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首个方案的夭折,四人小组被迫做出了一个决定性的调整——他们必须分道扬镳,分头行动,叶晞与帝摩斯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组。
亚历克莎对此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亚莎打不过殿下,又不甘愿委屈认命。“你们俩要不要这样,一天天地粘在一起,不会腻吗?”
帝摩斯挑眉:“你跟小晞住宿舍的时候腻了?”
亚历克莎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种混合了自豪与幸福的微笑。她挺直腰板骄傲反:“当然不会!我和小晞什么关系啊,同住三年,感情好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腻。”
帝摩斯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但脸上碍眼的微笑表明了一切。
亚历克莎被梗到吐血,毫无反击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被帝摩斯拐带着,一步步远离自己。那画面,就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在不经意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走,消失在遥远的天际。虽然帝摩斯不是风暴,叶晞不是娇花,但她莫名就有这种感觉。
而叶晞,对他们之间的交锋毫无所觉,她向来不太关注生活中的琐事,因此也没有发现帝摩斯正以一种近乎无形的力量,悄然编织着一张保护网,将她温柔地包裹其中。他的安排,细致入微,从晨光初破到夜幕低垂,每一刻都精心规划,让叶晞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了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仿佛鱼儿顺流而下,自然而然地跟随着水流的指引。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应该和亚莎换一下?他和重明两个人在海底太危险了。”
“不用,我和你一起更有效率。我与你的配合,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的能力。至于亚莎与重明,他们就在附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随时能赶过去。”
帝摩斯坚信着人鱼族的秘密聚集地就隐匿于海梦岛的海域边缘,即便他们分头行动,彼此间的距离也未曾拉远,能够相互照应。
当然,主要是他和叶晞的组合照应重明和亚历克莎的组和。
帝摩斯的解释如同晨曦初露,驱散了叶晞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她轻轻一笑,那份淡然与释然仿佛海风拂面,瞬间将先前的琐碎烦恼吹散得无影无踪。
随后,她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任务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深海中的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认认真真地在广袤的海底世界中寻找着与众不同的踪迹。
时间如同海底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流逝。整整一日,探险队与变幻莫测的海底世界展开了激烈的较量。从温柔的珊瑚礁群到汹涌的海底暗流,从奇异的深海生物到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他们经历了无数次惊心动魄的考验,终于,又遇到了第十三座火山口。
随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海水似乎都因这股原始的愤怒而颤抖,四周的光线被厚重的火山灰遮蔽,仅余下远处熔岩喷发的微弱光芒,如同地狱之门缓缓开启,透露出不祥的预兆。
火山口内,怪兽的怒吼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那不仅仅是愤怒的宣泄,更像是来自远古的诅咒,让人心生畏惧。熔岩如沸腾的鲜血,在漆黑的深渊中狂舞,不时炸起,化作数米高的火柱,直冲云霄,将周围的海水瞬间汽化,形成一片片诡异的蒸汽云。
帝摩斯操控着那看似脆弱实则坚韧无比的水泡,这是他们在这片灼热炼狱中的唯一庇护所。然而,即便是这精心构筑的屏障,在火山口那肆虐的高温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将他们暴露于无尽的火海之中。
水泡的表面开始泛起细密的裂纹,光芒逐渐黯淡,直至最终,“啪”的一声轻响,它如同晨露般消逝无踪,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在这沸腾的海水中迅速消散。
“这座火山,确实非同小可。”帝摩斯的声音通过新学的传音术,在叶晞的耳边清晰响起。
叶晞的双眼紧紧锁定在那座即将苏醒的火山之上,火山口喷吐出的烟雾如同巨龙吐息,时而翻滚升腾,时而盘旋缭绕,将整片天空都染上了不祥的暗红。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恐惧,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吞噬;同时,又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如同磁石般牵引着她,让她不愿轻易转身离去。这矛盾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既想要逃离这危险之地,又渴望揭开火山背后隐藏的秘密。
“帝摩斯,小心点,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叶晞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帝摩斯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异常严峻,他缓缓挺直腰板,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势。他深知,叶晞的直觉向来敏锐,既然连她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那么这火山之下,必定隐藏着超乎想象的危机。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是否真的暗藏玄机,总得亲自看过才能确定。
“不,一起去。”帝摩斯的声音坚定而深沉,那幻境宛如海底最幽暗处的迷宫,藏着无数未知与诡谲,每一次波澜都似乎预示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深知自己并无透视幻境的天赋,一旦与叶晞分开,茫茫深海之中,再寻得彼此的身影,无异于大海捞针,那份不安如同冰冷的海水,悄然侵蚀着他的心防。深海幻境诡异异常,他没有看穿幻境的能力,一旦与叶晞分开,再想找到人就难了。
叶晞似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抬手,指尖轻舞,从衣袖中缓缓抽出一根细若游丝的红线。那红线色泽鲜艳,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又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动作生疏地将红线缠绕在帝摩斯的手腕上,一圈又一圈,随着最后一个结扣的落下,那红线竟在帝摩斯惊异的目光中渐渐隐去,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温暖萦绕在他的手腕,提醒着这不凡的联结。
帝摩斯瞪大了眼睛,好奇与惊讶交织,他试图寻找那红线的踪迹,却只见空无一物,仿佛它从未真的存在过一般。
他眨眨眼,好奇道:“那是什么?”
叶晞仗着对方对修真界法器知识的匮乏,信口开河道:“定位线,一旦被它缠绕,无论身处何方,它都能指引我找到你的位置。哪怕你跑出了十万八千里,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随后还补充一句:“专门用来追捕逃犯用的。”
“既然是这条神秘的红线,能如桥梁般将你我的命运紧密相连,那么它的作用,定当是双向而行的吧。你能根据红线找到我的位置,同理,我也能跟着这条红线找到你的位置是不是!”说话间,帝摩斯已经自发运用灵力感受红线的存在了。
如他所料,随着灵力的流转,红线慢慢显现,明晃晃的连接在他和叶晞之间。
在得到确定答案后,他猛地抬头,目光与叶晞那略显慌乱的视线不期而遇。火光在她脸上跳跃,却映照不出她内心的平静,反而让那份僵硬与心虚更加无处遁形。她的眼神游移不定,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在猎人的注视下,企图寻找逃脱的缝隙。
帝摩斯的脸庞被火光勾勒得既冷酷又迷人。他缓缓逼近叶晞,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玩味,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真的吗?”他的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海底最悠远的歌声,轻轻拂过叶晞的耳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疑。叶晞的心跳不禁加速,她本欲以一句“当然”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但那声“我不信”却如同海底突然涌动的暗流,瞬间将她精心构筑的防线冲垮。
“咳,咳咳……”叶晞的话语卡在喉咙,未及出口便化作了几声急促而压抑的咳嗽,仿佛连海底的宁静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慌乱所打破。她的脸颊因窒息而泛起红晕,眼中闪烁着几分无助与慌乱。
帝摩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迅速而轻柔地伸出手掌,轻轻拍打着叶晞的背部,动作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关怀与安抚。“紧张什么,”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算知道你在撒谎,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
叶晞的心绪如同林间轻舞的落叶,好不容易寻得一丝安宁,正欲缓缓沉降。然而,她的这份“放心”还未及完全铺展,便被身旁那人突如其来的话语再次搅动得风起云涌。
“可在我看来,这不应该叫做定位线,”帝摩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密林的每一道缝隙,直达叶晞的心底,“它应当被赋予更深的意义——姻缘线。你说呢,我的小晞?”他的话语中藏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让叶晞不禁微微一怔,脸颊悄然爬上了两朵红云。
小晞这下确定,这家伙是故意的了,此刻,羞恼之情如同春日里突然涌动的溪水,迅速淹没了先前的那点心虚,她挺直腰板,目光如炬,盛气凌人地回击:“你管它叫什么名字,若是不合我心意,我即刻就能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话毕,她甚至轻轻扬起了右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施展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解咒之术。
帝摩斯迅速将左手背至身后,仿佛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而右手则自然而然地揽过叶晞的肩膀,将她轻轻带入自己的怀抱。
这一刻,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故作正经地继续说道:“要,我自然要它留在你身边,有了这条所谓的‘姻缘’——不,是红线,即便是在这光怪陆离的幻境之中,我也能确保自己不会迷失方向,更不会与你失散。因为,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心之所向,魂之所牵。”
他不知道的是,在修真界流传的古老传说中,红线被视为象征爱情的信物,更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姻缘线,能够跨越时空,将命中注定的两人紧紧相连。
不过也幸亏他不知道,不然指不定要怎么嘚瑟呢。
叶晞怀抱着惊天大秘密,心满意足继续往前走。
帝摩斯意外获得道具红线,同样心满意足跟着往前走。
随着两人的靠近,熔岩如怒龙般翻腾,脚下的土地,在这肆虐的热浪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塌陷,将两人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与炽热之中。。
帝摩斯体内的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释放而出,那是一种能够撼动天地的力量,足以让星辰失色,山河动容。在这股精神力的笼罩下,原本肆虐无度的熔岩竟在刹那间静止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都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
但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在两人以为一切即将被平息时,熔岩突然以一种更为狂暴的姿态反扑而来,它们不再是被束缚的囚徒,而是化作了挣脱锁链的猛兽,以十几米高的壮观姿态腾空而起,
“是幻觉吗?”帝摩斯问。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锁链,试图再次束缚住这股狂暴的自然之力,但这一次,熔岩似乎拥有了某种超脱于物理法则之外的意志,完全无视了他的精神压制,继续肆意妄为。
“是幻觉也不是幻觉。”至此,叶晞终于知道她的怪异感觉是从哪里来了。
这片火山口并非简单的幻象编织,也不是虚与实的简单叠加,而是一个被神秘法则深深烙印的领域空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热浪,都遵循着一种完全不同于修真界和星际的法则。它溶于海底庞大的幻境之中,又独立于幻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