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只有零碎的几颗星,一闪一闪,鸟儿似乎被什么惊到,展开翅膀飞离光秃秃的树枝。
自从上次被袭击后,教廷加强人手巡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认为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袭击,长久的和平之下,教廷又陷入怠惰中。
祷告室内异常沉寂,维菲娅坐第三行的长椅上,拢了拢长袍,抬头盯着前方神圣,面容慈悲的女神雕像,有多少人知道现在众人供奉的神是个假货呢?
既然这位假货这么关注她,那祂知道,她今晚会干什么吗?
坐在维菲娅斜后方的赫法随意地穿着一身神甫的衣服,摩挲胸前代表教会的雪鸢兰挂链,漫不经心地数着时间。
他们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安静中,是赫法打开怀表的声音,只听他说道:“差不多了。”
他合上怀表起身,在祷告室的中间通道站定,脚下魔法阵扩大飞快运转,他的衣摆无风自动,做完这些才侧目看向维菲娅。
维菲娅深深地瞄了眼女神像,走到赫法身边,搭上他伸出来的手。
熟悉的悬空感停止,脚再次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时,她很快站到赫法身后,跟着他前进。
昏暗的通道里双侧的烛火闪烁,唯有他们的脚步声。
“谁!”只听到怒喝,还有剑出鞘的声音。
“魔法师大人?”那人稍稍放松,迟疑地问,“这么晚了,您在这里……”
不等他说完,赫法抬起手,掌心泛出光亮,飞刃破开空气,没入守卫们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守卫们瞪大双眼,没有反应过来,脖颈的血飞溅,剑纷纷掉下地面。
“哐当哐当。”
守卫们倒地,捂紧脖子:“魔……呃……”
血腥味很快在这个空间里蔓延,维菲娅撩起眼帘,眸中平淡无波,确定前面的骑士们已经没有声息,她错开赫法朝前走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赫法才后退几步,脚下的传送魔法阵随之出现,他们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疾步产生的冷风拍打在维菲娅裸露的皮肤上,她根据项链地图的显示,毫不犹豫地穿过一条条七弯八绕的分岔路,直至在一处分岔路口停下。
目前为止一切都太顺利,除了最开始有骑士守卫,一路下来,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影,这里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有别的手段。
她抬头环顾四周,是一成不变的砖头墙和忽明忽暗的烛灯,她的视线落在分岔路上,三条路的最后都逐渐幽深。
维菲娅在这里停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三条路都通往同一个地方。
这在她看来,相当于做这一切的的主人在光明正大地邀请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我在这里的每一条路都准备了惊喜,选吧。
关键是,这是正确的路,正确的方向,想要抵达终点,就必须前进。
她的眼划过三条路,果断地朝中间的路走去。
维菲娅放慢脚步,警惕地留意四周,墙壁上的砖头墙已然发生变化。
烛灯熄灭,突然陷入的黑暗让维菲娅不得不停下,手伸向腰间的匕首,耳边是墙壁滑动的呼隆声,没过多久,烛灯火光再次出现,比刚刚更加明亮。
维菲娅眸微眯,很快适应光线,只看到前方的道路消失不见,往后一看,很好,两个口子都被围住了。
她镇定地往前走,眼前墙壁的两个凹处分别立着两个小型勒霍蜜女神像。
还是那样的面容,慈悲、祥和。
她伸出手触摸女神像,包括周围的墙壁,可惜的是没有发现机关一类的东西。
维菲娅回头细细地看着周围,视线最后落在烛灯上,二十七盏。
如果她没记错,《神诫》里记载过一个场景,第三代教皇曾亲自对一群不信奉女神的普通民众传授教义失败后,一怒之下把那群人生生活埋,后面的一个月里他饱受噩梦侵扰的痛苦,认为是女神降罪。于是他命令教徒为自己做个封闭的祷告室,并在里面装上二十七盏灯,他要向女神彻日彻夜地请罪,请求女神宽恕他的罪业,直到二十七盏灯里,其中一盏熄灭。
维菲娅目光再次放在女神像上面,眸光逐渐变冷,跪下请罪?她能有什么罪?又是向哪个神请的罪?
这让她想起一些记忆深处不好的回忆。
跪是不可能跪的。
一个不知道沾了多少血的假货,也敢判她的罪?
维菲娅嗤笑,虽然这座神像大概率是真正的勒霍蜜女神的,但是不好意思,你会原谅我的冒犯,对吧?
她拔出腰间的匕首,银光闪烁,用力地刺向女神像,没有预想中匕首和石头的碰撞声,反而直直插进女神像内,淌出鲜红的血。
陡然间整个空间都在摇晃,发出尖锐的嘶吼,似乎是在愤怒她的胆大妄为。
维菲娅没有选择捂住耳朵,而是抓住凹处,稳住身体,拔出匕首,猛地朝另一个女神像同样扎上几刀。
红色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摇晃和嘶吼愈烈,她却完全不理会,匕首剖出女神像的底座,将其中一个拦腰斩断。
嘶吼更像是尖叫,彻底癫狂。
维菲娅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太阳穴神经抽动。
她把另一个女神像握在手心,利用墙壁的凹处用匕首抵住女神像,淡淡地挑了挑左眉:“乖乖让路哦。”
她的声音在嘶吼里几不可闻,整个空间却奇异地慢慢停止摇晃,声响也逐渐消失。
维菲娅站稳,嘴角扯出笑意,眼底满是冰冷,手中的匕首更加用力地抵住女神像,流下几滴血。
一阵沉默,周围的墙壁开始滑动,很快变成原来的模样。
维菲娅保持着同样的动作,朝前面走去,她并不担心这片空间能把她怎么样,要是真能动手,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确定已经完全走出空间之后,她垂眸盯着女神像,女神像柔和的脸上沾有红色。
她现在毕竟和真正的勒霍蜜女神算得上是盟友,就算如今的女神像背后不是祂,这个模样也大概也是祂的,该给祂点面子。
她转过身,不客气地把神像扔过去。
——
走廊灯火通明,奥莎后背靠在金库门边,握紧悬挂在腰的剑,脚下是被抹了脖子的骑士。
红色的液体在地面蔓延,映出她的身影。
她余光瞥了眼倒地不起的骑士,她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这些骑士有多么道貌岸然,她早就想动手了。
她拿起挂在身前的怀表,蓝色的眼眸如同凝固的坚冰,怀表的指针一点点划动,她合上,时间到了。
马尾晃动,金库钥匙被她随意地扔在血泊中,奥莎在门前站定,拔出剑,剑身冷冽,泛着蓝光。
她改变主意了,既然要闹大,那就不需要钥匙。
另一边与维菲娅方向相反的通道里,赫法脚边是尸体和鲜血,黑色的神甫服上唯一的白色布料染有红色。
鲜血沾在他的脸,握着骑士脖子的手收紧,直到骑士失去呼吸,他漫不经心地笑:“愿神,宽恕你我的罪。”
松开手,骑士如同烂泥一般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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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起眼帘,幽暗的前方赫然站着一个人,他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眼底却升起戏谑。
真是大手笔,这才刚开始,居然就搬出这样的魔法。
真是一股庞大的魔力,难怪每个初代大魔法师后裔都会被教育,不能被诱惑。
这对魔法师来说,确实很心动。
他踏上前去,双手同时生出魔法阵,魔法的光亮在他的眼中闪动,映出另一个自己。
同一时间,无人在意的教廷穹顶,两道身影的衣诀猎猎。
褐色的瞳孔将骑士的巡逻路线记在心底,卡哈伦抬头看向伊西多尔,在维菲娅把那张纸给他们之后,他们就觉得事情不止这样简单。
伊西多尔更是放心不下,结果真让他发现今晚维菲娅宿舍方位有魔力的波动,魔力来到教廷就停止了。
而他在这里的原因,卡德纳斯夫人母子确实遭遇不测,身受重伤,他已经暗中把他们安顿下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现在是维菲娅对他有恩,虽然她身上有秘密,但有多少人没有秘密?至少,她值得信任。
他们不会扰乱她的计划,他们会是最后的保障。
——
拉奇戈冷清的主干道上,一辆马车快速地行驶。
车内的阿诺德拢了拢妹妹的斗篷上的兜帽,拿出放着药剂的小包裹,嘱咐道:“这是一些治疗生病用的药剂,具体疗效里面我都写着,在子爵府里要藏好,不要让别的人盯上。”
贝蕾乖顺地接过,点点头:“我知道的,哥哥,你放心吧,你也要注意身体,这次是没办法,兰利小姐突然生病要找我,下次我肯定在家多待几天。”
话罢她的眼里满是期待:“等哥哥的骑士加冕礼,我一定会过去的。”
阿诺德的目光柔和下来:“好。”
“嘭!”
突然一声巨响,整辆马车剧烈摇晃,阿诺德下意识将对面被吓到的妹妹护在怀里。
“哥哥,怎么回事?”惊魂未定的贝蕾抬头看阿诺德。
他另一只手扶抓住座椅处,等到马车平缓下来,把妹妹重新扶上座椅,拿起掉落的包裹放在贝蕾怀中,安抚道:“没事。”
他握紧佩剑,只见透窗的车夫忐忑不安地对着他们开口:“你们没事吧?好像是教廷那边的方向爆炸了,最近教会是怎么了?不久前还被袭击,真是不把女神大人放在眼里,求女神大人宽恕。”
在车夫的絮絮叨叨下,马车很快停在兰利子爵府前,阿诺德把妹妹扶下来后,车夫再次开口:“我送你回去吧,你们住的地方,教廷是必经之路,现在估计不安全。”
贝蕾抱着包裹也赞同地看着哥哥,却见阿诺德摇摇头:“没关系,我一个人回去容易走远点。”
被拒绝车夫也没有勉强,颔首。
贝蕾的脸上布满担忧,阿诺德把她往子爵府门口推了推:“没事,去吧。”
她一步三回头地望向哥哥,阿诺德朝她摆摆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开始往灰月岭赶。
越靠近教廷,周围越是喧闹,火光冲天。
他有意避开,可余光中不经意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顿时停下脚步。
他不会认错,是与维菲娅交好的公爵小姐——奥莎,她在这里做什么,又或者说,她看起来不像是来救援的。
他记得维菲娅和她走得很近……
万一……
毕竟维菲娅可不像看起来那样的乖巧……
他攥紧剑柄,脚步硬生生转动方向,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