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思好似受到惊吓一般,下意识躲到芽儿身后。
白浩初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直奔程慕思过来。
“慕思,你来这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芽儿被推到前,察觉身后异样,搭在她肩膀上程慕思的手竟然阵阵发抖,转头就见程慕思脸色煞白。
“姑爷,我们吃完饭了,这里实在太闷了,我们先出去了。”芽儿转身拉住程慕思,“姑娘,我们走。”
越过白浩初正准备走出去,白浩初突然伸出手拉住程慕思的手臂,程慕思条件反射般闪开。
“你,不要在跟我说话了,我……我实在记不起来你。”
跟芽儿走出去后,这才见程慕思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白浩初从身后跟了上来。
“慕思。”
程慕思又一次躲在芽儿身后,面色有些不悦,“白公子,你总是叫我,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你,你在大庭广众这样直呼我的名字,实在不妥,更何况你都已经成亲了,还是我妹夫,这么明晃晃的叫姨姐名字真的好吗。”
芽儿这次也生气了,这人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摊开手挡在程慕思面前,“就是,白姑爷,你上这来做什么,不会是我家堂姑娘因为有孕所以想吃这口吧,那您还是快些去买吧,别耽误了堂姑娘吃饭。”
白浩初来这确实是为了给程慕烟买她爱吃的红烧肉,原本是可以派小厮过来买的,正好今天他从郡王府办完差事提早回来,索性就亲自来买了,没想到竟会在这碰见程慕思,曾经她可是常常带程慕思来这的。
“慕思,我不想吓你,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机会,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就一次机会,等我们聊完后你若是还想不起来我,那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
程慕思想了想,无奈探口气,“好吧,不过等我愿意的时候我再见你,平日你在见到我不能一直追着我。”
“好好,我保证。”
程慕思上了马车,一副本来今天买买,又吃了好吃的东西心情极好,可看见白浩初那一刻心情立即复杂了起来的模样。
芽儿不解,“姑娘,你当真不记得白姑爷了。”
“我不记得他,他总是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我们才是未婚夫妻,可还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使以前有,他都另娶而我也有了新家,何必还纠结以往的事,芽儿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她心里就特别不舒服,每次努力想要想起与刚刚那人的事,头就疼的特别厉害,好像是什么不好的事,心里抗拒想起来。
芽儿面露担心,“姑娘还是别想了,免得伤了身子,你都说了即使你们以前是不是未婚夫妻,现在都是两家人了,堂姑娘是个非常小心眼的人,若是她知道你与白姑爷私下见面,即使不是你的原因,她怕是也会迁怒你而不会去怪姑爷。”
程慕思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怕,我不想在殿下不在期间与外男接触,若是出了什么流言蜚语,我怕殿下会误会我。”程慕思简短两句便向芽儿交代了自己内心所想,芽儿点头,果然还是曾经那个大姑娘,性子软弱不愿做出格的事,不过她也能理解,姑娘如今跟着的可是皇子,那是何等尊贵的人,即使姑娘不是皇子妃,妾室或者外室都比一般正头娘子身份高贵。
马车哒哒前行。
回到程府,程慕思将买来的东西,一一试了试。
门外传来敲门声,芽儿出门查看,说了一会儿话进门到,“姑娘,夫人得知你回来了,告诉你家里来了许多客人,让你收拾一下出去见见她们。”
“知道了。”早就得了二婶的提前通知,程慕思早就有了准备,在买的衣服中挑选出一件颜色颜色朴素但装饰却极为华丽的衣服,带上她刚买的首饰,整个打扮的珠光宝气又不张扬的模样。
“芽儿,这些首饰你先帮我收拾好,衣服也都放起来,带会儿我怕要带人来我这坐坐,屋里乱糟糟的不好看。
“知道了姑娘,您放心出门就是,等奴婢收拾妥当了就过去寻您。”
程慕思出门就坐上程府准备的肩舆。
程家偏厅,专门招待客人的茗香院,这地方还是她娘在世的时候亲自建的,就是茗香院三个字都是出自她娘的手笔。
屋里声音喧闹,听那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里面不下有十来人聚集在这屋子里。
“还是你家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如果我家慕洲若是能娶了这么明事理好的媳妇,我就彻底放心了。”程夫人夸赞的是葛夫人的儿媳彭云,此人年方二十,嫁入葛家四年,育有一儿一女,是个出了名的性子温婉的人。
“你那儿子也是有福气的,长得精神又会做生意,听说你家生意都做到胡人身上了。”
“提起这个我都是忘了,我家慕洲又带回来一点胡人的丝绸,我觉得特别好,给你们带回去做点什么,还有胡人专门给姑娘们做的头纱,听说那边的年轻姑娘都时兴这个,可漂亮了,来人呀,把我给几位夫人准备的丝绸和头纱拿过来。”
众人时常在于元菱这得了好处,前几天还在这尝过了美酒,今儿又要得了东西。
很快丫头们手捧着一匹匹丝绸,还有用托盘盛着面纱。
“来来,大家都看看,这丝绸简单些,就一种金色的,回头一人一匹,这面纱样式可多了。你们挑一挑,挑自己喜欢的。”
今日一共来了三位夫人都是平日与于元菱打牌的搭子,今日听说程慕思回来特意带着自己的女儿儿媳一同前来,程夫人为了不让人挑出毛病,将上好的丝绸给了几位夫人,每人一匹,而时兴的面纱则是给这些未出门的姑娘还有小媳妇的。
众人叽叽喳喳挑选自己心仪的头纱,“这个好看,这个红色也漂亮。”
“这红色你自己带吧,像新娘子戴的,正好你要成亲了,非常适合你。”
几人争夺最后笑做一团。
程府的丫头急匆匆进门,“夫人,大姑娘来了。”
“哦,快让她进来,见见这些姨娘和伯母。”
很快程慕思进了门,原本喧闹的屋子瞬间禁了声。
程慕思一身华丽,举止落落大方走到于元菱跟前行了一礼,“二婶。”
“慕思啊,听说你回来了,这些你娘以前的朋友就想来看看你,快来认认,看看还能认出谁不。”
程慕思转身再跟对方行礼,“见过姨娘伯母。”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对方。
任家的夫人带着她长女任巧云和庶女任冰儿,葛家夫人带着她的儿媳彭云秀和女儿葛瑞芳,这个长相严肃的则是关家夫人和她小女儿关曼玲。
“看见了没,这就是我大伯家的大姑娘,几年不见出息了吧。”
自打程慕思进门,这三位夫人就一直打量她,开始她们是真不信程慕思跟贵人在一起能什么样,无非是个玩物罢了,现在一瞧这不妥妥的正头娘子的做派,人本身长得漂亮,穿着华丽,看她的白皙细腻的脸蛋,没有半点瑕疵的手,手腕处还挂着一对血红色的玉镯,显得皮肤更加白皙,这么有气质的样子,一看就不是装出来的,可见这姑娘这两年过得极好。
“怎么样,你可还记得她们。”
程慕思愧疚的摇了摇头,“慕思无礼了,实在没想起来。”
“不要紧,二婶给你介绍一下,没准接触久了,就都记起来了,但是你可得记住,想不起来的时候可别逼自己,免得伤了身子。”
程慕思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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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点了点头。
“这个是琴姨,关伯母还有你葛姨,分别是她们的女儿儿媳……。”于元菱巴拉巴拉一顿解释,程慕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而是简单的行礼表示知道了。
“行,我们年长的在一起闲聊会儿,你们小的就出去玩吧,慕烟也回来了,这会在房里休息,去下人唤她一声。”程夫人都安排好变将程慕思等人打发了出去。
程慕思的出现,各位夫人在家里早就跟自家人交代过,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刚听她没有死而是平安回来了,还略显激动,可后一听她当了外室,态度急转而下,在仔细言明对方跟着一位特别有身份的贵人可以攀交,这才让这些人赏脸来到程家。
“今天天气好,我们就去那架子下坐坐吧,正好那有假山挡着不会有穿堂风吹过。”
程慕思自然同意,她还不想让这些人去她的院子呢。
丫头们纷纷将凳子上放好软垫,这才让这些人坐下,丫头们陆续送上热茶和点心,几人在这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程慕思身着装扮。
原本程家姑娘是她们这些人中最有钱的,每每与她在一起时,她身上带着用的都是她们不曾见过的,本以为她离开三年生活会有所改变,现在一瞧她好像更富贵了。
“慕思姐姐可还记得我。”
程慕思瞧着与她说话的人,关曼玲,她姐姐关曼欣与她是好友,每次与她姐姐在一起玩的时候她总是在后面跟着。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关曼玲捂嘴轻笑,“看来姐姐是不记得我了。”她早就听娘说程慕思生了场大病便不记得前尘往事,这么一看确实是呢。
“姐姐,你回来了。”
程慕烟虽然已经是程家正经的大小姐,可这些依旧记得她过往事的人似乎根本不愿当她是程家大小姐,还总是时不时提起曾经她家里有多穷,总是提起程慕思和程慕香两姐妹,尤其是她嫁给了白浩初后,那有心仪白浩初的人更加不待见她,索性她也不愿意搭理这帮人,所以就仗着自己有身孕乏了回去休息,听程慕思回来还被叫到了客厅,她就赶紧准备好过来。
程慕烟下了软轿,挺着高耸的肚腹缓缓走过来。
官夫人小女儿关曼玲一脸不屑,“瞅你那矫情劲,自己家院子走几步路还要坐软轿,既然这么娇气你还出来做什么,干脆在房里待着好了,免得伤了在怪我们不当心你。”
程慕思上前伸手扶了程慕烟一把,“妹妹小心。”
关曼玲和程慕烟都是家中被娇惯长大的,俩人的任性程度可以说不相上下,打小俩人就是一起长大,一听关曼玲的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然不懂我们这种有身孕人的苦恼了,我这马上就要到产期了,肚子大不好走路,所以就坐了软轿,等你嫁出去了,有了身孕自然就懂孕妇的辛苦了。”
“你……。”关曼玲脸颊涨红,感觉身边的人都在嘲笑她,她今年十七,可是婚事一直没有着落,原本她也是喜欢白浩初的,因为白浩初与程家有婚约,便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传闻程慕思出了意外,她以为靠着两家的交情,她便有了机会,哪知道竟被程慕烟抢了先,她心里就一直怨恨她。
程慕烟环顾一周惊呼道,“姐姐,你没坐软轿走的过来的吗,那你的身体……”程慕烟突然轻喝周边的婢女,“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大小姐有身孕,还让她过度劳累,万一出了意外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程慕思有了身孕,没看出来呀,听说她没成亲,这没名没分的,在场的人无一不面露讶然之色,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程慕烟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蠢货关曼玲,多亏这人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