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黑第十一天
    “咕咕——”

    急促的喘息声与脚步声回荡在寂静山林,枝头一只孤鸟振颤着翅膀嘶哑鸣叫了几声,转头又飞到了山的那头。

    两道,石阶上的细小绒花随着人影飞速掠过在地面上颤着打了一转,又浮到了半空,撞向了一旁嶙峋的树影。

    已经夜过半,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萧索山林,流云袭去,眨眼间就被蒙在了银光的薄雾之中。

    还有很远,诸伏景光感觉要跑不动了。

    但是……

    “Zero——!”

    山林间鸟雀振翅从树荫中跃出。

    几个小时前。

    ……

    ……

    诸伏景光的身体能下地了。

    这是半个月前发生的事。

    一瓣花隐隐从窗边飘来,入夏了。

    床头柜从不间断的花也已经被她换成了夏天会出现的茉莉。

    “小光能下地了呢。”

    倚靠在窗边看风景的诸伏景光叹气,转身,“已经能下地小半月了,怎么每天都说这句。”

    “……嚯!你居然记得?!”

    景光轻轻一眼睨过去,无奈道:“想也知道不能吧,推测的而已。”

    “那还真可惜,”女人露出了个难以言喻的神情,唇角向上微扬眉头却轻蹙,似乎很苦恼一般,又仿佛在期待什么,“……刚真的吓了好一跳呢。”

    “这么信任那个药吗?”他佯做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就不能不吃?相信我不会供出你的好吧。”

    “啊咧,从一个卧底口中听到这句话还真是稀奇。”

    “早……你也好歹是我救命恩人吧。”

    诸伏景光捏着窗台上掉落的树叶,垂首将眸底神情掩藏。

    看来还是套不出话。

    还是一如既往,时间一如既往着过去,她也依旧一如既往着让他记不住。

    景光:“我们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你今天讲来回经历,还有那没必要的情感烘托就讲了整整三个小时。”

    “真的不累吗。”

    女人将桃子,没错桃子,他记得昨天好像也是桃子?

    没办法,一但牵扯上她的东西,总会在他记忆里化成蒙蒙的一团黑雾。

    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他总是在想,这里是哪儿,然后等昏昏沉沉着整理完思绪,呆呆地倚靠在床头,那颗药会神奇的填补他记忆里关于她的那块空地。

    他会像个没有神思的傻子一般完全发现不了逻辑的不对劲。

    真的是个十分神奇的药。

    他再次感叹道。

    女人手里的水果刀打了一个转,指腹触摸刀柄,两三下削出了段漂亮的果皮。

    “小光真好呢,你不也很累吗。而且情感烘托怎么没必要,很有必要好吧。”她仿佛只是随口提了句,接着将削好的水果递给他,扬着手示意,“给,这次是应季的,应该好吃。”

    “应季的啊,那昨天是反季?”

    “不是,昨天是樱桃,前天也是桃子,你还说好吃来着。”

    “那反季是哪天。”

    “嗯……”她思考了下,“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那就是春天。”

    他看见女人愣了下,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啊,春天呢。”

    “那春天的前一天呢?”

    景光这下也愣住了,怎么她还来问他,他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怎么可能知道吃的是什么。”

    “不,春天的前一天是什么季节。”

    “……春天啊。”

    她怎么了。

    “不,春天的前一天夏天。”

    不懂。

    诸伏景光把这当作是女人在新玩的一种游戏,又或者是最近网络上的热梗。

    “拜托了,我认输好吧,”他将桃子削下一半递给她,啃了口后道:“好吃的,你也吃。”

    女人没有理会他的退让,还是在自顾自地道:“今天是夏天,昨天呢。”

    “是冬天。”

    她自答。

    ……

    两人开始了沉默,景光把这当作是她的拒绝,他那句所谓‘累吗’的逃避。

    毕竟她那句‘你不也累吗’显得过于敷衍,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结果转头就被她又给逃开了。

    她递给他的桃子是转移话题的武器。

    景光又啃了一口。

    但老实说,每次记忆都空出来一块的感觉其实十分不好受,尽管他根本就意识不到记忆空出来了一块。

    因为女人每每出现时他却是有情绪的。

    她会提着一袋水果或者一捧花掀开病房的门,阳光打在她身上,然后他望过去。

    那种下意识看到这人神思就警惕,心绪又翻涌的感觉……

    但是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人的感觉……

    真的很不好受。

    一些隐秘的情绪被诸伏景光掩藏。

    他唇齿张开轻呼,仿佛尽瞬将一些复杂的东西都给倾斜了出来。

    然后沉默了许久的女人又削了一个桃子递给他,将连成一长段的果皮堆在床头柜上。

    “你在干嘛。”

    “堆桃子!你看,这个是个假的黄桃子,你手上的是个白色的真桃子。”

    什么?

    好冷的冷笑话。

    然后他真的说出了口。

    “对哦,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昨天我留下来的塔你有好好保存吗。”

    “这种事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清楚吧,我当然是不记得了……今天起床床头柜上没看到。”

    “那可能是护工收拾了吧……我一会儿走之前告诉她叫她别整理了。”

    景光无奈笑道:“那样我的病房不就成了垃圾场吗。”

    ……

    一些无聊的对话一来一回间竟然也让时间消逝了许多。

    然后他看到女人似乎是有些困了。

    他瞥向窗外,原本苍蓝的天空居然泛出了微微红晕。

    原来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吗。

    但仔细一想,今天她解释的时间也太长了,那么时间过得似乎也是一种解释。

    “真的不考虑录像吗,如果怕什么的话把sd卡带走不就好了。”

    当然,在他心中还是停止用药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她还是那副模样,笑得一脸无所谓,“不考虑呢。”

    至于原因,她也没说。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前,诸伏景光视线投向了窗外,没有看她。

    落日余晖的斜阳透过窗外的树梢映照进来,他听见女人说——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波本了。”

    ……

    气氛刹那间僵住,瓷器花瓶里的花瓣掉落在了地板上。

    景光眨眼抬眸,“监视朋友可真是让人心酸,我记得我出门前检查了身上的所有物品,没有跟踪器。”

    她的话表露得过于明显了,已经没有了掩藏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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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但是你既然救了我,想必一定是要从我这里获取什么吧,是要做的事和组织立场对立吗,而且,早……川,”他艰难着吐露。

    “我不信你是个坏人,或者说,我不信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全是因为利用。”

    但是能利用的都要利用起来,感情牌也是如此。

    男人苍蓝色的眸光深深凝望,投以最诚挚的情绪,却在脑中急速转动着接下来变动的可能,以及危机。

    “哇偶,我没想到小光你居然也是会打感情牌的人呢。”

    站在了门边支着条腿倚靠着的女人眉峰一动,挑着眼皮似笑非笑。

    他心尖一动,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变化,就连唇角勾勒得弧度也一样,甚至还适当的表现出了些许难过出来,“你不信吗。”

    “……”

    只见女人凝聚戏谑的面色松懈了下来,闭眼,整个人都靠在了后面的墙上,似乎那是她的支撑。

    她好像总是很累。

    诸伏景光的思绪跳转一瞬,眨眼又回到了现实。

    “行吧,看在你念出了我名字的份上,”她微微点头,“我承认我对你的关心不是因为利用。”

    冷静,诸伏景光,男人在心里默念,你打感情牌她也可以。

    不过……

    又被她混过去了呢。

    原本想趁着这次机会问清楚她目的的。

    但她还是没回答。

    “下次不要再去见他了,我有说过我很讨厌波本吧。”

    “你知道我记不住吧,所以你为什么讨厌波本。”

    “不是讨厌,是很讨厌呢,甚至再上升点高度,称得上是恨呢。”

    ……

    后来女人走了之后,等到天色真正昏暗,一些卧底了多年得来的嗅觉突然间惊醒。

    刚刚,谁?拿走了他的手机。

    名为恐慌的大网将他盖住,他飞速跳动着记忆脑海,手机上的讯息还有什么没删……

    这时他又不得不庆幸自己卧底当久了总有清讯息的习惯。

    但今天好像来了一个人,刚好卡在了……卡在了……

    风过,夜色降临了。

    诸伏景光猛地抬头!

    刚好卡在了删zero的聊天记录!

    *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对于早川雪里来说一点也不美妙。

    燥热。

    夜晚山林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得像是她还在被困在那些小岛上的年月。

    她根据手机上的消息来到这里的第一感官就很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波本今晚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儿来这儿。

    后来如愿以偿,她见到了波本。

    一些隐秘的想法升起,还没完全铺展就被系统给制止了。

    说什么重大角色?也没见它给丝毫提示,哪儿就来重大角色了。

    系统:【等你遇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男角色或女角色后才会给你系统提示】

    一些官话说了太多遍,她都听烦了。

    然后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两人的打斗蔓延出星火,山林这头的天幕被火光点燃着亮了起来。

    还没等她和波本真正来个你死我活。

    绿川光就来了。

    啊,她唯一的恩人用那种眼神望着她呢。

    一时耳蜗倒转晕眩,蝉鸣声也变得悠远起来。

    眼神真陌生呢,看来是又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