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罗乐表情有些严肃,罗君灿不自觉地抱上她的胳膊撒娇:“好阿乐,就让我在你这里待几天吧~等集会结束,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嘛~”
被罗君灿这么一打岔,罗乐也就放弃回想了,指挥阿愚给秦智铺床。
事已至此,罗乐当然不能放任罗君灿单独跟一个陌生男子在外过夜,尽管,这个陌生是只是相对于罗乐来说的。
于是,晚上的分床变成了这样:罗乐、罗君灿和阿柔住在原来的房间,阿愚和秦智住在阿愚的衣帽间,吕二娘依旧睡在她的那间。
对此,阿愚并不乐意,看秦智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若不是多了个外人,他也不会被赶出来。
而罗君灿也有些可惜,她都做好了跟罗乐姐弟三人一张床的准备了,为此,还被罗君池丢到院子里好几次!
家里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床上四件套,罗君灿是客人,让她睡边上也不好,于是将她安排在了罗乐和阿柔的中间。无论是换了床单被单、还是身边换了个人,阿柔都很不习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也明白这是不得已,且新姐姐人也不错,遂乖巧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但小孩的预感总是准确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姐妹俩谁都没睡好。
罗乐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睡着以后原地转圈的?怪不得每次都会被罗君池发现呢!
而阿愚那边却正好相反,别看他和秦智开始不怎么对付,但经过上午的晨练后,两人便熟络起来了。
秦智自幼习武,两人的路数还是同源,正好可以教导阿愚。
于是,在罗乐的有意放纵和罗君灿的故意怂恿下,秦智为他爹收了阿愚这个徒弟,秦智则以师兄的身份教导阿愚习武。
至于为什么不是秦智自己收徒?原本是打算这样的,但在罗君灿胡闹着要跟着阿愚叫他师父之后,秦智就改成了替父收徒,以后每个月会抽出一两天来长日村教导阿愚。
对此,罗君灿喜闻乐见,并信誓旦旦地向罗乐保证,会帮她监督秦智,绝对不会让他偷懒,耽误了阿愚。
罗乐觉着,她家阿愚待在那两人身边,亮得有些明显,无奈地揉揉额角。不过嘛……看着情窦未开的罗君灿,罗乐悄悄撒了把土,试图让自家小白菜在地里牢固一些,不那么容易被人摘走。
对此,罗君灿毫无察觉,还跟罗乐约定好了要一起逍遥到十八岁,再去考虑成亲。
罗乐有些心虚,她觉着自己这个状态,能有意识的坚持到十五岁及笄就不错了。
刚从罗家寨回来的时候,罗乐就开始出现头晕的症状,并且这种状态越来越频繁,最严重的时候,罗乐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意识,她差点以为自己来不及布置一切,就直接疯掉了。
好在苗白凤她娘调制的药膏有用,经过不断尝试,她终于确定了什么时候用药,可以让自己一整天不眩晕。
也正是因为这个药的效果好,她才能在阿愚、阿柔和吕二娘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状况。
她们还以为罗乐是前段时间太过操劳,没休息好呢。
大集会之后,罗乐便开始有意识地教阿愚和阿柔烧烤。
她本想等两人大一点再教他们,但罗乐怕来不及……
事实上,如果吕二娘愿意,她才是罗乐教烧烤最好的人选。
吕二娘心思细腻,隐隐察觉到罗乐自从与罗家寨的人接触之后,整个人多了一些急躁。她毫无头绪,不明白罗乐在急什么,最后只能捎了一封信给在县城里的吕康,问问他的看法。
至于吕康对此有什么看法?
吕康的看法是:娘,你在阿乐那里待得也太久了,啥时候回县里?他同学都挺想念你做的豆腐的……
吕二娘受到吕康回信后,见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只好去找安娘拿主意。
若说除了罗乐姐弟三个和她儿子之外,吕二娘最信任的人,只有贺村长夫妇。
贺村长来找罗乐谈心时,她正在指导阿愚颠串的手法。阿愚毕竟是习武之人,练习这个并不难,只是不怎么能记住撒料顺序,于是这个任务便落在了阿柔身上。
贺村长尝着兄妹俩合力弄出来的烤串,笑着对罗乐道:“烤得不错,但在火候上还是比不得你。”
罗乐只道她俩还小,慢慢来就是。
贺村长顺着她的话,语重心长道:“是啊,阿愚和阿柔还小……阿乐,烧烤虽然是门手艺,但整日跟火打交道,对阿愚和阿柔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罗乐抿唇,她也知道自己最近太过急躁,可要她解释,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点头。
贺村长见她这样,于心不忍了,罗乐以往太过沉稳,让人忽略了她也不过十三岁,按照正常的家庭,也不过是个在家里安心等着说亲的小姑娘。
他连忙解释道:“阿乐,叔不是在说你……你的能力,叔认可的!只是你最近确实太急躁了,阿愚两个还太小,万一出了什么事,叔是怕你心里难受……”
罗乐当然明白贺村长在担心什么,她又何尝不担心呢?
半夜,罗乐睡不着,从被窝里爬起来,思考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将在明年开一家烧烤店,顺便将长日村及周围的村落发展成烧烤店的供货源。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头晕改变了罗乐的这个想法。她没想到,病情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浮躁了。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焦虑起来,如此,竟成了恶性循环。
罗乐知道,或许她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但越是如此,就越没有办法安睡。
“姐姐?”
罗乐焦虑地趴在罗汉床的小茶几上,听见这称呼,就知道是谁来了。
罗乐指了指身侧、对面的空位,让聪明阿愚随意。
聪明阿愚选择了罗乐对面的位置。
罗乐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今天怎么出现了?”
聪明阿愚轻轻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我有些在意贺叔今天的话。”
“嗯?”罗乐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意什么?”
“他说你急躁了,你在急什么?”
聪明阿愚顿了顿,又道:“你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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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回去吗?”
罗乐原本是趴着的,听见他这么问,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聪明阿愚:“你说什么?”
聪明阿愚一字一句问:“你急着回去,回你想回的那个地方,对吗?”
罗乐脑海里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他看,下意识地说她没有。
聪明阿愚见罗乐这副表情,就知道她没有说谎,微微松了口气:“是吗?”
然后起身。
罗乐连忙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睡觉啊!”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头,“姐姐,我每天除了要习武识字,练习烧烤,还要陪阿柔玩闹,很累的……”
罗乐:……
不是,你不应该解释点什么吗?
聪明阿愚见罗乐这样,手指放在唇前,笑得贱兮兮的:“姐姐,现在是深夜了,该好好睡觉,不对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罗乐根本不敢想象这是阿愚能够做出来的表情!
老实说,若不是阿愚平日表情过于憨厚,罗乐不会一直没发现,她家阿愚原来长得还不错,甚至有点雌雄莫辨?!
罗乐微微拧眉,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还想跑?于是直接将要回屋睡觉的聪明阿愚拦腰扛了起来,把人弄回罗汉床上:“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想跑?没门!”
她眼睛微眯,手搭在聪明阿愚肩膀上,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什么。
聪明阿愚微微错愕,但很快又跟个狐狸似的,故作无辜地眨眼:“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懂。”罗乐肯定道,“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有,之前你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聪明阿愚咬唇,犹豫了很久,才问:“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
他深深吸了口气:“姐姐,那你要答应我,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再丢下我们……”
他静静注视着罗乐,补充道:“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当然。”
罗乐回答得干脆,她如果要丢下阿愚和阿柔,早丢下了……
她这些天的急躁和焦虑,不仅是为自己疯掉的以后,还有阿愚和阿柔……
聪明阿愚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迅速从罗乐脸上移开,微微垂眸,摇摇头,只轻轻说了声‘骗子’。
罗乐想从他口中撬开线索,压抑住内心的焦躁,努力让自己耐下心来,又听他这么说,不禁问道:“怎么这么说?”
“你上一次,也是这么笃定的说,会一直陪着我们。”聪明阿愚眼眶有些红,咬牙切齿道,“然后……你就把我们丢下了。”
罗乐:?
啊?!
聪明阿愚委屈道:“你看,你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罗乐诚恳地对阿愚道歉:“阿愚,你也知道,你姐姐我发过烧,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只是,罗乐没想到,这还不如不道歉。
聪明阿愚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一下子炸开了:“发烧……发烧真是个好借口!”
然后直接把罗乐掀翻,气冲冲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