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伸手环在他脖子上,就像坐在升降机上,慢慢上升。
荆彻托住她的大腿,拎着垃圾袋往外走。
夏楹很困,困到瞬间被睡意侵蚀,头枕在荆彻耳侧,很想昏睡过去。
又没法真的睡着,意识像个迷路的旅人四处游离,偶尔感觉到荆彻带着她走进了僻静的小巷,亦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耳边也能听到荆彻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在意识沉睡之前。
夏楹忍不住想。
往后的每一次生日,都像今天这样。
就好了。
……
夏楹是被荆彻叫醒的。
“到家了。”
夏楹迷蒙间睁眼,看到熟悉的小区单元楼,还有眼前这扇破旧生锈的大铁门。
该,该下来了!
夏楹很快意识到自己还紧贴着他,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你放我下来吧。”
荆彻弯腰把她放下来,见她站稳,伸手抓了下后颈。
夏楹下意识把自己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
“谢谢。”她眯了一路,现在大脑逐渐清醒,没那么糊涂了,运转得也比较快,“我太醉了,不好意思,真没想让你背我这么久的。”
荆彻没搭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包装纸跟上回一样,递给她。
“拿着。”
夏楹看着掌心落的那两颗,有些困惑:“为什么要给我糖?”
“苹果味的,就当是赔礼,也算生日礼物。”
这算什么生日礼物。
夏楹这么想着,不自觉握紧手心里的糖,心却忍不住往上飘。
……
和荆彻告别后,夏楹走进单元楼。走道里依旧阴暗潮湿,很破败,她之前被醉意放松的神经,也逐渐绷紧。
漫长的阶梯似乎变成了一个从乐园离开走向回程大巴的过程。
总之,轻松的时光要结束了。
这一刻,她难得觉得在荆彻身边无比放松。
夏楹打开门,走到玄关里换鞋。
蒋婉钰正看着电视,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转头看向她。
她表情阴沉,看不出喜怒。
夏楹心里“咯噔”一下。
蒋婉钰关掉电视,啪地把遥控器扔到茶几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夏楹正打算编个谎说晚上吃的火锅,所以喝了点酒。
蒋婉钰往前又走了两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夏楹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蒋婉钰扇下来之前顿了片刻,她只要出声说不定就能阻止,但她闭嘴了。
这一巴掌还是实打实落下来,她偏过头,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那瞬间,她彻底被打清醒了。
蒋婉钰气极,指着她鼻子说:“你就这么不知耻!让人家背着你回来!我说的话你听没听!还跟对门那小子好上了是不是!”
夏楹没吭声。
好似为了逃避眼前这场可笑的家庭矛盾,夏楹下意识去思考了个离题万里的问题。
她什么时候跟荆彻关系变好了?
也许是在重逢后荆彻在天台拉她的那一把,还有后来被盛家言纠缠时他为她打的架,受的伤,最后报了警。
短短两年,荆彻变化就这么大。
短短两年,妈妈也像变了个人。
对她的管束越来越严格,也对以后的未来也越来越焦虑,易怒。
蒋婉钰失去了很多,神经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没有,”夏楹重新对上她的眼,“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你当我眼瞎吗?!”
夏楹沉默着没反驳。
蒋婉钰似乎是察觉到在玄关这样说话太大声,压低声音,语气依旧怒不可遏:“你跟他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你才多大!高二!你要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好大学的!你爸爸他可是今天——”
“妈,你不要提爸爸!”夏楹陡然提高声音,“爸爸要不是为了你,也不会在我生日这天还出门买夜宵!”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你还在怨我是吗。”蒋婉钰声音有些哽咽。
夏楹僵住了,“不是……”
蒋婉钰忽然控制不住哭了出来,上一刻还严肃的神情瞬间垮塌。
“以后的日子糟糕透了!你爸爸就是个懦弱善良的男人!根本没考虑过我们!他去买夜宵就买夜宵,为什么要去救人!”
蒋婉钰一句句,像刺一样扎进心里。
可她表情比以往都要难过,不知道是因为今天这一天,还是因为她的那一句话。
无论是哪种,夏楹都知道,她们都很难过。
没有一个人在今天是快乐的。
她们在折磨彼此。
“我错了。”夏楹伸手去环住妈妈的背,将身体靠过去,眼泪也不可遏制地往下流,“妈妈,是我说错话了。”
蒋婉钰猛地推开她,转身走进了卧室。
夏楹站在玄关处发愣。
口袋里手机不停震动,直到消停。
过了一会,她擦干净眼泪,看了眼手机。
书思琪不知怎的,发来好几条消息。
书思琪:【盈盈,完蛋了!!!我不小心把你的东西忘记了!!!】
书思琪:【你当时太醉了,把装了生日礼物的袋子给我保管,结果我好像放在俱乐部前台了!!!】
书思琪:【完了完了,那可是我们送的礼物啊!】
书思琪:【李斯的就算了,我的也丢了呜呜呜】
“……”
夏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夏楹:【我明天去问问老板吧,你放在前台也不会丢。】
书思琪:【对不起哦……】
夏楹:【没事,一定能找回来的。】
夏楹:【别太担心。】
关掉聊天窗口,她回忆了下俱乐部的位置,从学校到那也要坐好一阵的公交车,有些麻烦。
她又想起自己那枚漂亮的发卡可能会丢。
挺漂亮的发卡,即使是赠品。
明天放学就去下俱乐部吧。
第二天一早,夏楹想起那件被她扔在垃圾桶里的校服。今天是周一,会有升旗仪式,她没有校服,肯定要被老师单独拎出来罚站。
虽然很丢脸。
可现在也不可能变出一件校服出来。
还是跟老师试图解释一下吧。
夏楹收拾好,拿出蒋婉钰昨晚留在冰箱里的甜点,见妈妈卧室门紧闭,赶紧拎上书包离开。
她想着,今天去学校再借一件校服,把妈妈这关糊弄过去好了。
她背包走出大院,忽然瞥见旁边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夏楹看过去,荆彻穿着一身黑白条纹的宽大运动服,站在墙根处。
他垂着头,眼皮困得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立在此处像是一尊沉睡的雕塑。
“荆彻?”夏楹轻声叫他。
荆彻抬眼,淡淡扫视她。
被这么看着,夏楹忍不住想。
她穿衣服穿错了吗。
倏地,荆彻把手上拎的校服冲她扔了过来。
夏楹手忙脚乱地抱住,扑鼻是洗衣粉清淡的香气。
“今天穿这件去吧。”
荆彻这句有些令人意外。
“那你呢?”
“我不需要。”
夏楹瞪大眼睛:“你今天不去上课吗?”
荆彻插兜走在前面,没有回答。
夏楹跟上去,“如果因为借我校服让你受罚了的话,我不会穿的。”
荆彻这才解释:“我今天请假了,有事。”
“真的?”
“嗯,”荆彻忽然站住,瞭起眼皮看向她,眼里蕴着几分调侃,“我就算撒谎也把校服借给你,你说是为了什么?”
“……”
为了什么……
夏楹忽然想起他曾经说的话,他说,怎么可能追她。
他当初动机就不纯,那现在呢?
荆彻笑了下,然后收敛起表情,一言不发地拿起车上挂着的头盔。
他把头盔系好,隔着玻璃罩瞥了她一眼,“校服记得还我,走了。”
他拧动右把手加速,在夏楹面前飞驰而去。
夏楹套着他的校服,成功混过了早上的升旗仪式。只不过他的校服过于宽大,套在她身上就像小孩穿大人衣服,同学和老师都看出了这件校服并不属于她。
夏楹顶着异样的目光度过了上午的课,然后找老师报备校服的事情。
午睡的时候,她趴在桌上,忽然看到袖口绣了两个字母。
“JC”
他名字的首字母。
那瞬间,夏楹才终于有些不知所措。这件校服像一张网,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了她,以至于穿上它的每一秒,都总是能回想起荆彻。
再回想他做过的每一件事。
又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坏。
放学后,夏楹想着要去俱乐部,今天的晚自习就先取消。
李斯看她收拾书包,有些诧异:“今天不晚自习了?”
他说话温温柔柔,面带笑意,总是叫人难以拒绝。
夏楹回答:“嗯,东西落在俱乐部了,就那天我们唱k的地方。”
李斯想了下,立刻猜出:“难不成是我们那份礼物?”
他的语气太好了,给人根本不会生气的感觉。
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垂下眼:“嗯,不过我问过店长微信了,东西就在前台。”
李斯忽然也站起来,挎上背包说:“刚好,一起去吧。”
“你顺路吗?”
“那儿离我家不远。”
夏楹和李斯一同坐公交车来到俱乐部门口,已经在微信上跟老板打过招呼,前台这里应该能很快拿到东西。
说起来,李斯真没必要跟来。
但是他想跟着,夏楹也不好拒绝,毕竟被落下的东西里有他送的礼物。
这家俱乐部有许多业务,不止有二楼的KTV,一楼还有家电玩城,旁边是台球厅,两遍传来的声音嘈杂动感,气氛无比轻松。
夏楹走到前台,跟店员说了下要找的东西。
店员了然地点点头:“我们特意放在前台,等您来取。”
他弯下腰,在柜子前翻找,很快就找出一个红色袋子,放在桌面上递过来,夏楹看到最上面装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个盒子最上方印着logo,从没见过。
她指着这个盒子说:“这个好像不是我们的东西。”
店员露出微笑:“小姐,我看您这个发卡是贵重物品,于是用了原装的盒子来装,以防丢失。”
“原装?”
旁边的李斯也好奇地凑上来瞧着盒子。
店员见他们两人都一脸纳闷,好心地把盖子取掉,里面躺着的的确是她那个小皇冠发卡,上面的水钻在灯光下闪耀。
竟如此适合这么高档的盒子。
“这是Fancy家的经典银饰,是我们俱乐部上次斯诺克金奖的奖品。”
夏楹以为自己听错,愣了下,反复确认道:“这是你们俱乐部的奖品?不是赠品?”
店员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夏楹:“那你知道拿走这个奖品的人是谁吗?”
店员似乎这才发现这事情不对劲,有些呆呆的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向夏楹,说:“不是您的朋友吗?”
李斯忽地插嘴:“江武扬?还是荆彻?”
店员一脸难以形容地看向他们:“你们真不清楚?”
“这个发卡是当初你们说给寿星的赠品。”夏楹解释。
“……”
店员一瞬间恍然大悟,又同时露出懊悔不已的表情。
那感觉,就像是后悔自己先前说了什么话似的。
夏楹不忍心再为难这位店员,跟他道了谢,把袋子拎起。
店员忽然开口:“小姐姐,如果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去那间台球室问一下本人。”
店员眨眨眼,暗示她的意味十足。
夏楹领会到了。
这里的店员也都是人精,知道自己说漏了话,不如干脆顺水推舟。
让她自己主动去说,总好比之后被人责怪。
就是不知道那间台球室里的本人是荆彻还是江武扬。
夏楹好奇地看了眼那间紧闭的台球室门,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几道瘦长的身影。
莫名的感觉萦绕心头。
李斯:“要去问问吗?是不是赠品拿错了?”
夏楹想了会,觉得这个礼物并不简单。
于是她点点头,跟着李斯一起进了台球室。
整个台球室内,不只有几个台秋桌,远处还有游戏机和飞镖、保龄球等游戏项目,灯光昏暗,暗调的紫色蓝色灯光笼在他们身上,朦胧又迷离。
荆彻拿着长长的球杆立在台球桌旁,他穿着正儿八经的制服,西装领带,一股疏离淡漠的斯文败类模样,很是惹眼。
旁边有个着装暴露的女生比着球杆趴在桌上,时不时出声问荆彻自己动作对不对。
那瞬间夏楹起了转身就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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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关门的声响,荆彻抬眼,注意到夏楹。他淡淡扫她一眼,然后视线又从李斯脸上划过。
停滞几秒。
李斯见状,走到前打招呼:“荆彻。”
“没想到你在这种场所里打工,”
他惯常笑得礼貌随和,只是暗含了些不屑。
夏楹有些诧异李斯的尖锐。
连她都听得出李斯语气里那种好学生的优越感。
旁边那名女生闻言,直起身,打量了一眼李斯后,讽笑两声:“你谁啊?”
这一声尖锐,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李斯没搭理她。
女生来了脾气,冷哼一声,把球杆放下绕过台球桌走到李斯面前。
她语调调侃:“我看你这校服,也不像是来这里玩的人啊。”
她这是故意叫李斯难堪。
荆彻沉声:“陈洛薇,他们是我同学。”
陈洛薇翻了个白眼,后退两步。
夏楹站在李斯旁边,也被牵连着收了道白眼,有些尴尬。
陈洛薇的手自然而然搭在了荆彻肩膀上,在他耳边说:“喂,你还真有这么逊的同学啊?”
荆彻勾唇笑了下,眼神却冷淡,抬了下肩膀让她把手放下。
陈洛薇啧一声,回去继续打台球了。
看到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动作。
莫名有些刺目,夏楹缓缓移开目光,对李斯说:“我们走错地方了,走吧。”
“喂。”荆彻在身后叫住她。
夏楹跑走了,心脏砰砰直跳,极为别扭的情绪在体内弥漫,都说不出为什么。
夏楹跑出来,渐渐放慢了脚步,手指因为紧张而互相拽着袖口,拽出袖口上的字,才意识到这件校服也是荆彻的。
“夏楹!”李斯追上来,“跑得还真是快,怎么了,让你难堪了吗。”
“没有。”
“是他们的问题,”李斯还是自顾自解释下去,“不是一路人才会说我们逊,也没想到这么没礼貌。”
夏楹瞄了眼李斯身后,荆彻没追上来。
手上的礼物盒很重,像个累赘。她想把它扔了,可昂贵的价格摆在那,她不可能做到这么决绝。
“李斯,能拜托你件事情吗?”
“说。”
夏楹把手里的东西拎到李斯面前,“帮我把这个还给荆彻吧,还有,告诉他校服会洗好还给他。”
李斯顿了下,眼神顺着礼物看向夏楹身上明显大一号的校服,他露出了然的神色,笑着说:“好,那你在这……你去旁边那家咖啡馆坐着等我下。”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店。
夏楹点点头。
看着李斯又返回繁亭,夏楹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底莫名有些气闷,所以那个礼物就不想收了。
夏楹闭了闭眼。
心态有点崩。
以为荆彻变了,但其实没有。他还是轻浮到可以和别的女生打台球的男生。
这样的人,对感情也是玩乐心态吧。
夏楹在店里点了杯热可可,手机摆在桌上,忽然弹了好几条消息。
看到荆彻的头像在闪,心里那股气闷被放到无限大。
c:【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不要?】
c:【你可以啊。】
c:【怎么不叫李斯把校服也拿过来。】
夏楹盯了一会,拿起手机点开聊天框打字:【不需要你的礼物。谢谢。】
她在输入栏那里打下“太贵了,我不值得”,顿了下,又删掉了后面半句。
【太贵了。】
发送。
荆彻那边没有回复。
窗外有人敲玻璃,夏楹抬眼,看到李斯站在窗边,冲她笑,用夸张的嘴型问:“去、吃、饭、吗。”
*
夜深,繁亭台球俱乐部内。
江武扬刚走进去,就看到荆彻随意地坐在台球桌边上。
他衣领敞着,姿态随意,旁边七歪八倒躺着许多空酒瓶。有个空酒瓶甚至倒伏插在球洞里。
江武扬见他手晃了下,手上的飞镖脱手而出,正中前方标靶的红心。
江武扬无奈地走过去。
俱乐部老板虽然跟他是好友,但他也不至于把这地方当家一样糟蹋啊。
“彻哥,洛薇说放心不下,把我叫过来,当陪酒。”
话毕,他又嘟囔一句:“这妹妹使唤我真是顺手。”
荆彻冷淡地嗯了一声。
江武扬也不恼,他知道,今天是荆彻妈妈的忌日,荆彻想一个人呆着就呆着吧。
就是不放心来看看。
咻的一下,又一根飞镖插在标靶上。
荆彻拿起另一根飞镖,在手里把玩着,飞镖的尖针像笔一样在他手中翻转。
“我听说,今天夏楹放学来找你了?”江武扬随口一提。
荆彻动作一顿,倏地,指腹被狠狠刺到,鲜血渗了出来。
“陈洛薇跟你讲的?”荆彻问。
“嗯,还说她走后你追出去了,结果你回来后就这副德行。”江武扬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小薇她太八卦了,问得我烦,我就让她别打听,尤其是你和夏楹的事情。”
江武扬也完全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陈洛薇明里暗里都说对夏楹印象不好,但在他看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跟夏楹同班,怎么也不会听信陈洛薇一面之词。
同时,江武扬也拿不准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个妹子,“毕竟洛薇是你表妹,这么说会不会不客气了点。”
“你少打她主意。”
“哟呵,觉得我不靠谱啊。”
荆彻没接话,把酒瓶递给他,“陪我喝一会。”
“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么。”
江武扬看着荆彻绷紧的下颌线。
一种莫名的沉重感像化不开的雾。
笼在他身上。
江武扬接过酒瓶就没再说什么。
从认识荆彻的时候,江武扬就知道这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是他心情最差的一天。
除了这天,他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样,甚至有些自负,活得异常自我。
这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不是这个性子,在他爹还没回来的那段日子里。
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他本就该往更高的地方走,没有人能成为他的拖累。
可今天。
江武扬不知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他现在的样子,跟以前的这一天相比。
好像变得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