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和李卯目光相对,不知为何,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她把内力运到掌心,一边小心地透过了李卯的肩膀,输入李卯的体内,一边想这到底能做什么呢?
她的内力像是一滴水,遇到了一片干涸的海中,瞬间就没了声息。可是她抬眼看到李卯的眼神,又低下头,继续看着他的肩膀,绵延的内力从顾笑体内流向了李卯的经脉里。
这时候,顾笑突然察觉了什么,眉头微蹙。原来,顾笑在这缕内力里面,悄悄混了一点“试金”。此刻,她感到了李卯的经脉里面居然有了一点反应。
她猛得抬起头,讶然地看向李卯,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的内力不受控制地向着李卯的经脉涌去。她本能想把自己放在李卯肩上的手拿开,却发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吸引着她的手,动弹不得。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卯把顾笑的手拿开,“多谢了。”
白练又一次撞了过来,这一次,这个山洞终于受不住,即将不堪重负。
火折子熄了。顾笑最后看到李卯抬手护在她头顶。顾笑感觉一直手搂住了她的腰,紧接着她被一股大力拉着腾空而起,再看见时,发现李卯和她已经身处那片树林上空。
白练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个猎物,顾笑突然反应过来,她没有施展轻功,是李卯带着她逃离了那个山洞。
可是,为什么他会轻功?轻功也要用内力驱动。可李卯没有内力。
顾笑还没来得及那山洞里的情形过了一遭,只见那团白练兵分几路像两人攻来。顾笑顿时心里大叫不好,虽然不知为何这狸猫会了轻功,可两人手上依旧没刀没剑。
若内力耗尽...顾笑有忧心忡忡地想。
耳畔只传来一声很轻的“抱歉”。
顾笑刚想说,先有命再道歉吧,却发现李卯直接松开了抱着她的腰的手。
顾笑:!!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运起内力显显维持住身形,怒道:“狸猫,你搞什......”
顾笑没说出的话被卡在喉中。因为她看见那些白练如同长鞭,凌厉地向依然留在空中的李卯刺了过去!
李卯的面上无悲无喜。顾笑见他把右手伸进了怀中,拿出了一卷什么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有些眼熟,顾笑看出是刚刚采石矶上,李卯要递给她的绳索。
四面八方涌来的白练,像是要把阵中央这个狂妄自大的人绞杀一般,层层叠叠地包围过去。
“狸猫!”顾笑凄然叫道,也不顾自己手上没有武器,冲着那团白练冲了过去。
“滋拉”一声,是布帛被撕裂的是声音,那快要把李卯包成茧的白练间,居然隐隐出现了无数条黑色的裂痕。
紧接着——茧破了。
李卯手中拿着那团绳索,确切来说,那团绳索已经解开,他握绳的姿态如同握鞭。
细看之下,他握着的那条绳子并不是一根,而是几十股乌金色汇聚而成,每一根,都和一条白练对峙着。
两者的招式如出一辙,只是乌金绳索更为灵活,不多时便将那些白练绞杀撕碎。
“流觞曲水.....”顾笑喃喃道。
哪怕阮宁使的不是白银鞭,而是根藤条,顾笑都能从细枝末节中辨认出流觞曲水。她看阮宁练过无数遍,同时也和阮宁较量过无数遍。
李卯背对着她,顾笑只看到了那个他的背脊。瘦骨嶙峋却挺得笔直。
白练被扯得稀碎,如同漫天雪花。顾笑紧跟着李卯,在这满眼风絮中落了地。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笑问道。
李卯回过头来看着顾笑,他脸上的血流得更厉害了。她觉得李卯看他眼神里面居然带了点悲伤。
“我...咳咳...”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指缝中涌出了一口鲜血。
“狸猫!”顾笑顾不上方才的警戒,正要上前,却发现之前已经被李卯绞碎的白练沾着点点血迹,在风中动了动。
可是,哪来的风?
顾笑来没来得及细想,只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如果她躲了,那李卯......
顾笑在单膝跪地的李卯身前挡着不动,牙一咬,欲将内力集中在自己背上。
能挡一点是一点。她想。
不过意外中的剧痛却久久没有来,只有风声越发强烈。
“叮!”是金属相撞的声音,那声音里面仿佛还带着骇人的内力,让顾笑心头一阵血气翻涌。
“怎么弄成这样?”顾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爹!”顾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腿一软,和李卯一样整个人跪了下去。
顾成岭来了。
******
“你胆子可真大,这次要不是子明他们回来得早,跪在我门口,说把后山阵的地图给了你,你俩这次...”阮宁没说完,被顾成岭轻轻拉了下衣角。
“阿宁,这么多人,少说两句吧。”顾成岭低声说道。
白下堂的左偏堂是刑堂,辽城的弟子们向来守规矩,这刑堂几乎是个摆设。可还没有几天,顾笑就去了两次,引得一些弟子恨不得找借口路过,想看个究竟。
“该练什么的练什么去。”彭子明沿着窗畔和门口走了半周,把那些好奇窥探的目光挡了回去。
顾笑这次倒是乖乖坐在了椅子上。她没有跪,平心而论,她这次没什么大错,顾成岭看她手受伤了就像阮宁求了情,彭子明也拼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阮宁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她。
一旁坐着刘天渝,手上翻来覆去地看那张沾了血迹的地图,“这地图是哪里有问题?子明,你怎么说?”
彭子明弯下腰,恭敬道:“我只知道,这图需要轮流保管。师妹和我要图之前,我并没想要去后山,也没有用过此图。因此,不知道地图是否有错。”
刘天渝听他说完,摸了摸胡须,把地图一合,对顾成岭说道:“听到了吗,顾老大,果真如此。”
顾成岭微微颔首,“这地图绘制之时,我们七人都在场,况且,阵源本来就是按照我们的意愿和招式而做。我们自然不需要靠这地图进后山的道理。”
所以这地图到底何时开始出错的,尚未可知。
阮宁却想到另一事,对顾成岭说道:“听说触动的是离门的千索阵?你去试了吗,觉得怎么样?”
顾成岭的笑容有些勉强,“那阵的机关取自阿宁的‘流觞曲水’,自然是厉害的。对吧,阿笑?”
突然被点名的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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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惊,随后在阮宁和顾成岭间来回打量了一下,波澜不惊地说道:“还行。”
阮宁眉毛一挑,有点吃惊地看向顾笑:“是你破了那个阵?”
顾笑探寻的目光望了一眼顾成岭,顾成岭用鼓励的目光向她回望回来。
顾成岭赶到的时候,李卯已经吐血昏过去了,他没有看到那轻功和“流觞曲水”,只看到了护着李卯的顾笑,所以他以为破阵的顾笑。
而李卯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笑至今还没有问清楚。但她知道,如果她在这里说破阵的是李卯,一定会引来更多猜疑。
顾笑自知不会说谎,若此刻看着阮宁的眼睛回答,肯定露馅。她只得低下头,闷声闷气地回道,“是。”
北蛮的大军给了三个月之期,还在外面虎视眈眈。不知为何,她也不想让辽城把李卯交出去。
也不知道狸猫怎么样了。顾笑有些担心地想。
阮宁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气打不过一处来,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顾成岭伸手止住,“这几天城防诸事,大家都累了。”
他用眼角余光示意一直在角落里呆着不敢动的刘殖,后者立刻乖巧地走上前来,对阮宁说道:“阮师父,后厨的牛肉都炖好很久了。等下我们一起去吃可好?”
阮宁拿他无可奈何,表情却柔和了起来,”就知道吃。”她说道,却也没拒绝。
顾成岭冲着顾笑眨眨眼,趁着阮宁被刘殖拉走的当口,快速说道:“老四说他的弟子要静养,看宝贝一样看着他,不让人进房打扰。不过刚刚他去煎药了,你可以现在去看看他。”
顾笑点头,说了一声好,走出了白下堂,向着城东的馆舍走去。舍馆是七杰首徒和别的弟子的住处。顾笑是顾成岭之女,住在自己家中,而好多弟子一般都是幼时被遗弃路边,随着七杰流亡至此,无亲无故。顾成岭便安排他们住在了舍馆。
舍馆是原本城中太守的府邸改造而成,舍馆中央有个小庭院。院中一棵梅树,一条卵石小道,一道低矮的青砖围墙。围墙之内,还有一方小巧的假山。顾笑虽然不住这里,可喜欢偷偷来看这个庭院。城志上说,这太守出生燕都,造贬官左迁来此。这庭院是江南样式,和白下堂中青松磐石遍布的院子截然不同,让顾笑想起她从未见过的小桥流水。
顾笑走过那寄托着太守对江南之思的庭院,向南走去。书斋边上是一间朝阴的屋子,门边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此屋的弟子名字——“李卯”。
房门紧闭。顾笑走到窗边,在窗纸的裂缝中往里面看了一眼——萧无常果然不在。
别的弟子都外出练功了,顾笑大量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改了做贼心虚的模样。
她挺起腰,轻轻推开了那扇房门,一脚迈了进去。
李卯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长发解开,黑瀑一般地铺在了枕头上。左脸上有一道细长的血痕,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顾笑走近了过去,看到李卯呼吸有些急促,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
她看着李卯额上细细的汗珠和微蹙的眉头,着魔了一般伸出手去,却说不清是想为他擦汗,还是抚平眉间的沟壑。
这时——
“舍馆中居住的弟子均是男子,你来这里,不太好。”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几尺之遥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