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告别
    “那个……打扰了……”

    就在程笑怔在原地出神的时候,屋门突然被叩响了,一道底气不太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之前为了方便进出,程笑根本就没关门,此时他乌发凌乱地散在肩头,一条腿屈膝跪在床上,一只手腕被人抓在掌心里,鼻尖离对方只有不到几厘的距离,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简直就像是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点什么。

    吕世明不知是信了他刚正不阿没误会,还是完完全全误会了个彻底,立刻闪身退回了院里,隔空说了好几句道歉的话,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程笑有心想要解释,又觉得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徒劳地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张从云笑了下,终于松开他的手腕,又抬起手给他理了下头发,颔首道:“去吧。”

    程笑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又一指头戳醒好端端睡着觉的小丹雀塞进他的怀里,而后才转身走出了屋门。

    “吕兄,有什么事吗?”程笑找到凉亭中的吕世明,在他的对面坐下,语气还有些不太自然。

    吕世明把倒好的茶水递给他,歉然道:“确实有事想拜托程兄。”

    “过几日仙盟要启封百神祭坛,召令各方仙门弟子回归东陵城。”吕世明从怀中摸出一块青竹玉佩,似乎有些说不出口,顿了下才道,“我想请程兄代我走一趟。”

    程笑垂眸看着那块玉佩,且不说极其上乘的玉质和雕工,光是竹叶上刻着的“天衍山庄”四个小字就已经是来历不凡。

    根据原主的仙宫年鉴记载,这个天衍山庄起码出过五位正牌仙人,算得上是当前修仙界的黄埔军校。

    “吕兄居然是天衍后人。”程笑有点意外,真情实感地说道,“未来可期。”

    这辈子托生于仙缘如此深厚的宗门,但行善事,下辈子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的晋仙命了。

    “程兄谬赞了。”吕世明对于晋仙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他把玉佩推向程笑,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沙泽郡刚历水祸,水中病灶又颇多,近日城中恐有瘟疫,我想留下来。”

    他身为医师,实在没法对疫病见死不救,只好拿着天衍山庄的信物来求程笑了。

    程笑眸光一动,了然一笑道:“你就是为了去东陵城,才会路过沙泽郡吧?”

    沙泽郡就在秦山到东陵的必经之路上,想来吕世明定然是回仙盟的路上偶遇了应龙发难,方才赶上救了自己。

    吕世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道:“正是,但现在怕是走不开了。”

    “你救了我,我当然不会推辞。”程笑爽快答应,将玉佩拢进掌心,突然又想起什么,“但你的同门应当认得出来我不是你吧?”

    “这个不用担心,原本就只是为了将流落在外的玉佩送回百神祭坛而已,是不是本人并不重要。”吕世明舒了口气,大致跟程笑说了下仙盟祭典的流程,“到时自会有人接应。”

    程笑将几件关键的事情逐一记下,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正准备各自离开了,吕世明忽然出声提醒了一句:“你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可来找我。”

    程笑没反应过来:“什么药材?”

    吕世明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红痕未消的手腕,清咳两声,隐晦道:“擦伤的、裂伤的、还有助兴的……都有。”

    程笑:“……”

    程笑红着脸逃了回去。

    小丹雀完全不想理他,埋着头窝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张从云一边把它往外挖,一边笑着问程笑:“怎么了?”

    过去了半个时辰,张从云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一行一动也已经恢复如常。

    程笑想了想,还是把吕世明托付给他的事情说了,说完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去吗?”

    张从云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一会儿,眉梢一点一点地挑了起来,反问道:“……你说呢?”

    程笑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一板一眼地说道:“宋辞晋仙是彻底没戏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新的候选人,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先回仙宫……”

    不待他说完,脖颈倏地一凉,张从云坐在床沿,手掌压着他的后颈,抬起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程笑简直被这通操作秀晕了,惊道:“你干嘛?!”

    张从云勾起唇角,说话的时候轻柔的呼吸就吹在他的脸上:“我还以为你在撒娇。”

    他有理有据地说道:“之前还敢威胁我陪你过下辈子,怎么现在这么客气了?不想让我陪你去东陵?”

    程笑抿了下唇角,对上张从云笑意盎然的目光,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他轻声道:“想……”

    想让男朋友陪陪自己怎么了?想调戏下自己男朋友怎么了?

    地下恋也就算了,但这都已经被人撞了个正着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如干脆坐实了。

    程笑瞬间就放下了包袱,进而反客为主地问道:“还可以想别的吗?”

    说完也不待张从云回答,直接低下头吻了上去。

    张从云揽着他的腰把他按到怀里,二度被弄醒的小丹雀眼瞅着这里没它的事,越发怒气冲冲地把脑袋埋进了被褥里补觉。

    等到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程笑忍不住舔了下嘴角,轻叹道:“我还以为你身上每个地方都是凉的。”

    原来嘴唇还是有温度的。

    张从云眯起眼睛,默不作声地用指腹揉了揉被他舔红的地方。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这个动作的暗示意味实在太浓,饶是程笑被突如其来的恋爱脑蒙了心,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撩得太过火了。

    程笑偏头躲开对方的手,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视线心虚地四处乱瞟,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落点。

    张从云也没拦着,甚至好脾气地抬起手指,神色自若地给他整理散乱的衣襟。

    程笑微微皱了下眉头,就在他觉得这人温柔到有点诡异的时候,饱经沧桑的木门又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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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好在这一次他没忘记关门,下一刻,门外传来宋辞刻意压低的声音:“程仙?你在吗?”

    程笑:“……”

    程笑已经麻了,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木着脸过去开门。

    宋辞一走进来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忍笑的张从云,又看了一眼程笑暗火的眉峰和红肿的嘴唇,居然福至心灵地秒懂了。

    宋辞讪讪道:“那个……我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不我明日再来?”

    说着,她就不动声色地往屋门的方向退了两步。

    “回来!”程笑在小案边坐下,一口气灌了一大盏凉茶,眉头一皱,“说!”

    宋辞只好停下小碎步,罚站似的站在门口,尽力用最简洁的话说出自己的来意:“我要跟着太公去岐山了。”

    听到这话,程笑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张从云一眼,就见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如今仙宫在编在岗的神仙里,一半都是姜子牙当年分封的,但他自己却没有位列仙班,而是选择以凡人之躯行走世间。

    当然了,说是凡人也不准确,毕竟能得张从云称声“姜太公”,不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比仙宫里绝大多数神仙要超然太多。

    以程笑的认知来看,这样一个非仙非凡、独立于六道之外的人,差不多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一个BUG。

    若是由他来教导入魔的宋辞,那自然是最合适的。

    但程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手上握着茶盏转了两圈,问道:“太公是要收你为徒么?”

    “不是,就是洒扫童子。”宋辞摇摇头,看程笑脸色微沉又补充道,“但太公说岐山是清气聚集之处,到时候他会教我以清化浊的方法。”

    听到她这样说,程笑神色稍霁,随即放下茶杯,探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来丢给她:“练这个应该不用辟谷,清修之地也没什么可供玩乐的,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跟太公说说,搬到山下去住。”

    只要不是太过大手大脚,这些钱够花好几十年了。

    宋辞哽咽了下,似乎活到现在才终于在程笑这里做了回小姑娘,天性爱玩乐也罢,任性斩仙路也罢,程笑连半句冷言冷语都没有说过,反而处处为她考虑。

    宋辞红着眼睛应了声“好”,一本正经地向程笑和张从云行了个礼,而后泪眼汪汪地退了出去。

    程笑走到张从云身边坐下,心里也有些怅然,就听到后者凑过来说道:“姜太公从不收徒,名义上是洒扫童子,实际上便是弟子了。”

    程笑顺着他的动作,斜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吐了口气:“果然是你请太公收的。”

    张从云笑了下,没有否认。

    程笑垂眸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又漂亮又锋利,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张从云转过头来,笑道:“你拿了我的钱借花献佛,现在还要占我便宜?”

    “这是撒娇。”程笑含含糊糊地说道,“再亲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