯良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即使平日做事总是超乎世俗常理,偶尔暴露出的性情足够让人了解她的为人,她说的都是假的,他不生气。
“我听蔡叔讲,有个叫程冠礼的人来到了京城。”从蔡管事那里知道了老头子为何救下她,也知道了她身上的遭遇,以及她真实处境,他不想拿她的私事要挟她,可对程慕思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眼下怕是唯一能让她留下的理由只有这个。
做个卑鄙无耻的恶人,他认了。
程冠礼三个字果然让程慕思背脊紧绷,在看徐祁的眼神多了一丝警惕。
徐祁语气玩味道,“怎么?那人你认得?”
程慕思没有说话,眼中没有了其他小心思,目光深深的看着徐祁,探究他提起程冠礼做什么。
“认不认得无所谓,只是他手上有桩生意我挺看好的,想哪天把他请到府上好好谈谈。”
程慕思面色冷白,没有一丝笑意,慢慢站起身,语气如寒霜,“你都知道了。”
徐祁并不隐瞒点了点头。
“你想要做什么?”
见程慕思认真且严肃起来,徐祁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威胁果然有效,“三个月还是三年,由你决定。”他就是要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