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游戏时间结束,乔听月心跳加速的状况仍然没有好转,甚至还出现了轻微耳鸣。
祝承信已经习惯了作息时间,自觉收了手柄去书房,走出两步发现乔听月还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今天不学了?”
“学。”乔听月劝学DNA被唤醒。
她站起来,眼前倏地一黑,原地晃了晃。
祝承信一把拽住她,“你怎么回事?”
乔听月按了按眼睛,“没事,起来太急了。”
祝承信“哦”了一声,他同桌有时候也这样,说是气血不足,多补一补就好了。
乔听月缓了两息,“好了,去书房吧,还得把昨天的时间补回来。”
昨天陆忱暴露了祝承信在国外读书的事情,今天乔听月找出一套难度中等的卷子,“把这个做了,认真做。”
祝承信依旧是那套说辞:“我也看不懂啊。”
“别装,”乔听月打开计时器,“我知道你在国外上过学,给你一小时,做不完或者成绩我不满意,你下周游戏时长减半。”
恶魔低语:“我给你补英语。”
祝承信把笔捏的咯吱响,“我舅舅说的?”
乔听月点头,“了解学生的情况是我应尽的责任,我不会侵犯你的隐私,你不用担心。”
说来奇怪,明明只相处了一周,祝承信便已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一小时不到,祝承信交卷,“有些题目很怪,我不确定。”
乔听月表示理解,受国外的语言体系影响,国内所教授的语法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
对完答案,她拍拍手,“还不错,正确率百分之七十,我给你讲讲语法,觉得别扭也得学,我尽量讲得通俗一点。”
讲完卷子,乔听月给了二十分钟休息时间,祝承信自然是抓紧一切时间冲浪,她则是继续看书。
原本简单易懂的文字此时像是变成了一个个陌生的符号,一时间竟然无法把它们组成连贯的话语。
可能是用眼过度,她感觉眼珠仿佛在燃烧,眼珠后面的神经连着大脑跟着钝痛。
她用力按了按,获得短暂的清明。
看了两行实在看不进去,索性合上书闭目养神,她认为一定是玩游戏累的,盘算着找个理由缩短祝承信的游戏时间。
二十分钟后,闹铃响起。
祝承信回到座位,看她眉头紧锁,面容憔悴,深刻怀疑自己难不成真是朽木一块,讲一张卷子就把她疲惫成这样。
他试探地问:“要不再休息一会?”
“想都别想。”乔听月睁开眼,黑眼仁周围隐隐泛着红。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数学卷子拿出来,声音略微喑哑:“做这个,一个半小时。”
祝承信大概扫了一遍,难度没变,闷头开始算题。
偌大的书房回荡着秒针行走的滴答声,乔听月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也有一块钟,只是时速时快时慢,偶尔还要扭曲地旋转。
她愈发坐不住,“我去接点水,你要吗?”
祝承信没抬头,道:“我想喝冰可乐。”
乔听月下楼,踩着坚实的楼梯却像陷进了泥水路,深一脚浅一脚,只得紧紧握着扶手。
吴叔在看报纸,见她下来,问道:“乔老师,有什么需要吗?”
乔听月循声望去,靠声音分辨说话的人是谁,“吴叔,家里有冰可乐吗?”
“有是有,”吴叔踌躇道,“这大冷天的小信要喝冰可乐?”
乔听月往厨房的方向走,“拿两听吧,我也想喝。”
吴叔惊讶,据他观察,乔听月虽然年轻但非常注意养生,在大冷天喝冰可乐,实在是匪夷所思。
还是给她拿了,“少喝点,对胃不好。”
冰冰凉凉的易拉罐握在掌心,乔听月感觉自己清醒许多,谢过吴叔后,她回到书房。
一瓶给祝承信,一瓶往自己脸上贴。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祝承信一口气干了半听,见她动作还以为是知己,“你也觉得热啊。”
乔听月点点卷子示意他快做,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祝承信喝了可乐,下笔如有神,把会做的挑拣出来,迅速交卷。
他已经总结出最佳做题方式,那就是难题全都留给乔听月,反正她无所不能。
乔听月左手握着可乐瓶,右手握着笔。
“这题又错了,”她心里止不住翻涌起火气,“前天不是说会了吗?”
祝承信神色奇怪,之前哪怕他故意做错一加一,乔听月也没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质问过他。
乔听月觉察到自己情绪不对劲,深吸一口气,“我再给你讲一遍。”
讲到后面,她越来越吃力,开始停笔思考,重复做演算。
祝承信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不对劲,扭头打量她。
原本白皙的小脸染上了浓重的绯红,眼周红得最严重,嘴唇泛白发干,似是缺水造成的,每一次呼吸都灼热无比。
“喂,你是不是发烧了!”
乔听月理智尚存,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真烫手。
她抬头,眼珠慢慢转向祝承信,“好像是。”
“你等会。”祝承信拔腿往外跑。
他目的明确,跑到二楼最深处的房间外停下脚步。
这个房间是陆忱的小书房,他寻常不用,今天有会议,怕影响乔听月教学,才跑来这边开会。
祝承信敲了敲门,没听见回答,稍作犹豫还是开了门。
小声喊了声:“舅舅。”
陆忱看过来,抬了下眉,意思是有事快说。
“乔听月发烧了。”
乔听月的名字出现时,陆忱的神情便严肃起来,听到后面的事件,他握着话筒,匆匆留下一句“先到这”,快步离开小书房。
书房里,乔听月已经接受了自己正在发烧的事实,她淡定地收拾背包,叹了口气。
又得请假了。
真·倒贴上班。
乔听月最怕生病,一旦生病必然先连烧两天,烧得浑身骨头缝酸疼,接着两天说不出话,咽水都费劲。
趁还能认出家门,她得赶紧走。
从书桌到房门不到百步,乔听月从未走得如此艰难,她越走越慢,脚下越来越软。
模糊间,她又想起初遇陆忱那天。
她被石砖绊倒,脚软一头向前栽,陆忱拉了她一把。
自那之后,她每次走路都小心翼翼,怎么也想不到,往事还能重演。
这次摔倒还有人扶她吗?
忽然,房门猛地推开,差点擦中她的鼻梁。
一阵风扑在脸上,乔听月甚至忘了害怕,闭着眼,任由身体倒下去。
最后一抹意识消散前,她嗅到了红茶薄荷的味道。
——
再睁眼已是深夜,乔听月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水晶吊灯没开,折射的橙黄暖光来自床头的阅读灯。
这不是她家。
乔听月并不担心,她是在陆家病倒的,很安全。
她抬手摸额头,摸到一片退热贴,凉滋滋的很舒服。
这时,有人开门。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棉被滑落至腰间,后知后觉自己换了衣服。
佣人端着盆水进来,“乔老师你醒了。”
乔听月点头,小声问:“麻烦你了,现在几点了?”
“两点半,”佣人用热水烫了毛巾,“你衣服汗湿了,我给你换下洗了,我帮你擦一擦,好降温。”
顾不上降不降温,乔听月一把掀开被子,“我手机呢?”
“诶,我给你拿。”佣人拦住她,取来手机。
乔听月翻开未接来电,“有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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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电话吗?”
姐姐一定急死了。
记录显示,她和姐姐没有通话。
再看微信。
【姐姐】:月亮,还没下班吗?
【月亮】:你好,我是陆忱,乔老师忽然发烧昏倒,我已经为她请了医生,医生不建议她移动,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派司机接你来陆家。
姐姐很干脆,直接打了视频。
视频显示5分38秒,应该是聊了一些关于她生病的注意事项。
重新放松下来,乔听月又开始觉得困倦,“陆先生睡了吗?”
问完,她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烧傻了,凌晨两点半,怎么可能不睡。
“还没有。”佣人应答。
乔听月怀疑自己听错了。
应该是工作忙,他说过有跨国业务……
“先生担心你嘛,”佣人细心帮她擦手和脖颈,“怕你中途醒了不踏实,医生也没走,你要见他吗?”
乔听月神情恍惚一瞬,“他在书房吗?我现在去。”
“先生吩咐过,要是你醒了想见他,就让我去卧房找他,你安心等着就行。”
表达感谢哪有坐着感谢的,可陆忱在卧房,乔听月着实不好登门,况且她还病着,万一把病毒带进去也不妥当。
她只能乖乖等佣人请陆忱过来。
静谧的夜晚,脚步声十分明显。
陆忱和医生一起进屋,家居服愣是走出了西装的感觉。
陆忱眼底有些青,熬夜不可避免地对他造成了影响。
“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乔听月靠着抱枕倚在床头,任由医生帮她测体温。
“还有一点,但是好多了。”
她声音哑得厉害,虚弱又可怜。
体温枪显示38.9度,医生皱了皱眉,“还没退烧,再这样下去就要打针了。”
乔听月摇头,一摇更晕了,捂着脑袋拒绝:“不用的,我每次发烧都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见她反应强烈,医生不好勉强,在陆忱压迫性十足的视线下,表示可以换一款药效更高的退烧药。
医生离开,房间内只剩乔听月和陆忱两个人。
一站一卧,面面相觑。
房间还是很热,乔听月自己就是热源,手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她从来不在别人家留宿,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竟是留宿雇主家,而且还给他带来大麻烦。
“谢谢您陆先生,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她此时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和脖颈,与眼底不正常的红晕形成明显对比。
陆忱来到床边,拿起盆里的毛巾,温水自他指间流淌而过。
他盯着一圈圈扩散开的涟漪,声线发沉:“不麻烦,你在陆家生病,我理应对你负责。”
陆忱真是天底下最慈悲的雇主。
乔听月仰着头,费劲地睁眼描摹他的轮廓,灯光下,她看到他侧颈有一抹红痕。
她的视线似乎和体温一样炙热,陆忱往她身边挪近几分,抬手从侧颈靠后的位置一直抚到锁骨。
一道长长的抓痕,涂了薄薄的透明凝胶,依旧掩盖不住凸起的红肿。
顷刻间,雷声自脑海深处炸响。
她想起来了。
她昏倒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陆忱。当时他看起来万分焦急,往常精心打理的头发一股脑飞到后面,乱糟糟的。
她昏在他怀里,被他抱起来时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
她嗓子干燥得更厉害了,眼睛又开始发烫,神经丝丝缕缕纠缠。
“陆先生,我、”
她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陆忱素来善解人意,拧干毛巾,擦拭她鬓角滚落的汗珠。
“小伤而已,乔老师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