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男音穿过她的耳,带起丝丝危险电流,宁沐下意识瑟缩脖子,被束缚的身体,不安地往后挪。
她很怕,下一秒,顾斯忱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然而没有。
只有顾斯忱更加冷冽,下颚线紧绷的脸。
“这么怕我,会为我去扬了江文锦骨灰么。”
江文锦的骨灰?
她当年并不知道江文锦身后事是如何处理,但作为江家少爷,应该不会太惨。
骨灰这种东西是有的。
现在,顾斯忱要她把骨灰扬了……
宁沐心底生寒,怀疑出现幻听,难以置信的问,“所以,另一条路是,你要我去扬了江文锦的骨灰?”
他怎么可以疯成这样……
而且,他不是这样的人。
顾斯忱挑眉,脸上冷冽稍缓,他手扣住她下巴,指腹轻轻拂过她的唇,“不愿意就想起我追你的那段记忆。”
“……”宁沐并没有松一口气。
她想不起那段记忆,顾斯忱就要她扬了江文锦骨灰。
这种事她做不来。
“顾斯忱,你变了,你不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顾斯忱完全不怒的脸上浮现层阴冷笑意,“没办法,要怪只能怪顾太太不听话。”
“只能怪你自己善于撒谎。”
“……”
她是骗了他,这点无法否认。
宁沐深呼吸,眼底立马有酸涩冒出来,“好,我明白了,我会开始想我们的事。”
“想起之后我们就离婚吧?”她抬起头,头顶细碎的光落进眼里,使眼中悲伤的红血丝更显眼。
顾斯忱猛地收回扣住她下颚的手,咬着牙一字一顿,“你看着办。”
“那你现在能松绑吗……我想去洗澡,身上很不舒服。”宁沐放低姿态,声音自然而然带了颤意。
顾斯忱心头冒火,恨不得将这个,开始惧怕他的人掐死……
夏天的时候,他刚回来那会,彼此误会,他提出离婚,她也没有这样过。
宁沐也讨厌自己这种变化,眼神只落在顾斯忱脸上几秒,便收回,静静地等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不许自虐,敢自虐,我替你扬江文锦骨灰。”顾斯忱冷冷地说,而后跪在床上,为她解开束缚,“等会我要开三个小时的会议,我不在的期间,不准伤害自己,别惹我,专心想我们的回忆,我不会动你。”
事实上,她自从被抓来景城丽宫,并没有想过自虐,连这种念头都没有。
虽然猜不透,顾斯忱现在对她还有多少情分在,但是,她如果自虐,恐怕这婚会很难离。
得到束缚,宁沐连忙坐起来,按着发酸的手腕,点头,“我知道。”
细弱蚊蝇的声音,顾斯忱不认真听,几乎听不到。
他冷笑,“好好表现。”
门轻轻合上,宁沐便下床去往淋浴间,把浴缸接满水,看着涟漪阵阵的水面,不知怎的,她头有点晕。
脱掉拖鞋,直接进入水里……
……
书房里。
顾斯忱看着手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他匆匆结束会议,离开书房时,佣人莽撞的从楼下跑上来。
“先生,太太的妹妹和哥哥来了……”
“正在客厅等您。”
“让他们等着。”顾斯忱淡漠,抬起步伐就往主卧方向走。
佣人见他脸色不太好,没敢说话,只能转身下楼。
顾斯忱推开主卧的房门,大床上已经没有少女的身影,可他目光落在浴室的磨砂门上,没听到流水声。
一瞬间,他疾步上前,一脚踹碎浴室的门!
就看到宁沐连衣服都不脱,在水里闭着眼泡着!
“宁沐!”顾斯忱冲过去捞她的身体,震惊的发现,浴缸里的水是凉的!
“宁沐,你就这么愿意折磨我!”
顾斯忱没忍住怒吼,但少女在他结实的腕臂里昏睡,根本听不到。
他着急的把她放在大床上,开始脱她的衣服,但慌乱,他废了好半天时间,才把宁沐身上的扣子全部解开。
褪去她所有衣服。
顾斯忱看到她后背新鲜的烫伤,瞳孔一震。
碰触她肌肤的手猛地缩回。
距离从英国回来已经有段时间,这些伤口,只可能是昨天在椎名别墅所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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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昨天?
他们大吵一架。
顾斯忱深呼吸,寒气顺着口腔,扎入肺里,他眼尾泛红。
去浴室找来毛巾为宁沐擦干净身体,吹好头发,换了件睡衣,在掏出手机时,指尖顿在屏幕上。
顾斯忱把手机丢掉,按下床头柜前的呼叫铃,“让那两兄妹上来。”
话刚说完,宁溪就敲响门,“姐夫,我哥走了……”
顾斯忱从床上下来,给宁沐拉上被子,“你这几天上学么?”
宁溪摇头,“这半个月我放假。”
“嗯,陪你姐几天,别让我再知道她自虐。”顾斯忱。
宁溪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注意到宁沐已经换过衣服,意识到什么,“放心吧姐夫。”
顾斯忱临走前把宁沐带回来的包拿起来
。
宁溪见状,连忙说,“姐夫,你还是别动姐姐的东西好……”
“我知道你们去拟了离婚协议。”
那个律所的律师,在弄完他和宁沐的离婚协议后,就打电话告诉了他。
宁溪,“姐夫既然知道,更没必要把姐姐包里的离婚协议带走吧?”
“你话很多”顾斯忱砰的摔上门。
宁溪条件反射看向床上的人,床上的人没有醒来的迹象。
可在她松口气,为宁沐捏好被子,她不经意碰到她的脸,吓了一跳!
宁沐的脸好烫!
并且过分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红!
“姐夫,姐发烧了!”宁溪翻出手机,给顾斯忱发微信语言。
刚发出不到半分钟,顾斯忱快步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伸手探宁沐的额头。
果然烫的吓人。
十分钟后,宁沐被送往医院,推进急诊室。
从医生给她检查,到她送进病房,整整一个多小时,她都没醒过来。
要不是浑身红的吓人,她身上是看不出活人迹象的。
顾斯忱心凉了半截,他一直握着她滚烫的手,低低的声音一遍遍说,“只要你醒过来,说你爱我,我们就和好。”
“瑗瑗,你醒一醒。”
宁溪在旁边看着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