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病城(9)
    “要我说,还是别浪费时间了,”郭晃跟在后头不耐地说,“这哪有人啊。”

    话音刚落,花田里忽然冒出几个人来,把正在四处张望的几人吓了一跳,接连几声大叫惊散了房顶上的麻雀,现场瞬间混乱了起来。

    等到彻底冷静下来后,除了姜杰希和苏依依还站着以外,其余人都歪七扭八倒在地上了。

    苏憬完全是被吓得,不慎撞到郭晃后慌乱着抓到了阮望飞的衣角,于是三个人就这么栽到了花田里。

    庄统刚出来就有个人和他隔着巴掌的距离对视,身体本能就率先攻击了,谁知道阮望飞刚好被苏憬扯倒了,惯性导致他自己也扑了出去。

    至于苏依依,要说没被吓到是不可能的,但她身上可靠着个百斤重的男人,想挪一步都有点困难。

    姜杰希的目光扫过这几位失踪人口:“找你们整整一个晚上,你们去哪了?”

    苏依依把遇到鼠人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说完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这片花田。

    芙利花恢复了正常大小,根茎也十分纤细,和他们刚进入花田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她回头看了眼,偌大的花田上除了望不到尽头的芙利花以外,什么都没有。

    鼠人不见了。

    “鼠人是关键。”阮望飞从地上站起来,说出了他曾和姜杰希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个小偷。

    苏依依看过去的时候,姜杰希正淡漠地看着庄统,看起来似乎并不太愿意说出这件事。

    信息交换的差不多,庄统将手上的西服拿起来穿好,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后终于开口:“明天就是花神节了,先回去休息吧。”

    一说到休息,郭晃是走得最快的,他步伐越来越快,嘴里还嘟囔着:“吵死了吵死了。”

    大家的目光大多都放在昏迷的阮一舟上,基本没人发现郭晃的异样,只有苏依依注意到郭晃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盯着郭晃的背影,总感觉他比先前更加暴躁了。

    “让我来吧。”

    一道低沉的男生突然在身侧响起。

    苏依依偏头去看,阮望飞正朝她伸出手。

    “接下来的路让我来扛他吧,”阮望飞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不会害他的。”

    苏依依扛了一路确实有点累了,看阮望飞的面相也不像是坏人,想了一会儿还是把人交了过去。

    回到酒店的这段路算不上长,苏依依却感觉格外漫长。

    她把手放进口袋里,那里放着一面手持镜。指腹贴上冰冷的镜面,她想起在花田时庄统发动了天赋。

    当时的鼠人忽然停下了甩头的动作,圆圆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苏依依,利爪掀起一阵狠厉的风朝她而去。

    眼前是手电散发出的白光,苏依依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利爪就已经到了眼前。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将手持镜挡在头上,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鼠人停下了。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苏依依睁开眼时,鼠人忽然恢复了正常大小,朝着另一边跑走了。

    苏依依藏在口袋里的手又抚了抚那面手持镜,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

    她偏头去看,姜杰希脸色缓和了很多,轻轻对着空中松了口气。

    “到了。”阮望飞说。

    庄统和楚正明各自回了房间,剩下几个人都去了阮一舟的房间。

    苏依依带的路,阮望飞负责把人送到床上,苏憬则表示自己的天赋或许对昏迷的人有点用处,姜杰希似乎只是看热闹。

    平日里阮一舟看起来不像是好接触的主,这会儿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时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倒是少了点。

    “他受伤了吗?”苏憬问。

    衣物完好无损,从外观来看,阮一舟似乎并没有受伤。

    苏依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如果没有受伤,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阮望飞:“你们回避一下,我来检查吧。”

    苏依依跟着苏憬出了门,站在门外,她倏然想起了从捉迷藏那个幻想世界出来的时候,阮一舟受了挺重的伤。

    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阮一舟身体有着自愈的能力。

    从花田出来到现在,以他的自愈速度,身上早就看不出伤口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一直昏迷呢?

    苏依依倚在门框上思考,身后的木门虚掩着,没过一会儿,阮望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两人进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阮一舟面色似乎好了一点,他掀了掀眼皮,目光轻轻落在苏依依身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姜杰希突然开口:“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阮望飞跟着姜杰希往外走,苏憬边走边回头说:“下次受伤了可以随时找我。”

    苏依依点点头,送走了三个人。

    待门彻底合上,她才问道:“怎么回事?”

    .......

    今天的利罗城十分热闹,所有街道都被打扫干净,大大小小的路上铺满了芙利花,所有的店铺房屋都装饰上了芙利花,从城上方往下望,整座城市都被芙利花环绕点缀,像是一座花城。

    咚咚咚——

    今天的人手似乎格外充足,八扇门被同时敲响。

    吱呀一声,门板慢慢朝内旋开,守卫就站在门外。

    守卫:“城主大人请各位前往花神节。”

    八个人一同下了楼,分别上了几辆马车,外头的喧嚣一声不落传进耳朵里。

    没过一会儿,几人被送到了广场。

    所有的居民都围着雕像聚在一起,每人手上都挎着一个装满芙利花瓣的篮子。

    罗帕站在广场最中央的圆盘上,对着面前的话筒激昂地讲述着花神节的由来,由衷地感谢这芙利花的到来。

    花神节并不是第一次举办,但是看罗帕演讲的样子,倒是激情不减。

    清晨的空气中还掺杂着一丝冷意,在来之前,罗帕特意为几个人备了披风,据说是花神节的风俗,作为外来客人需要披上由芙利花染色的披风。

    奇异的花香萦绕在鼻间,苏依依和阮一舟站在最左侧,静静地看着这场开幕式。

    圆盘两侧各摆着一个礼炮,等罗帕发言完毕,双手展开时,轰地一声,无数礼花从礼炮中喷出,紧接着底下的民众一阵欢呼。

    苏依依轻声道:“开始了。”

    如果说关键剧情是花神节,那么接下来很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她偏头看了眼阮一舟,男人的脸色算不上差,“你还好吗?”

    阮一舟微微颔首,“不用担心我。”

    芙利花应该是整场疾病中关键的一环,切开那些根茎,会流出一种独特的无色液体。

    这种液体会让人致幻。

    苏依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那里之前沾染过液体。

    在花田里和阮一舟分开后,苏依依为了找路,用指尖在根茎上刻下标记。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就中招了,才会有后来把庄统误认成阮一舟的事情。

    而阮一舟和苏依依分开后,同样选择了做标记。

    二人的区别在于,阮一舟是用的小刀。

    无色的液体流出来时并不易察觉,直到地面被打湿了一块,阮一舟才发现。

    这种无色的液体有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阮一舟伸手在标记处微微一抹,整个指腹瞬间被打湿。

    因为接触的程度不同,他的幻觉比苏依依要严重很多。

    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起来。他尝试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奇怪的两声“吱吱”。

    他尝试离开这个地方,却意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变了模样,手上长出了利甲,手臂上长出了细密的绒毛,甚至就连后方似乎也垂下了一条长长的.......

    就在前不久见过鼠人的阮一舟,很快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

    苏依依代入自己想了一下,是会崩溃的程度。

    兴许是中毒太深,阮一舟没过一会儿就昏迷了,后来又阴差阳错碰到了鼠人。

    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仔细回看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芙利花还有老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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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苏依依感觉到心跳微微加速后,深吸了一口气,“阮一舟。”

    身旁传来一声很淡的,“嗯。”

    “要是我们被感染了,出去之后会不会.......”

    阮一舟:“不会。”

    苏依依抬眼看阮一舟时,他正好也看过来。

    许是猜到了苏依依的担心,他说:“一旦出了门,在门内患的所有疾病会消失,出门后唯一有影响的是伤口。”

    苏依依轻轻“哦”了一声,又问:“这次能出门吗?”

    来的时候系统没说天亮的提示,想来这次的世界应该比较特别,无法依靠天亮自动通关。

    “能。”

    她盯了阮一舟一会儿,不太明白他的自信从哪里来。

    阮一舟轻挑眉梢道:“拥有净化天赋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这话倒是不假,比起那些无法净化幻想物的人,省去了找到能够永久杀死幻想物的办法。

    他们只需要找到关键幻想物就好了。

    听起来特别简单,但其实谁都还无法确定这个关键幻想物到底是什么。

    从之前发生的来看,苏依依更倾向于鼠人就是关键幻想物,可从逻辑上来说,很难把它和芙利花联系在一起。

    苏依依叹了口气,总感觉这事还有很多谜点。

    其他几个人面色也算不上好看,姜杰希和郭晃都特别烦躁,阮望飞则面色凝重,苏憬看起来稍微轻松点,可无一例外眉心都是紧锁的。

    大家都在等,等什么呢?

    没人知道。

    就连苏依依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要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病情扩散吗?

    或许已经扩散了。

    或许他们这群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了病毒。

    “好吵......”

    苏依依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姜杰希。

    阮望飞就站在他身边,看了看广场上聚集的人,说道:“忍一忍,很快了。”

    倏然,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鼎沸的人声传来。

    起初,苏依依只觉得是自己幻听了,直到这种声音渐渐变大,她才终于忍不住,“阮一舟,你听到声音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声大吼:“站住!”

    这声吼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毯子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像老鼠似的四肢立在地上,飞跃到了雕像旁。

    守卫在后面边追赶边大叫:“抓住他!”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硬生生分出一条路来,十几个守卫从人群中跑来。

    看戏的同时,苏依依听到耳边传来阮望飞的声音:

    “是那个小偷。”

    苏依依拧眉:“哪个?”

    然而刚问完,她就想起来了,是游城那天守卫抓喊的小偷。

    小偷被守卫围住,苏依依几乎看不见人了,只好踮起脚尖去看。

    中央的男人见了芙利花的雕像后就十分虔诚地跪下来,双手合十跪拜在雕像前。

    罗帕见状拦住了守卫,并表示允许这位小偷跪拜后再回地牢。

    由于人是跪着的,苏依依眼前又有那么多守卫挡着,根本看不见。于是她蹲下来,借着人和人之间那点缝隙,看到了那个小偷。

    乍一看这人没什么特别的,直到小偷低头跪拜,盖在身上的毯子往前缩了一下,露出了人类不该拥有的东西——一条肉色的尾巴。

    上面的绒毛还没有完全长好,从远处看完全看不出来。

    那条肉色的尾巴从尾椎骨处长出来,一直垂到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长。

    苏依依顺着尾巴向下看,那双脚上赫然长着长长的利甲,几乎是瞬间,她想到了鼠人。

    但这个鼠人和他们在教堂见到的那位又不一样,很明显眼前这位高上很多。

    而罗帕以及这些守卫,没有任何人脸上流露出惊讶。

    “阮一舟,你说......”苏依依默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对着旁边的人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想,“病毒是不是会把人变成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