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除妖师！”①
“不要，太麻烦了。”
“好果断，不再考虑下吗？能看到那些东西就代表你觉醒了，之后会有妖怪源源不断找过来，不赶紧变强组队说不定会死哦。”
……不然还是死吧。
“你那一脸干脆这么死了好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御影玲王忍俊不禁，勾着他的脖子戳了戳他的脸，凪有气无力地被他晃来晃去。
“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我搜集了消息，专门封印妖怪尸体的食骨之井不知道怎么连通了五百年前，现代能量浓度大幅度提升，妖怪和诅咒才突然变多，只要收集四魂之玉重新封印住那口井就能恢复正常了！”
“主线任务的解说出现了……”
“什么啊，说的好像我是新手导引一样，不过也差不多。总之怎么都要行动，跟新手导引一起组队吧，你很有趣！”
超级怪人，从哪里看出他有趣的？
“……有没有办法不做除妖师？”
“哈哈哈确实像你问的问题。”
“我们才认识半小时……”
“因为你的表情超级好懂啊！”
玲王松开手坐在他身边：“我已经让老婆婆帮忙请假了，就多说两句吧，凪诚士郎是吧，你的班主任那边也有说明情况——上学路上出了点事故被我送去简单包扎，别忘了。”
“不做除妖师的办法是有的，如果你看不到，找上你的妖怪会少很多，就算被找上也只会以为最近太累没精力，那么多人都看不到也生活很好，但我可接受不了被排除在外。”
凪诚士郎的眼睛微微亮起来，直勾勾看着玲王。
“真的很好懂。”玲王揉了揉他的头发，“比如有人被敌人诅咒突然就看不到了，也有的妖怪能污染灵力，但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最好不要轻易尝试，还有灵力消耗过度失去灵力的情况，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御影说查一下，就是说你有相关资料吧？”
“有确实有，不过在家里……话说叫我玲王，我不想大家太关注御影这个姓氏。”
毕竟是那个日本第一名企、总资产7058亿的御影公司，确实很容易让人注意力走偏。
“难怪学校里都是‘玲王’‘玲王’的声音。”
“说的好像动物的叫声，你想从资料里找到放弃灵力的办法吗？”
“嗯，借我看看。”凪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坐直一点看向玲王，“拜托了。”
玲王愣了一下：“啊，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突然这么认真道谢吓到我了，还以为你不会说呢。”
“……姑且我也有基础的社交能力。”
“嗨嗨，那我送你去学校？明天把资料带给你。”
“拯救完世界还要上学，好典型的高中生救世主。”
“没办法，我们高中要求出勤率嘛，晚到两节课老婆婆还能解决，请一天假需要伪造病例，太不划算。”玲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向他伸出手，“你现在应该能动了吧？”
凪沉默片刻，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你还真是个怪人，明明打算找我合作，万一我真的不做除妖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才不想被你这么说，就没见过比你更怪的人了。”玲王吐槽道。
他顿了顿：“虽然我想找伙伴，但和妖怪战斗对普通高中生来说确实很危险，不情愿加入还不如没有，顺手帮忙就当结交人脉了，这就是御影家的人脉操控术哦。”
“而且我很看好你！”他勾住凪的肩膀，带着隐隐的亢奋，“灵力强大，情绪稳定，战斗直觉也超厉害——你第一次攻击不是随便的吧？”
“唔，感觉那里有弱点……”
“就是这个！”玲王兴冲冲打断他，“那个躲避动作、那个灵力运用、那个直接了当的攻击，毫无疑问你是天才！你的才能绝对不会埋没，我会等着你的！”
“……”凪诚士郎懒得思考的脑子活动起来，“你想说，不管我怎么挣扎都会成为除妖师和你组队吗？”
“被你发现了。”话这么说，玲王一点没有掩饰，脸上浮现强烈的自信，眼中更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意外的，凪并不觉得讨厌。
“我需要搭档的时候发现了你，我们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太刺眼了，凪望着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那里面的热忱、强烈的信念、灼热的感情，都是因他而生。
头一次清晰直白地意识到这点，凪诚士郎心口好像被轻轻戳了一下，一瞬间竟生出就这么答应他的冲动。
“神神叨叨，你漫画看多了……”凪移开视线，“反正除妖师我是不可能当的，太麻烦了。”
“走着瞧吧，玲王大人的直觉还没错过，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实现。”
“诶，真厉害啊。”
凪跟着玲王来到巷子外，这么短的路他又开始脚下发飘，玲王条件反射搀住他的手臂，对他的认识上了一个台阶。
“身体素质也太差了，明明爆发力那么强，没办法，借你靠一下吧。”
能偷懒的选项对凪没有第二个答案，他连半秒都没犹豫就靠在玲王肩上，半垂下眼睛：“啊——战斗好累，来个人背我就好了。”
“所以说你这家伙才是怪人吧。”玲王把他往上扶了扶，“好，到了！这是我的随从芭雅，刚才就是她帮我们请假。”
一辆超级长的轿车停在路边，凪呆呆仰头看向站在车旁的老婆婆，他一米九的个子已经很高，这位随从绝对超过两米。
好厉害……而且鼻子好长，像魔女一样呢。
“少爷和诚士郎先生请上车。”她单手按在胸口欠了欠身。
“我记得车上还有我的校服，你的体型和我差不多，应该穿得上，等下到了学校换上，现在这身去学校被怀疑打架就不好了。”玲王拉着凪的手上车，宽敞的后座摆了桌子空间仍旧绰绰有余。
凪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玲王是好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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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啦，维护规则才能利用规则嘛，你先睡吧，到了叫你，现在是第四节课，我看看你们班的课表……”
玲王絮絮叨叨的碎碎念中，凪没坚持三秒就睡了过去。
系统、战斗、上课、妖怪、觉醒、除妖师，一上午接收了太多信息，关键词在脑袋里盘旋，最后都一股脑丢进垃圾堆。
“总之就像考上白宝一样，努力一下甩掉所谓的灵力，一切又能回到正轨了吧……”
他完全没注意到，睡梦当中刚觉醒的灵力随着他的呼吸自发流淌，修复他受伤的肌肉、滋养他的骨骼，每分每秒都在自行壮大。
而在凪意识深处，被他弃若敝履的系统亮了亮，又静悄悄藏了起来。
伴随灵力不断增强，凪身上隐隐散发出无形气场，开车的芭雅若有所觉地看向窗外，几只蝇头妖怪一闪而过，又被飞驰的汽车远远抛在后面。
“车上的结界该更新了……”
当天凪还是赶上了第四节课，在玲王的运作下，班主任对他缺席的三节课和脸上的擦伤果然没有多问，让他轻松过关。
倒是同学间多了许多流言，“那个路上出了事故被玲王大人救下的幸运儿”越传越离谱，晚上放学的时候已经变成“走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到，玲王挺身而出救人两人一见钟情”的奇怪少女漫情节。
拜过于离谱的流言所赐，完全没人想到故事里另一位主人公正无精打采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凪心情不算好，一个下午足够他理解玲王说的“它们都会找上门”。
莫名其妙的嘻嘻哈哈声、吵闹声接连不断，时不时有东西撞在身上，好几次他睡着觉以为老师叫自己回答问题，迷迷糊糊站起来却听到全班哄堂大笑和老师愤怒的训斥。
虽然无所谓被批评，但向来睡眠质量很好的他今天连续睡觉的时间居然不超过十分钟，大大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好麻烦。
“凪？”肩膀被拍了一下，大少爷开朗的脸闯进视线，“怎么心情这么差？”
这也能看出来，明明我的表情和平时一样吧。
“玲王，”他停住脚步，侧头看向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资料放在你家吧？我想现在看。”
玲王为他这难得一见的强势睁大了眼睛：“诶，突然这么有干劲。好啊，那来我家吧，资料有点多，今天晚上住下也没关系，芭雅会收拾客房。”
凪诚士郎盯着玲王看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睛，默不作声跟着他来到外面的轿车前。
他姑且知道刚才的要求不合常理，说好了明天借书，突然改变主意要去认识不到一天的同学家里，远远超过日本正常的社交距离，称得上冒昧，一般人都不太可能答应。
凪诚士郎的思维模式就是这样，一旦明确目标和要做的事就会直接了当地行动，对此给别人带来的麻烦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但玲王不一样，玲王不会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觉得为难，反而觉得他有趣。
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