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亮,温王便将召令由信使传出,信使从军中之人抽出,快马传回,因近日齐风禾已逐步接手政务,开城门一事便由她直接批准,没有惊动李风。
不过话说李风,齐风禾对他的行为其实是搞不清楚的,她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做出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
带领黔首暴动,反抗温王,在齐风禾过来后,又直接放权,并尽心尽力地辅佐她。
谁瞧了不说一声怪。
刚开始时她也曾猜测其中或许有阴谋,但这段时间下来,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她带来的一千军士都无处可用,只能天天蹲门外罚站。
没错,齐风禾他们一开始便拟定放他们入城是个阴谋,带来的军士也不是随便抽的,而是经过精心挑选,各个身经百战,其中不少在军中有要职,也被抽进来了。
可到直至齐风禾接掌政务,手中军队也逐渐成型时,李风这个人还是安安分分,没有做出一点出格的事,还总让她小心提防温王,莫要让他插手政务。
齐风禾完全找不出他的异心,便权当他在挑拨离间了。
而在李风告诉她要提防温王时,温王也在告诫齐风禾莫要让他接触军权,两边各执己见,齐风禾夹中间左右为难,没办法,只能让李风去管理黔首事务,而齐风禾自己去直管军队。
同军队关系密切的书舍之事,也将由齐风禾直接管理。
她瞧着面前这几十个招来的,来自各行各业的老师,说道:“姎给出的安排,各位可有异议?”
直至开学前期,她能凑出来的老师一共有三十六位,以七日为一个轮回,分别安排了他们的课表。
虽说齐风禾手中军队有一万五人,可他们大多尚且年轻,许多人尚未成家,更何况有子嗣。而有子嗣者,也不一定到了可以识字的年纪,也有不少尚在襁褓中。
因而,初批学员,不足千人,令这三十六个人来教,勉勉强强。
面对齐风禾的提问,大部分人都摇摇头,没有异议,仅溪面色迟疑,小声询问。
“老师,我也可以吗?”
齐风禾招来的这群能人,年龄上至五十,下至二十,年岁差异大,可都在正常的范围内,仅溪一人,未满十四,放齐风禾前世,算雇佣童工。
齐风禾有些心虚,但没有表现出来,她眼神慈和地看着她,鼓励道:
“溪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凡事一点便会,随姎这几日,便学会了不少知识,国中医巫尚且不及,由溪教导医道,再合适不过。不日,姎便设大医一职,由溪担当,同领俸禄。”
若是有选择,她也不想让溪上场,但实在手中无人,青守内确实有几位医巫,可她们对于医道的了解,还不如溪呢,而现学,又无溪之天分,无法速成,便只能由溪上场。
齐风禾知道这对溪来说可能压力大了些,但她相信她的天分,绝对能办好此事。其余的,便只能通过提高福利,封官职,分田地,赐金银,来安抚下溪幼小的心灵。
“若有难处,便与姎言,姎会为你提供帮助。”
溪的能力没有问题,就是缺乏了些自信,齐风禾鼓励了几句,溪面上的犹豫之情便褪去,有几分坚定的模样。
“溪定不负老师信任!”
安抚完溪,剩下的工作也在正常推行。
上学童子的名单基本登记完毕,而周河那边连夜赶制出了一批草纸,到时候他们会在上面书写一些常用字,完成初步的扫盲,再接着教导专业的知识。
因着书舍的事,齐风禾这几日几乎在连轴转,白天处理事务,晚上还要上温王的军政恶补班。
没办法,齐风禾对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匮乏了,她不似寻常继承人那般被从小培养,也不似温王一路从战场上杀出来。
她只是一个单纯的,会点医术,胆小,爱哭的废物王女罢,甚至不如溪那般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况且这些知识也不是背诵便可,还要理解、应用。
因而,温王每次考完她的理论知识后,都要搬出沙盘,让她来操作一遍。
沙盘是从郡外军队弄来的,温王平时征战,用的也是这种,用它来教齐风禾,绝对够用。
此刻齐风禾死死地盯着沙盘,看她所领的那支军队在温王的进攻下溃散,不多时,便被拿下。
齐风禾:“……”
有些难。
这是今夜的第十场,每次都会被温王快速拿下,这一次勉强撑过半炷香,但也很快被吞没。
十场连败,如果是游戏,齐风禾肯定会暴躁得摔破罐子,立即走人,并且发誓再也不碰这东西。
但这不是游戏,而是在模拟战场,是教学。齐风禾不仅要硬着头皮上,还要在战后分析失败的原因,找出本场的可用之处。
齐风禾:“……”
痛苦、扭曲、面目狰狞。
她捂着脸,闷闷不乐。
“……早知道就烧了粮草。”
“吾有派人埋伏,若卿来,便会被伏击。另一侧路也有,翻山岭也不行,山岭有人蹲守,来者便杀。”
齐风禾:“……”
够了。
齐风禾往后一倒,两眼一闭。
“姎要拿投石器投酒缸,用火箭焚烧,乱君军心。”
高度酒遇明火即燃,轻易难灭,但是……
“可卿无酒,此计不可。”温王摇摇头,又道:“若卿之造酒法可成,那此计便可。”
齐风禾拿手捂脸,像动画里的反派一样放狠话:“等姎造出酒来了,都用来烧君军营,专挑人密集处投放,配以火箭,烧了,都烧了!”
她边说边捶地,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本来齐风禾私下的情绪就不太稳定,如今连败十场,还要硬着头皮分析,简直要命。
其实齐风禾也不是天赋极差,她能学医,至少智商在线,可她初接触此事,便遇上了自小便在战场厮杀的温王,相当于新手挑战最终关卡,而温王又没有丝毫放水,失败几乎是必然的事。
“火攻自然难解,若操作得当,便是奇招。可其不易操控,一旦失控,恐会反噬其身,需慎重。”
言毕,又拉着齐风禾继续分析在方才的情况,应当如何击败他。
齐风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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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痛苦地坐起,在温王同她讲解的时候,突然扑过去,咬住他的衣角。
“……妻?”
温行突然顿住,身体僵着,双手不动,过片刻才缓缓搂住齐风禾抚摸她的背。
“今日便到这……”
“不用。”
未等他说完,便被齐风禾打断。她狠狠地磨着牙,声音沉闷。
“王继续,姎在听。”
齐风禾整张脸都埋在了温王肩颈处,颈部柔软的皮肤贴着她的脸,稍稍缓解了她躁动的情绪。
其实,相比咬温王的衣襟,她更想直接咬温王,但她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出走,便只能退而其次,咬住衣襟。
她闭了闭眼,拍拍温王的背,权当是在哄自己。
“姎还能听。”
来吧!
区区熬夜学习,谁还没熬过!
她齐风禾这辈子就是个学习的命。
她缓了一会儿,认命地转过头,继续看向沙盘。
温行瞧了她眼,见她满脸的痛苦,但眼神还算清明,没有之前那般无神,便顺着先前的话继续讲下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齐风禾虽然偶尔发疯咬手,被温王用自己的手替换过几次,但思路还算清晰,温王询问的问题她都能思考,并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法。
然后有一部分不太全面,被温王补正,有一部分太极端,被告诫不要轻易使用。
在烛火即将燃尽,温王手上又多出了几个牙印后,最后的这场战役也算分析完成。
齐风禾捂着自己快要烧焦的脑袋,躺在温王怀里一动不动。
太痛苦了,还不如刚才直接原地发疯,把温王咬得一片狼藉,然后昏睡过去,结束这痛苦的一天。
但齐风禾那该死的责任心让她硬着头皮学完,学完后,她的这条命也差不多完了。
“今日到此便结束了,妻去洗漱吧。”
温王抚摸躺在他怀里的齐风禾,略有些温热的指腹划过齐风禾的脸,她睁开了眼,瞧着温王,声音虚弱。
“王,姎好饿。”
学习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同时也会快速消耗脑力,引起饥饿。
比如现在,齐风禾饿得胃一抽一抽的疼,感觉再不吃点东西,她能当场昏过去。
她没有随身带着食物,也不想动,只能祈求温王,希望他能给她找来点吃的。
温王瞧了她两眼,把她放到一侧,站起,走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大盆食物进来。
齐风禾猛地坐起,接过温王递来的碗,一口闷。
“好吃!爱吃!不过王,姎吃不了这么多,姎又不是豚。”
一碗下肚,她已有五分饱,估计再来一碗,便足矣,实在用不了这么多。那一盆瞧着,不知几人的份量。
温王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予她最后一碗,便将剩余者尽数食尽。
三两下,一整盆。
齐风禾突然沉默了,安静地扒拉着自己面前的碗,转过头悄悄吃,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没骂君,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