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无计可施
    夜更深了。

    马晓光和胖子下了车围着这间“长三堂子”周围搜索了一圈,却谁都没先进去。

    后巷。

    “胖子,看你的了。”

    马晓光把微型相机塞给胖子,悄声说道。

    “长官,你老人家身手好一些,还是你亲自来吧,我帮你望风。”

    胖子拿着相机,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却又不好交还给马长官。

    “杨有义同志,这是革命工作,怎么能推三阻四呢?你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马长官脸色一沉,对胖子说道。

    胖子一听,连忙换上笑容,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

    虽然身手比马长官要差那么一丢丢,但是胖子也是老江湖,没费多大事就翻过了长三堂子的墙头。

    马晓光叼起哈德门,没有点,换上沪市常见的“白相人”的派头,在附近溜达起来。

    这种简单任务,胖子不至于跳坑,所以他才放心地让胖子进去。

    而这两人身份特殊,马晓光是担心有一处的人在附近,要是这样,就有些麻烦。

    好在一圈搜索之后,没有发现异常。

    这两位要员是自己出来活动的。

    半个小时之后,胖子从墙头翻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眼,确认过眼神,便离开了长三堂子。

    第二天一早。

    辣斐德路永裕里,破旧的雪铁龙车上。

    “长官,照片洗出来了,简直……幸好你没去,我都担心我过两天要张针眼。”

    胖子嘟囔着对马长官汇报道。

    “不着急,这点料还不够猛,他们还不值得给他们加戏,我们还得深挖一下,免得有人说我们冤枉他们……”

    “别忘了,他们身后还有一处那帮人!另外还要找到关押陈会长的地址,我总觉得他们这么对付一个商人,这中间怕没那么简单。”

    马长官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悄声对他说道。

    正说着话,一辆轿车又停在了永裕里路口,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人正是一处沪市区的唐惠民。

    两人走进了永裕里,没过多久,却是三个人走了出来。

    和他们一同出来的正是督导团的副团长内政部那位司长张一成。

    “跟上他们,戏肉来了!”

    马晓光见三人上车之后,也从副驾驶直起身,悄声对胖子道。

    胖子不紧不慢地将车打着,吊在后面,跟着前面的车。

    跟着一处的车开了不到十五分钟,来到了离永裕里不远的中和邨一处僻静的石库门房子。

    唐惠民和张一成下了车,那名司机却把车靠那里,警惕地观察着附近的动向。

    这回马晓光没有让胖子出马,却在对方视线的死角让胖子停下车子,自己打开门悄悄地溜了下去。

    马晓光快步地绕到那所房子的后面,警惕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没有异常。

    一个快步,马晓光飞身便攀上了房子的后墙。

    如灵猫一般,马晓光很快攀到了房子屋顶。

    他原本是打算从阁楼的老虎窗翻进去的,但是他很快发现不用如此麻烦了。

    老虎窗下面是阁楼,阁楼里关押着两人。

    其中一人马晓光有印象,正是陈会长,倒不是他之前见过,而是樊军长那里给了他一张照片。

    另一人身上缠着纱布,显然是受了伤,这人马晓光估计是陈会长的保镖。

    很快开门之声响起,张一成和唐惠民来到了阁楼里。

    张一成用手帕捂着鼻子,似乎对阁楼里的气味颇为嫌弃。

    唐惠民则一脸阴翳,走到了陈会长面前。

    “姓陈的,你的罪名不小,要活命,乖乖和我们合作,老实交代你和川军兵痞到底有哪些图谋,这样我们可以对你从宽发落。”

    唐惠民龇牙咧嘴地对陈会长说道。

    “不要多说,你们打的主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陈某虽然是一介商人,但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国难当头,你们不去抵御外侮,反倒坑害自己人,可悲,可叹,可耻……”

    陈会长倒是一个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面对二人没有求饶,反倒开始了一通痛斥。

    两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场就挂不住了。

    尤其唐惠民,这厮竟然恼羞成怒一步上前,开始对年过半百的陈会长拳打脚踢!

    陈会长顿时满脸是血,却兀自大笑不止。

    这幅场景,看得马晓光心里一痛,但是理智告诉他,还不能冲动,这帮人绑架陈会长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现在知道了关押的地点,要救人还是不难的,先听听这里到底有什么内情再说。

    而且现在一处和二处都是“军统局”一个单位。

    要露了脸,对方肯定要通过上峰找自己麻烦。

    当然,最重要的是会影响自己和樊军长的下一步计划。

    当前要以大事为重。

    不能横生枝节。

    虽然陈会长现在受了皮肉之苦,但是看样子生命暂时没有危险。

    想到这里,马晓光强自忍住心中的怒气,继续盯着阁楼中的情形。

    “好了,我来问吧。”

    张一成对唐惠民的手段似乎颇有些不满意,出声阻止了唐惠民的进一步动作。

    “陈先生,你要知道,你们这次勾结川军兵痞、军阀一起沆瀣一气,骗取国帑,走私武器,意图颠覆政府……”

    “这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你没命,我劝你还是乖乖和我们合作,把存货地点说出来,交出存款账户还有所有印鉴,这样我们可以给上峰求情,饶你一命!”

    张一成阴恻恻地对陈会长说道,言辞淡然,却尽是威胁之意。

    “呸!你们这帮龟儿子,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说半个字!”

    陈会长闻言一口血痰吐在了对面张一成身上,破口大骂道。

    “不识抬举!给他点厉害瞧瞧!”

    张一成顿时涨红了脸,咬着牙对唐惠民道。

    唐惠民得令自然不会手软,手脚并用,折磨得陈会长顿时惨叫连连。

    又折腾了一会儿,二人还是无计可施。

    张一成只得叫上唐惠民悻悻地离开了。

    从房顶看到对方走远之后,马晓光赶紧套出身上的小刀,拨开了阁楼的老虎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