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没跑成。
萧懿一手一个跟拎鸡仔似得把门下的两个弟子押了回去。
岑宁被萧长老押着都快哭出来了,相比之下,白静槐就安分了许多,还在后面跟岚烟招手。
萧懿一扫山洞内的几个人,面色阴沉:“你们几个,好自为之。灵域不久之后就要开放,青崖山今年怕不是还要丢脸。”
说着抓着岑宁的手一个用力,后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疼疼疼疼!!!”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啊!
其他峰的弟子,萧懿也懒得管,薛霜值站在最前面,左手边是岚烟,右手边是慕诗诗等人,他从右往左记下了几个人的面容,脸色好了些许,一指岚烟在的位置。
“你是哪个峰的弟子?”这女弟子看着面生,但好在出来跟他们鬼混都知道剑不离身。
岚烟如实答:“弟子尚未拜师。”
萧懿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拎着自家两个崽子消失在洞口。
下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薛霜值没什么反应,倒是慕诗诗率先发问:“我们明天还来吗?”
“明天不好吧?”郑洛认真思考了一下,“萧长老刚来抓,这属于顶风作案,怎么也得隔个……”
“一天。”何源州答道。
郑洛认真思考了下,半晌纠结地问:“那大家后天见?”
这跟明天来有什么区别??
岚烟跟着几个人慢慢离开了山洞,纸人一离开洞内,自动舒展开身体,两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催促着她离开。
郑洛上了代步的法器,热情地朝着岚烟招了招手:“师妹,后天有空来玩啊。”
*
然而后天大家都没去成。
白静槐小看了她师父萧老人家的狠心程度,不仅把自己门下的弟子拎了回去,还告诉了其他几个峰主门下弟子潜逃聚餐的事情。
几个刺头被关在后山密林,由众长老亲手设下了禁制——
萧懿长老冷笑:“别想着出去,练你们的剑去吧。”
在弟子居的岚烟没什么烦恼。
她回去的时候就把草人收起来了,靠着石桌就开始打坐修炼。
连众人被关在密林的消息还是白静槐通过小纸人偷偷传播给她的。
岚烟想了想,站起身,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纸人。
接触纸人的地方亮起了一点金光,随即暗淡下去。岚烟托着腮观察着纸人的变化,那纸人被她轻触一下好似活了过来,伸展着自己纸片做的身体。
过了好半会,纸人伸展完自己的身子,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岚烟握着剑跟在后面。
密林的位置似乎在山的另一头,岚烟跟着纸人七拐八拐,停在了一处黑暗之中。
纸人身上的光熄灭了,如同一片真正的纸人,飘落在地。
一双素白的手将它拾起。
岚烟凝神望了一会儿,不见黑暗中有人活动的样子。纸人指向的位置应当准确,她伸出手来,兀自融入黑暗中。
只一下,岚烟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的手所接触的黑暗中温度要比外面高了那么一点。
而林中风起之时,温度变化则愈发明显。岚烟是随着纸人偷跑出来的,并未提灯,观察不到前方的状况。
思及此,岚烟反手握剑,径直迈入黑暗之中。
当整个人融入黑暗后,眼前却燃起了不属于黑夜的光芒。岚烟提着剑,眯起眼睛,缓冲着光线对自己的刺激。
她仍在密林之中,却也不在密林之中。
如若她没猜错,这里是个阵法。
一串细长条形似树枝的东西被塞到了岚烟手里,她下意识地抓紧,以至于不让它滑落下去。
结果那串东西分量不轻,坠得岚烟的手腕发酸。
就在岚烟思考要不要将它换只手拿时,手腕一轻。
其中一条被抽走了。
好在双眼已经适应了这刺眼的光芒。
岚烟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手中的东西。她缓慢转过头,逆着光去看来人的身影。
那人披着一肩长发,并未束冠,绸缎般丝滑的衣带随山间寂静的风而摇摆。他一手执着提灯,一手抽着枝条,灯光掩映,看不清面容。
随着他的步伐,阵阵铃声作响,铃声停了,那人的脚步也就止住了。
她抿了抿唇,没有发出声音。
在没有确定来人的身份前,她不打算暴露自己。毕竟深夜出现在后山密林,是她理亏。
她保持沉默,但是那人并不满足于此,提起从岚烟手中顺来的枝条,竟笑了一声。
“居然有弟子在后山吃烤肉。”
岚烟一言难尽地握了下手中剩余的枝条。
她抽了抽鼻子,扑面而来的肉香味充斥在空间里,教人口水直流。
铁定是刚刚伸手时那群师兄师姐塞给她的。
只是……
这里寂静到十分诡异的地步。
本应在此处的师兄师姐们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类似长老的人。
岚烟又细细品了一遍那人说过的话,暗叹倒霉。她就偷溜过这么一次,还在路上被逮住了。
“说说吧,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人似乎带着笑意,转了转手上的肉串,感兴趣地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岚烟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心中反复揣测此人是哪位峰上的长老,最终老实回答:“我来练剑。”
“哦?”那人三两下吃完一串,散漫地将手中的树枝往下一扔,“既如此,就多练会儿吧。”
岚烟感觉自己被一双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重回黑暗,那人声音渐远,语调中的凉意毕现。
若此时岚烟周身有所照明,定会发现那枚被丢在地上的树枝,已经埋入土中,正生嫩芽。
再一睁眼,却见被罚在密林中关禁闭的几张熟悉面孔围在篝火处,分工明确:扒皮的扒皮,穿串的穿串,烤肉的烤肉。
见岚烟出现,白静槐握着一手烤串正朵颐,不忘招呼:“师妹,好吃吗?”
显而易见,之前那一手树枝穿肉就是白静槐塞给她的。
岚烟想了想,背着剑坐到了篝火旁,握着剩下的那几串肉串,架在火上重新烤了一会儿。
阵阵香气自林间散发,又被绘制的禁制锁住。
岚烟抽抽鼻子,闻了下衣服。
她刚进来没多久,就感觉自己要被腌入味了。
“这后山的野味就是带劲。”郑洛不忘评价道。
岑宁和何源州划拳喝着酒,面色发红,不知是篝火烤的还是喝酒喝的;白静槐同慕诗诗挨在一起,聊着萧长老的闲话。
起初还拉着她一起聊,往后喝了几盅酒,说起话来放肆了许多,时不时还比划着动作……
岚烟看了一眼拿那霜至剑给兔子剥皮的薛霜值,起身默默蹲角落里去了。
看起来他们还真没有出去的打算。
岚烟将手中的肉串三两下解决完,想起了来到这里的正事。本来到这里就打算练剑的,也算是报答一下白静槐他们昨天的那顿饭。只是还没等出去,又吃一顿。
岚烟把身后的木剑抽出,看了眼几个明显有些瞌睡的师兄师姐,果断地从芥子囊掏出个消音符来。
这符还是慕诗诗赠她的。
当时慕诗诗塞给她一打符篆,按照白紫赤金四种颜色分了类,她粗略看了一眼,金符多数是杀伤力很强的符篆,白紫赤三色则是功能性较强。
看起来价值不菲。
但据她所知,青崖山的修士多为剑修,慕诗诗所赠符篆的数量之多,要么是将家底掏空,要么是从符修手中得来。
岚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更感兴趣的是不同色的同种符篆有什么区别。
那就挨个用呗。
角落处,微弱的气流传来。细小的气流裹挟着灵力,缓缓将中央的人围住。林中的落叶被这股力量卷起,径自升空,又兀自落下。
预想的沙沙声并未传来。
薛霜值剥兔皮的手一顿,看了眼角落中提剑的人影,又收回目光,接着动作。
跳跃的火光逐渐转小,慕诗诗是众人中最先醒来的那一个。她心有所感地看了眼符篆生效的方向,推了推靠在她肩上呼呼大睡的白静槐。
白静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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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转醒,眉眼间的倦意还未消散,迷茫道:“几时了?我师父没来抓吧?”
她这一动,郑洛他们也醒了,揉着脑袋嗤笑:“睡懵了吧,我们还在关禁闭呢。”说罢便懒洋洋地伸出手来准备敲周围的禁制。
这一敲就感觉出不对劲来。
方才阻拦的触感消失了。
他抓了抓敲起来的头发,差点叫起来:“你们谁——”
郑洛话还没说一半,就被薛霜值扔了块石子打断了。
慕诗诗伸出食指竖在嘴前,比了个嘘的动作。
在距离他们稍远的角落处,穿着素白弟子服的岚烟正在闭目打坐。她盘膝而坐,木剑置之其上,俨然一副入了定的状态。
何源州拢着眉,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转眸凌厉地看向岚烟身后的位置,了然。
角落处的树上尽是剑痕,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拢成了包状。
挨着何源州的郑洛咂舌:“挺好的,晾上个两天,又是天然的引火材料。”
岑宁一脸鄙视:“就知道吃。”
“你不是?”
……他还真是。
许是被众人的目光盯着,岚烟很快就从打坐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灵台清明了许多。
她差不多要破境了。
见岚烟打坐结束,众人便没了束缚,连忙招呼着岚烟歇息。
几个人吃得吃睡得睡,岚烟一个人在这练剑破了禁制,他们过意不去。
哪有师兄师姐被师妹救场的?
不过岚烟倒是觉得没什么,在哪里修炼对她来说都一样。
何源州敲了敲酒壶,又填满一杯酒,转手递给薛霜值:“岚烟师妹究竟是要拜入哪位长老门下呢?”
如此勤勉。
比这青崖山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
青崖山半步死寂,却迎来这么鲜活的一个人。
岚烟也没打算瞒着:“剑尊。”
她既想飞升,就要成为天底下最强的那一个。如今最强的是青崖山的剑尊,若是成为剑尊的徒弟,定会少走许多弯路。
话音刚落,林中的风恍若停止下来。
岚烟抬眸望去,有些疑惑地看着师兄师姐。
几个人像定格了般没有说话,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派出了代表白静槐,撕了半只兔腿递给岚烟。
“师妹。”白静槐措辞,“我知道,人各有志,但是多吃点吧……”
“?”
白静槐整合了下思绪:“虽然剑尊还未收徒,过几日便是拜师大典,他会不会出席还不好说。”
“近些年沈剑尊很少现于人前,多数时间都栖于长明殿内。”郑洛补充道,“长老们都不去,更别提我们。”
岑宁瞪圆了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当他的徒弟,算了吧,会死的。”
“为什么?”
岚烟清脆地问道。
是训练严格吗?但是对她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何源州抬眼看了眼树上的剑痕,不以为然地嗦了口兔头,缓声道:“剑尊修的是无情道。”
“修无情道要摒弃情感,断绝七情六欲。它不同于寻常的道,道以行善积德,善行善念,与道合真。无情道行于偏锋,必要之时,天下人皆可杀。”
薛霜值平淡道:“愈爱愈杀,无爱道成。”
岑宁又抖了抖肩膀:“岚烟师妹,跟着剑尊修道,多半要继承他无情道的衣钵。”他没有质疑岚烟能否被剑尊看中收为弟子,好心相劝,“不过修了无情道,多半没有这样安生的日子了。”
岚烟不太在意口腹之欲,她用余光一扫将要燃尽的篝火堆,倏而抽出木剑,剑尖一卷,带动出一股强劲的气流。
先前堆在地上的落叶添到了将熄未熄的火星里,窜出一大簇火苗。
她没说话。
脑海中想的却是进入阵法之前的那个身影,那样的气质与举动,不像青崖山的任何一个长老。
岚烟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人就是长明殿里的那位。
只是听完几位师兄师姐的分析,想到刚刚随意从她手中顺走肉串吃的动作,打消了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