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楹什么都不敢看,浑身紧绷,像被架在锅炉上烧,从里烧到外面。
她感到唇边一阵湿润,紧绷的神经忽地就断了,呆滞地睁开眼。
荆彻的脸近在咫尺,她一个激灵。
“你……”
夏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抵着胸腔猛地把人推开。
荆彻晃了下,他醉醺醺的,站好几下才站稳,眯起眼看向她。碎发扫在眼前,月光下,他的眸色锐利。
夏楹下意识抬手擦了下嘴角,刚刚是他舔了一下?
擦了一下?
还是一个吻?
天,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荆彻这个混蛋!
“没亲你。”荆彻沙哑着嗓子,他反应不知为何慢半天,顿了下又说,“我口渴。”
夏楹吐血,什么鬼理由。
空气沉默下去,尴尬和酒味被风吹得到处乱飘。
夏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哪里。
她一瞬间腿就软了,手扶着边缘不敢动。
大脑一片混乱,刚刚推开荆彻已经用尽了力气。
好想想逃走,可是旁边就是万丈高空,身处高处的恐惧令她无法动弹。
手腕忽然又被拽住。
滚烫的,燥热的,手心贴着脉搏。
夏楹哆嗦着咬着字:“我自己来,松手。”
荆彻没松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他快步往后退,带着夏楹几步回到了晾衣架附近。
“这么怕高,还总往这跑,不找罪受么。”
他这语气惯常的令人不爽,可夏楹不想搭腔,她好累,好想走人。
“是,是我找罪受,可以放开了吗。”夏楹瞪着他。
印象里她脾气不差,以前虽然清高,班里最格格不入的就是她,可他知道她是个好欺负的。
看到回来后的她,又觉得一点都不好欺负,浑身都是刺,把自己保护起来。
荆彻又想到前几天台球厅的事,他犯了傻才要追出去。
她可能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夏楹不知道荆彻在想什么,一直读不懂这人阴沉着脸是因为脾气本来不好还是谁惹怒了他。
总不会是自己,她不可能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
荆彻力气大,摁着她的腕骨隐隐作痛。他不想再跟这女孩废话,捏着她手腕猛地翻身,摁在楼顶通道的门上,“吱嘎”一声,铁门发出凄惨的撞击声。
“知道是我送的礼物就不要了?嫌贵?”他说着说着气笑了,“叫另个男生过来退礼物,真有你的。”
果然还是因为这事,她伤了他尊严。
“那家伙叫什么,李斯是吧,他们说你跟他……”荆彻皱了下眉,没继续说了。
“他怎么了?以前还有人传你跟我是一对!”
夏楹来了脾气,被这家伙重重压着,浑身的酒气让她也不冷静。
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自己也觉得震惊。
荆彻不说话了,好像有几个字戳中他的脊梁骨,按下了暂停键。
“让开!”夏楹伸手去推,喝醉了的人真的不讲理,动不动就摆出要干架的架势。
炽热的气息洒在手背上,夏楹忍不住想,这人怎么这么烫,浑身都像个火球。
倏地,她意识到什么,去瞧荆彻的脸。
荆彻被说得无法反驳,他就是偷偷送的,被人戳穿,他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他更讨厌夏楹这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模样,要不是夏楹这态度,他用得着偷偷来吗?
酒劲又涌上来,愤怒烧没了理智,他气,气所有人,连同自己那份。
一阵冰凉覆在额头,四处起火的态势忽然被浇灭,荆彻垂眼,看着举起手摸他额头的夏楹。
“发烧了?”夏楹看他面色绯红,像醉酒,但是滚烫的体温又十分不正常,谁喝醉了像进锅炉里滚一遍的,“肯定在生病,不然不会这么烫。”
荆彻:“……嗯。”
夏楹蹙起眉:“那赶紧去……”
话还没说,荆彻的脑袋就砸了下来,砸在她的肩胛骨上,她没多少肉,荆彻头跟铁锤一样,撞击后两个人都疼。
夏楹晃了晃死人样的荆彻,他闷闷地喘着气,带着热度的气息全轰在耳后。
晚风拂过,他背上的衬衣被风吹起,夏楹看着吹成拱形的后衣摆,认命了。
她背过手,去摸铁门的门把手。好不容易找着,又发现自己这别扭的姿势打不开。
没办法,她只能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得回家了,自己能走吗?”
“……”
这人已经进入醉鬼模式,谁说都不听。
夏楹头疼,身上已经浸了一层汗,风越吹越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一鼓作气把荆彻推开。
这家伙个子高挑,肌肉扎实,浑身紧张的时候肌肉就跟石头一样摁不动。夏楹现在就摁不动,原来荆彻根本没放松。
醉成这样,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夏楹半扶着他踉踉跄跄从楼顶下来,看到自己家房门的时候,她像是做了坏事般紧张,心砰砰直跳。
这要是被蒋婉钰发现……
夏楹甩了甩头,看着旁边神志不清还挂在她身上的沉重货物,问:“你家密码多少。”
荆彻家的门是重新换的,密码门,在家里偶尔能听到对门密码锁滴滴答答的声响,就知道他家来人了。
荆彻眯起眼,瞥了眼家门口,没说话。
从一个醉鬼嘴里套密码有些绝望。
夏楹:“你不说,就把你扔在这了。”
她不想再当个人形支架在这,染了一身酒气回去还要洗澡,如果被蒋婉钰闻到又是一堆问题。麻烦死了。
荆彻柔软的发丝贴在夏楹脖颈边,害得她半条肩膀都沁了一层汗,压得她发麻。
这人怎么没反应?
夏楹垂头,去瞧他侧脸,高挺的鼻梁,刀削似的下颌线,嘴唇很薄,透着病态的殷红。
又想起刚刚楼顶发生的事,她忽然记起来那时候的感觉了。
没亲,像舔。
占她便宜。
早知道就一口咬回去,疼死他。
夏楹伸手,狠狠揪了下他的脸。
紧绷的脸被她强行拽出去薄薄一层肉,荆彻被她揪醒了,皱着眉问:“做什么?”
“还记得家里密码吗?”
“擅闯私宅?”荆彻恶劣地说完,估计才看清此时正站在他的家门前,两个人都进不去的境况。
他清醒了些许,手搭在密码锁上开始点。
头两次输入的密码都报了错,急得夏楹在他第三次输密码的时候连忙制止。
“再错一次,我们就得在这等五分钟了,你要想清楚。”这个道理荆彻不会不知道,夏楹就是着急。
荆彻头疼欲裂,前两次没输对,是他根本没睁眼看,凭感觉摁的。
“我头疼,你来。密码123109。”说完,荆彻往旁边栏杆一靠,低着头,似乎在忍着困意和难受劲。
他发烧了,又喝了酒,没晕在这已经是意志力强悍。
夏楹照着他说的密码输入,滴答两声,门锁打开。她拉着荆彻往里走,关上房门后,夏楹拖尸一般把这个人拖进去。
荆彻越来越沉,很明显走不动了,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夏楹带着他往沙发去,然后一鼓作气蛮横地把他推向三人座沙发。
他倒下去的同时,还拉着夏楹的胳膊,那瞬间失重的本能让他拽紧了手,直接又把夏楹也带着一起倒了下来。
夏楹脑袋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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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背上,说不上痛,但也闷哼一声。
“怎么还没松开我……”夏楹自言自语,看着紧闭双眼快要睡着,还不放开她胳膊的人,心里气愤极了。
可又能怎么办,正常人跟醉鬼无法交流。
夏楹伸手撑在他胸膛上,想给自己一点呼吸空间,他真是病得不轻,胸前烙铁一般灼热。
她心想,这人吃什么长得这么结实。
发愣之际,荆彻被压得也有些受不了,稍微清醒了些,看到夏楹垂着头在看他,眼眸亮得像星。
这个姿势,除了夏楹撑在他胸前余留出一点小空隙之外,其他都紧紧贴着。难怪荆彻刚刚就觉得喘不上气。
他嗓音都有些哑:“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夏楹这才回神,他这什么鬼话。
“我得看着你别睡在门口。”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胳膊自然而然从荆彻手里抽了出来,“既然醒来了,吃点药再睡,别又在这躺着着凉了。”
“困死了,别在这吵。”
“……”
不管他死活好了,可话到嘴边又是:“家里有退烧药吗?”
荆彻皱着眉,伸手摸到沙发背侧面的开关,啪一声,把客厅灯打开了。
灯光骤亮,夏楹眯起眼适应了一会。
“电视柜下面第二个抽屉里。”
夏楹看他这副大爷模样,懒得说什么,转身去翻抽屉。
她拉开抽屉,没看到白色的药盒,倒是看到了印着熟悉logo的包装盒。
是他送给她的水晶发卡。
夏楹装没看到,重新推回去。
身后的荆彻忽然出声:“拿走,我不想再看到那东西。”
“……”这东西跟她过不去了。
他逼着她拿走的东西,上一次就是那个巨大的布偶熊,她一直留到现在,荆彻好像也都忘了。
他就是又倔又犟,自己做的事,说出的话,绝无收回的可能,更不允许别人打他脸,自尊心可高,高到跟临北的塔肩并肩,可又脆弱,风一吹就折。
夏楹找到药,接了水放在荆彻手边的茶几上。
荆彻已经沉沉睡去,头歪着,衣服凌乱,下摆撩起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腹。
要这么睡一晚上,第二天发烧能好就怪了。
都折腾到这时候了,要是直接走人,不就是前功尽弃。
为了不让自己做这一切显得白费力气,夏楹犹豫了下,伸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两巴掌,“醒醒,吃完药回卧室睡。”
两下不轻不重,根本没把荆彻拍醒。
夏楹又用力拍了一下,声音比前两次都响,还是没拍醒。
“……”
“铃铃铃——”默认的手机铃声从下方传出,尖锐刺耳,带着震动感,直接把荆彻给搞醒了。
他眉心皱得更深,闷声道:“手机。”
命令谁?
“手机关了。”他又命令道。
“是你的手机在响。”
荆彻被铃声吵得头更疼。他乱摸半天,竟然都没找到自己手机在哪。
夏楹看不下去了,伸手在他裤腰口袋里掏出黑色的手机,拿出的瞬间电话挂断,通话显示是个人名,陈洛薇。
“谁他妈打来的?”荆彻夺回手机,看了眼记录,刚起来的火气就蔫了,把手机丢到一边。
夏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显得更可笑。
“你把药喝了,回卧室睡,我回家了。”
说完,她也不想监督荆彻到底喝没喝,扭头走了。
房门砰地关上。
室内安静,手机消息来一条震动一下,荆彻嫌烦把手机静音了。
他喝了药,回卧室躺下。明明困得像条狗,却在夏楹离开后,他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