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裕川默默点头：“那行。但那些事情你不必勉强。”他知道他的央央并不是吃不得苦，只是因为平时不需要她做那些。
周锦悦见他点头，才笑起来：“好了，你过两日就要走，要不要和傅杰他们聚一聚？我最近见他们都见得少了，据母亲说，傅杰最近闹着退学，天天在家里挨骂。”
陆裕川也笑起来：“是有这回事。他说也想去战场，被伯父关起来了。”
周锦悦吃了一惊。
上辈子她并不待见傅芝这个继母，对于她家里的事情更是漠不关心，也不知道后来傅杰到底是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傅家伯父不会同意的吧？”
“可不是，我之前偷偷去瞧过一次，被家里人看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我要成亲，他都出不来。”
“伯父他们会不会怪你......”周锦悦有些忧心。
他们几人一向要好，除了杨逸明对自己的前途已经规划好了以外，另外两人过得都是稀里糊涂的。
眼下，世人都不喜武人，傅杰坚持要去参军，那傅家人会不会觉得是因为陆裕川的原因？
陆裕川笑起来，他觉得最近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你呀，对傅家人的品行也太不了解了。伯父虽是读书人，但并不迂腐，若真是怕我带坏了他儿子，老早就不让他和我来往了。”
周锦悦点点头，也是。傅家人能放任傅杰和陆裕川从小玩到大，就说明他们很清楚两个孩子的为人。
“那傅杰怎么会突然燃起要从军的念头？”
“可能多少还是和我有一点关系吧。我要走，他估计也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最近他被家里人逼得紧，他更反感念书了，又有小明在旁边对比着，可能觉得考不上吧。”
也是。
“可从军不是玩闹，他和你的情况不一样的，他又是他那一房的长子，傅家岂能让他出去冒险？”陆裕川已经被架在架子上，不得不去，可傅杰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劝过他了，他也说会想清楚的。”
周锦悦默默无言。
“我们四人中，头脑最清醒的就是小明，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王琸和傅杰都是迷迷糊糊的，至于我，就更不用说了，前十几年都是浑浑噩噩的。我们几个人，如今竟也要开始考虑以后了。”陆裕川说着便有些感慨。
的确如此。
许多人是被时间推着走的，猝不及防的，就要面临人生的各种选择了。
陆裕川老早就和他们聚过了，他们几个都知道陆裕川成婚后就要离开，这几天新婚燕尔，便也没有来打搅他。
两人这几天都没事，又兼不日就要分别，这两日便把从前京城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先去了书院拜见贺院长，周锦悦看着书院，有些感慨，若不是女子婚后还待在书院实在不像话，她还真想在书院继续念书。
可白晟宁已经显露坏心，太子之位并不稳固，这也意味着周家和她并不安全，她不能躲在书院里面了。
又去了乔姨那里，乔姨很是高兴，张罗了一大堆吃食。
周锦悦尤其喜欢乔姨的手艺，吃的津津有味。
趁着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她和贺院长之间的事情。
乔姨只说是习惯了，她不耐烦在家做贵妇人，贺院长的身份也不好有个开饭馆的夫人，她自己又不愿意只做幕后东家，这事便一直拖着，好多年了，竟也习惯了。
周锦悦不解：“可是，难道不会遗憾吗？两个相爱的人不成亲，就这么一辈子？”
乔凤然一脸坦荡：“可是两个相爱的人成了亲，也不一定就会相爱一辈子呀？”
这话......倒也没错。
可周锦悦总是觉得不圆满。
乔凤然看着小丫头皱巴巴的小脸，一点她的额头：“你才多大呢，别想那么多。”
“我呢，也许等将来累了，就会停下来吧，那个时候或许两人有那个可能。”
“可万一那个时候，两人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了呢？”周锦悦睁大眼睛问她。
“傻丫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呀。不喜欢说明两人就不适合在一起了，那个时候也就不需要在一起了。”
“可是就算不在一起了，我们这些年也不是假的，又没有成亲，不至于闹得那么难看，不好么？”
周锦悦的脑子都打成了结。
她说是活了两世，看事情却还没有乔姨洒脱。她一边觉得乔姨说的话有道理，一边觉得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行了，别想了，”乔凤然拍了拍她的头：“你哪用得着想那么多，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不一样，这世上的女子也不一定是要嫁人的对不对？人生而在世，除了成亲生子，总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做，端看你自己想怎么活。”
周锦悦看着乔凤然，觉得她和堂姐周锦霖有些像。
她们好像都是那种......更愿意按照自己的心愿来活着的人，世人的眼光或许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却并不限制她们想法。
“好，我知道了。”周锦悦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乔凤然看着就很稀罕，不知道为何，尽管周锦悦成了亲，她看她却还是一团孩子气。
陆裕川和周锦悦和乔凤然告了别，也没有做马车，就那么一步步的在街上走着，还去东街他们经常去的早点铺子见了张叔。
两日的时间便过得飞快。
周锦悦这个新妇做的很是清闲，院内的事情有王妈妈一一和她说，她往后在管教打理也行，陆府的人知道陆裕川马上要走，都尽量的把时间留个了他们两人。
只有回门这一天，陆裕川是必定要去的。
周锦悦早早的让王妈妈回侯府报了信儿，傅芝却还是令丫鬟一直候在府门，见马车过来便应了上来，有让门房进去传话。
府里出来接的人不少，周锦妍早早的就央着傅芝给她请了假，一大早就在家里等着。周锦悦还未坐下，就被他们拉去了后房说话。
唯剩下陆裕川这个新姑爷，看着一溜儿的大舅子小舅子还有岳父，头皮发麻。
*
周锦悦被人拉进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几个年轻的还好，几个过来人看着却有些疑惑。怎的好像没什么变化？
周老太君屏退几个小辈，小声的问周锦悦：“你老实说，你这几天睡得好不好？还习惯吗？”
周锦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挺好的呀，府上的人待我都很好的。”她还给两位女性长辈展示她带来的礼物：“这个耳坠怎么样？”
“咳咳，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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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姑爷处的怎么样？”周老太太按下她给自己比划耳坠的手。
周锦悦还有些茫然：“什，什么？”
傅芝也直勾勾的瞧着她，眼睛里散发着只有成年妇人才懂的疑问。
周锦悦那一瞬间，脸颊肉眼可见的开始爆红。
她......懂了。
不禁嗔道：“祖母！”
周老太君去握了她的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成了婚都要经历这一遭，究竟如何？”
周锦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这一沉默，周老太太和傅芝心都凉了半截：“不、不会真的没有圆房吧？”
傅芝也急了：“新姑爷他......是不是不行？”
陆二郎看着高高大大，不像啊，难道是个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这若是真的，那她们央央可是遭了大罪了。
周锦悦没想到，老太太的眼睛还能看出这些东西来，并且思维能这么发散，着实有些被她们的大胆给震惊到了。
“不、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周锦悦有些急了，又羞又恼，那天晚上的事情又不好说出来。
老太太一脸严肃：“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老实说罢。”
她左瞧瞧，右看看，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女儿，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肤色晶莹，柔美如玉，怎么看怎么是个美人，那陆二郎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是习武之人，若非那方面不行，怎么能忍得住不下手？？
周锦悦支支吾吾的，直到老太太一再追问，她没办法，才说道：“他说我年纪太小了......”
老太太和傅芝对视一眼，太小了？？
十六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不都是这个时候嫁人吗？怎么就年纪小了？
“他之前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是女子行房事的年纪如果太小，后面会容易生病的，所以就没......”周锦悦羞窘得抬不起头。
另外两人听了解释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似乎是有么个说法，可不是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家也都好好的啊，怎么就他不一样？
莫不是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行的事实？？
老太太把她拉进前来：“你这样，你晚上务必试他一试，他明日就要走，若是不行，你也好早做打算。”
“若是不行，你等他回来再提和离，也不算对不起他。” 傅芝接口道。
周锦悦：......
不至于吧？
周边周锦悦被两位长辈逼着说了自己的房内私事，又羞又好笑。然而还走脱不得，被两位长辈拉着又说了好一会儿的私密话。
“这样，你晚上......”
*
这边陆裕川被大小舅子们灌得不轻。
他是酒量好没错，但周淮和周锦辉可是从过军的，真较真喝起来，陆裕川必定是喝不过的。
周老太太知道自己儿子那死德行，忙一边让人过去劝戒，一边派了人去往他们酒里掺水，左右他们喝到后来舌头都麻了，也喝不出什么味儿。
其实后来他们都发觉了。
但是周淮在知道是老太太的意思之后，没敢发作，后来就光吃菜了。
明日就要出征，若是喝的醉得起不来，那就误了大事，是以也闷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